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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春日有禧》 30-40(第23/25页)
要慎重,也需要多考察,你才二十四岁,我用了整整快三十年,也没看清自己的枕边人,你看得清吗,他真的值得你托付和信任吗?”
一连串步步深入的问话,钟女士的语气愈发严肃、审慎,既是在问季舒楹,也是在问她自己。
季舒楹眼眸闪了闪,也收了之前的姿态,直起身来,轻声道:“妈妈,我是认真的,我也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说我看不透他不够了解他,他就看透我了吗?再说了,人是会变的,不仅男人会变,女人也会变,也许再过几年,我就不喜欢他了。”
“结婚,生子,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他有关,也跟他无关。如果我不想,没人可以强迫我。”
“妈妈,你要相信我,我会过好自己的生活,无论有没有他参与,无论他做得怎么样。”
钟冰琴凝视女儿年轻的面容,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幼嫩,热血,赤诚,认真。
神似她二十多岁的时候。
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被季茂明指责的时候,钟冰琴也怀疑过,内耗过,是不是自己教育的问题,是不是不该从小到大一切都依着季舒楹自己的喜好来,是不是她给女儿的自由太多了。
就像季舒楹没有按照原本计划出国,而是跑去学法,毕业了也未进季氏工作,而是去了律所,她一直都是站在季舒楹这边,不管季茂明的反对。
人生短暂,譬如朝露,钟冰琴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世俗所牵绊,只希望季舒楹做什么,选择什么,都是她自己真心喜欢并认可的。
作为母亲,该劝的,她都劝过了。生活毕竟还是属于女儿自己去过的。
“怀孕了还这么粗心大意。”
钟冰琴换了话题,算是默认同意了女儿的决定了,开始忧心以后的事,“得提前开始找育儿嫂和月嫂了,家里的阿姨要不你带两个过去?月子中心看了吗?或者要不你上班那边先辞了吧,以后再上也一样,家里也不缺这点钱……”
方方面面的,事无巨细,甚至还插手到了工作上的事。
季舒楹听得头大,又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母亲产生争执,干脆转移话题:“突然好饿啊,想吃东西……”
明知道季舒楹是在装,钟冰琴还是拿她没什么办法。
偏偏这时,病房门被人轻敲了三下,礼貌的,点到即止的。
“伯母,阿姨送的饭到了。”
隔着门,男人原本清冷质感的声线有些模糊,口吻沉淡。
季舒楹呼吸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门口。
钟冰琴应了一声,病房门被人推开。
男人身着深蓝色衬衫,眉骨优越的一张脸,天生的淡然感,袖口解开,挽起到肘间,带了几丝随意,小臂线条紧实,手腕上一支泛着冷光的银色腕表,文质彬彬,高级低调。
明明只是一周没见,季舒楹却有些恍惚。
他对身旁矮了大半个头的阿姨低头说了句什么,侧脸轮廓似远山,流畅锋利,身形挺拔,看起来如一幅笔墨淡淡,清隽相宜的水墨画。
阿姨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三层饭盒交给对方,又跟季舒楹和钟冰琴打了个招呼,再离开。
病门被关上,裴远之提着饭盒过来,顺手取过一旁折叠的可移动饭桌。
“伯母,先让小楹吃点东西吧。”
裴远之没看季舒楹,对钟冰琴道。
钟冰琴‘嗯’了一声,退后一步,给人留出空间,也带了几分考察的心思。
裴远之展开饭桌,先用湿巾纸擦干净桌面,又将碗筷抽出先用沸水滚过,最后再将饭盒放到桌上,一一取出。
季舒楹看在眼里,暗叹这人洁癖真是一点没变。
最上面的是一份彩椒炒牛肉,红的鲜艳绿的青翠欲滴,再往下是芹菜炒虾仁、蒜蓉焖排骨、番茄滑蛋,白米饭,最下面是一碗汤汁郁白的鲫鱼豆腐汤,汤色奶白鲜浓。
食材新鲜,营养丰富,色香味俱全,冒着刚出锅的热气,白雾缭绕,香气很有杀伤力地铺满房间。
季舒楹是真的有些饿了,肚里空空的,倒也顾不上跟裴远之说话,先吃饭。
那边裴远之问钟冰琴要不要也下去吃晚饭,廖音在医院对面的餐厅点了菜,他来看护
就好。
钟冰琴摇了摇头,说自己不饿,晚点回家吃。
季舒楹专心吃饭,尝了块蒜蓉排骨,香软酥糯,好吃是好吃,但她坐在床上,有些不知道骨头该吐哪儿,放碗里?
正犯难着,视野里出现几张交叠整齐的卫生纸,洁白,工整,每一角都对准,厚实地垫在饭盒旁边。
季舒楹抬眼看过去,裴远之在跟钟女士低声交谈着什么,顺手将一抽卫生纸放回病床旁的台上,余光扫到她看过来的动作,淡淡道:“吃完我来扔。”
季舒楹‘唔’了一声,将骨头吐在纸上,继续吃。
吃到中途,季舒楹有些口渴,喝了口汤,又嫌汤有点咸。
她看向钟冰琴,想要开口,想起什么,又转头看向裴远之。
“想喝水。”
称呼都省了,使唤的意思很明显,却并不让人讨厌。
钟冰琴刚想起身,裴远之抬手拦住,“我来吧,伯母。”
说着,裴远之取过杯子,倒了温水过来。
季舒楹接过,抬起杯子,嘴唇碰触到水,刚好可以入口的适宜温度,突然想起之前第一次去KS找裴远之的时候。
当时她各种挑剔,要求一杯不超过40°的热水,被裴远之不耐烦地打断,让她抓紧时间。
而现在截然不同。
很奇妙。
这样想着,季舒楹慢吞吞喝了一口,放下杯子。
忽而,身侧有阴影抬起,紧接着,微凉的指腹擦过唇角,她被袖角带起来的一小阵微风抚过。
季舒楹有些懵,看向裴远之。
裴远之的视线很淡地从她脸上滑过,太快,又似乎眸光太幽深,连她都不知道是何种意味。
“嘴边沾水了。”
他道。
这一下,帮她擦去了唇角的水渍,短暂而又猝不及防,快得像流浪的风掠过。
哪怕在未来丈母娘面前,裴远之一贯的镇定自若,像是这种小事,私下相处已经做过千万遍了。
钟冰琴看着两人,并不说话,微笑。
季舒楹脸有些微红,被擦过的肌肤也在隐隐作烫,印证了钟冰琴说她还照顾不好自己的那句话,连喝水唇边都还会沾上。
有些丢脸,又有些微妙的心情,血液来回冲撞着,找不到门路。
心里挂念着这茬,季舒楹接下来吃饭都很注意仪态,她吃得很慢,细嚼慢咽,优雅斯文,也就没注意到旁边的裴远之,一边听钟冰琴讲话,偶尔应一声,一边余光看着她吃完了全程。
钟冰琴看在眼里,至少从目前来说,裴远之处事沉稳,性格耐心,像是个能照顾好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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