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迷途知返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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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情。

    沈怀栀一副丝毫不在乎薛琮说什么的模样,而是又认真的问了一遍,“这和世子有关系吗?”

    “你喜欢怀逸,所以你会不顾自身安危,贸贸然的冲出来救他,会愿意告诉他南下的事,甚至愿意邀请他一起同行。”薛琮继续道,“沈怀栀喜欢陈怀逸,所以待他与任何人都不同。”

    尽管薛琮语调平静,宛如平铺直叙,但沈怀栀却听出了那隐藏在平静背后的强烈的质问与指责意味。

    沈怀栀早已无所谓薛琮说什么,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她所有的一切都和薛琮无关。

    所以,她破罐子破摔一般,痛快的承认下来,“是又怎么样?”

    甚至于,她开始气势凌然的反质问起薛琮来,“和你有关系吗?”

    当清清楚楚的听到这个本该毫无任何意外的答案时,薛琮脑袋里依旧嗡的一声,响彻无数嘈杂动静。

    额角早已隐痛许久的位置此时突突直跳,他看着眼前理直气壮的沈怀栀,在头痛欲裂中,不由自主的掷出了手里的剑,剑锋划过沈怀栀身侧,留下凛冽锋芒,最终深深的钉入了树木的躯干之中。

    耳际仍有剑锋嗡鸣,沈怀栀看着身后贯穿树木的剑锋,再看看眼前极力压抑怒意却依旧满眼血红的薛琮,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身处何等的危险之中。

    眼前的薛琮是年轻且不受控的薛琮,他不是那个相处多年不会伤害她的薛琮,所以,察觉到危险与威胁之后,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代表着退后与畏惧的两步,宛如浇在滚油上的沸水,彻底将所有平静炸开。

    “你很怕我?”少见的,此时本该被暴怒情绪主宰的薛琮,面上竟然露出了单薄笑意。

    沈怀栀背上泛起凉意,后颈寒毛直竖,与他视线交汇间,一语不发。

    “你是该怕我的,”薛琮上前几步,逐渐靠近她,直至两人之间距离缩短到呼吸相闻的地步,他才轻声道,“毕竟,现在的我,尤为憎恨你。”

    “憎恨”两个字一出,沈怀栀眉心直跳,心中不好的预感如此强烈,以致于她现下竟然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但此时的她仿佛被薛琮的气场所威慑控制,僵硬着身体半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对方越靠越近。

    温热呼吸触及颈间肌肤,沈怀栀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这种鲜明的尖锐的被威胁到命脉的滋味,着实不太好受,以致于她下意识的避开了薛琮的逼视。

    “看来,你是当真下定决心,不打算要我了。”薛琮语调轻飘的仿若低喃自语,沈怀栀却觉得自己难受得好似浑身突然被针扎了一般。

    但就是这种突如其来的不适,却仿佛为她的身体注入了力量,终于让她有力气躲开薛琮的靠近。

    她脚下磕磕绊绊的退开几步,扶着身旁的树,气息急促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有些奇怪的薛琮。

    在与对方那双依旧血红的眼睛对上后,她再忍耐不住,毫不犹豫的拎起裙角转身往树林外跑去。

    薛琮就那样静静的站在林中,看着她逐渐跑远。

    逃跑间隙,沈怀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薛琮就那样站在弥漫着雾气的林间,宛如山中邪异可怖的精怪鬼魅,透着极致的危险。

    纵然已经跑远,她依旧有种置身网中被追捕狩猎的紧迫感。

    这天,沈怀栀最终是一路匆忙下山的,而金鳞卫副统领薛琮,则是旧疾复发,在处理完公事之后突然晕厥,高烧不退一天一夜后,才终于安然醒来。

    至于醒来之后的那个人,看着守在身边的心腹,只说了一句话,“准备人手,我要抓一个人。”

    第36章 第36章——

    沈怀栀这两天总是睡不安稳,夜里噩梦频频,以致于不得不开始饮用安神汤静心安眠。

    今晚临睡前她照旧是喝了汤药的,毕竟后日就要启程南下,她不容许自己事到临头有一点不妥,所以早早便上床歇息。

    安神汤可以让她闭眼安睡,却不能控制她不做梦,今天的梦依旧是混乱的,前世与现在的诸多人和事混在一起,一会儿她身处永嘉侯府,一会儿和陈理路上逃亡,一会儿哄着哭闹不止的孩子,一会儿正和薛琮冷战,到最后,是她在得知陈理死后,去陈府祭拜却未曾得见他最后一面的那一天。

    梦外的她神智昏沉,梦里的她同样浑浑噩噩,她身边坐着薛琮,对方用一种极力压抑着蓬勃怒意的眼神看她,似乎想和她说些什么,但却并未说出口,最后在她的混沌与迷茫里,脚步重重的甩袖离开,给她留了一份清静。

    关于这一天,她记得很清楚。

    如果说她从陈家回来时还神智昏沉的话,那等她一个人静坐许久后,便恢复了理智与清醒。

    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精神头都极好,甚至每日里同人打交道时还能面上带笑,对待薛琮与儿女们也堪称温柔至极,是一副比从前都要好上许多的完美模样。

    然后,半月后的某一天,因为夜间吹了冷风,她突然生病了。

    这场风寒持续了很久,高烧不退时据说整个人烧到胡言乱语,好不容易退烧后,高烧转为低烧的她依旧偶尔会梦呓说胡话,当然,这些她自己是不清楚的,都是身旁一直陪护的冬娘告诉她的。

    说这些话时,她还顺便告诉她,薛琮与儿女都很关心她,当时的沈怀栀没注意到冬娘提及薛琮时的迟疑与犹豫,后来想想,她说的那些胡话里,大概有一些是不好为人道的。

    至少,薛琮听了之后应当是极其不快与愤怒的,毕竟,自那之后,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可以说是急转直下僵冷如冰。

    但沈怀栀是已然不在意这些了。

    当她清醒之后病情稳定一些时,她以休养的名义从国公府搬到了郊外自己的庄子上,在那里待了几个月。

    庄子上的主院里,种了一棵垂丝海棠,那是很久之前她同陈理闲聊时,无意中提到的年少遗憾,过后不久,他以朋友的名义送了她一棵经年老树。

    那株树龄已超过二十年的海棠树不知他是从哪里寻的,虽然树干远不及其他品种的老树粗壮,但树冠却极大,种下时几乎遮住了三分之一的主院。

    刚移栽到主院里时,换了水土的海棠树明显有些恹恹,她那时得了这份礼物既欣喜又担心,生怕自己养不好,但陈理却没有半点负担,只笑意爽朗的道,“如果七姑娘都养不好的话,那我当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能养好这株海棠树了  。”

    对了,那时他总是“七姑娘”、“薛夫人”的随意混着叫,从前未注意时不曾放在心上,后来才察觉到,每一次变更的称呼背后,都代表着不同的场合与情意。

    海棠树最终还是被她种活了,且在当年的花期里潇洒盛放,花如其名,垂悬如丝,花梗细长,有着被诗人们赞颂的袅袅婀娜不胜凉风的韵致。

    那天晚上,夜半难以安睡的沈怀栀,就这样一路走到了海棠树下。

    皎洁月光里,海棠树静静伫立,她摸着树干,突然意识到,这株海棠树的年纪,应当是和她一般大的。

    从前陈理只说是二十多年,她便从未深想过这多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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