厂花之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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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内阁、陈诉跟她一起往刘栩头上按,这案子早落工部侍郎头上就能结案了。

    东厂跟锦衣卫想要一份口供实在太简单了。

    陆斜知晓祁聿处境,惶惶张口。

    “你如何说服陈诉的?”

    他掌东厂十年多,怎么这次会突然背叛老祖宗心意。

    这回案子无论从司礼监出不出去,陈诉受得罪过可不小,他凭什么愿意拿这么多年全副身家,跟祁聿行这么险的事?

    “你知道陈诉宫外养了多少女人吗?”

    祁聿声音清淡,眼底空洞无依,一下迷了陆斜神思。

    与这有什么关系?

    陆斜屈指蹭蹭鼻尖,“知道,十六位。养在锦杉胡同一座四进的宅子里。”

    但陈诉挺奇怪的,几个月出宫休沐一回,与她们呆上一日一夜却什么也不做。

    那些女子该绣花就绣给他看,该看书就看给他看,该一同说闹的就说闹给他看,所有女人坐在院子里行着各自日常。

    陈诉只需坐在其中看着她们就好,与老祖宗分外不同。故而陈诉养的十六位和睦得紧。

    他是这么在宫里老人嘴里听来的。

    陆斜不明白陈诉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祁聿鼻息一重,目光恒远。

    挥手将身后随侍的人清退远些,阉人各有苦难,她不想讲陈诉时让这些人想到自己。

    “陈诉他爹曾是举人,后一直考不上又丧了夫人,加上陈诉大了能自己做工,便沉迷赌钱喝酒。他是被自己亲爹打赌输了钱还不上卖进宫的,庚合说他入宫时十五。”

    陆斜瞧着人走远,直觉祁聿心善,便是言语伤人也不愿狠心。

    祁聿小小瞥他一眼,轻声说:“如果不入宫,陈诉转年满了十六,想娶隔壁青梅竹马那位姑娘的。”

    “他日日做两份工给人家攒聘礼,从十三岁攒到十五岁,就差一两银子就齐了。他爹将他卖掉也才一两银子。”

    陆斜心底一沉,一下有些想不开了。

    祁聿恍然莞尔,带着些许安慰看过来,好似携着安慰。

    “那位姑娘一点也不嫌弃陈诉是阉人,日日在宫门前等,等了一年陈诉才敢出去见人。”

    她嗓音轻轻一顿,陆斜便明白,谁家能受得住好好姑娘跟阉人来往,自然有些不愉快。

    他问:“然后呢,在一起没在一起。”

    “在一起。陈诉将自己每月月俸供养那姑娘一家,便能见。后来陈诉步步高升银子越来越多,周围闲话就越来越少,见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

    “陈诉拿赏赐还给她买了个屋子,不大,但落得是人家姑娘名款。”

    陆斜咂然,女子个人置房产,税比屋子还贵好几番。有这税钱,都能将屋子置大一倍不止。

    阉人奴身也不能去官府结婚契,女子适龄不嫁,每年要缴五倍成人税。这姑娘定然是到了,那税应该也是陈诉每年去缴。

    他们这种真是不易。

    祁聿能看清陆斜想什么,话放慢。

    “陈诉在宫里风头正劲时,他上司那位少监想下下他威风。结交上李卜山后,将陈诉这位青梅竹马强掳走送李卜山手里做了孝敬。”

    “陈诉那时一个掌司,对方是刘栩贴身掌家,他求告无门。散尽钱财打听许久,再见就是那位姑娘被扔城郊乱葬岗,都死了好几日。”

    祁聿给人留着尊面并未细言。

    至于怎么死的,死的多惨祁聿不用细说,陆斜大致能明白。

    青梅竹马不畏流言依旧同个阉人在一起,这种姑娘凡是个有心之人,那也是万万辜负不得的。

    李卜山死的该。

    他要是陈诉,他忍不了这么多年。

    “那陈诉还养十六位?”

    祁聿唇边翻个笑,疏落至极:“这十六位每人都多多少少像他那位青梅,他一直养的都是心上人,何来十六位之说。”

    往后陈诉便是再养二十六位,三十六位,也只是一人。

    陈诉在从趯台去宫里行这道案之前,一定有回私宅看自己的‘絮娘’。

    一生前程身家是重要,那心上人重不重要呢。那可是陈诉从十三岁便想娶,而终生娶不上的执念呐。

    陆斜看着祁聿清清淡淡的素质身影,谈吐间毫无轻重情绪,却将拿了十年东厂的陈诉一举。捏。弄。在掌心,为自己办事。

    这等控心,他今日才窥见一二。

    祁聿弱不禁风倜傥风流的模样,真是内外不符。

    果真是他们说的,姣貌下是个弄局拿心翻云覆雨的杀神。

    “今早庚合递给你的是投名状么。”

    到现在这个局面,他才能看清祁聿当初所谓给他挑选参与判仿的经史奏疏,也是借他之手将庚合拉入自己阵营,叫他中立、选择不得。

    拿了祁聿的东西,照顾了祁聿的人,如今投诚到李卜山身边,人家都未必肯全信他。

    若此刻庚合真倒戈过去,祁聿在其中挑唆下,他会死的比李卜山快。

    陆斜不禁咋舌,祁聿好心算,不亲置局面境地,不知前因为何。

    祁聿真的是要么不出手,出手便逃不掉。好似在他身边多呼吸一口,都能被算计般。

    陆斜心神暂弱之际脚下慢半步,恰巧看见祁聿左手掌心有道干枯的血迹。

    他陡然大胆伸手携住祁聿腕子,拇指撑开他掌心,刚落痂的粉色薄伤上多出个洞。

    “你被什么东西扎伤了!”

    朝前回想只能是刘栩扔的盖碗碎瓷。

    “你怎么不说,疼不疼。”

    陆斜语气是出自本能下意识的询问。

    祁聿拧眉抽出腕子:“别碰我。”

    一句话摁回嗓子,琢磨下还是张口:“你离我越来越近,我很不适。”

    陆斜在他抽手之际适时一捏,拿住祁聿衣角,在祁聿疏离朝前一大步时,他预判步子跟上一步。

    “那你为什么不推开儿子。”

    叫我不能一次又一次贴近侵略底线才是。

    嗓子沁了陈诉故事里的诸多遗憾,冒失道:“怎么任由我靠近了。”

    今日这称呼

    祁聿淡下神色眯眼瞧陆斜,他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好似回宫一直如此。

    脸色骤然沉重:“你上次在宫外养的是女子还是优童。”

    话一口气说净,祁聿明晃晃质疑他偏好!

    陆斜脱口:“自然是女子,我还从未想过与男子如何好不好你在想什么!”

    可目光落祁聿微蹙的眉心,陆斜心口恍然被什么一撞,气息骤紧。

    心忖:要是祁聿也不是不行,就是祁聿这性子、这算计他怕是压不过。

    这

    陆斜胸腔好一阵淤塞,又上下将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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