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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皇后善谋》 60-70(第8/15页)
殿时,恰好见弥深这副模样,不由有些忐忑。不只是他,殿外候着的一些朝臣也看见了,一时,众人心思各异,都在暗自揣摩着皇后的心思。
待一波波朝臣见完,天边已经余霞成绮,灿烂明媚的火烧云蔓延山间,寒风阵阵,后日便是除夕了。
离开长安数日,明天的朝会应该也不会轻松。
所以朝玉早早地劝道:“殿下早些歇下吧,今日午后也不见您怎么休息,匆匆忙忙进宫来,见这个见那个,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着不住的。”
卞持盈笑:“好,听你的,不过我这儿还有一些折子没批完,等批完这些我就歇息去了。”
朝玉又道:“总之不管如何,明日的茶壶我来掌管,不准殿下再喝浓茶,那多伤身啊!”
卞持盈笑意更深:“遵命。”
朝玉见状,这才作罢,倒是迟月在旁边看得好笑。
“殿下,明日朝会,武靖侯述职,若是搬出太后来,咱们该如何应对?”迟月问。
卞持盈挑眉:“应对?又不是我将太后赶出宫的,我有什么好应对的。”
迟月:“话虽如此,武靖侯可不是他哥哥宗穆,说不定,他会搬出孝道来,压殿下您一头。”
“若要尽孝,那是晏端的事,与我何干?”卞持盈撑着头,指尖揉着太阳穴:“压我?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突然觉得厌倦。
“我已经忍得够久了。”卞持盈往后一靠,她看着桌上垒得高高的折子,语气低缓:“是时候了。”
殿中烛火通明,纤细单薄的身姿映在墙上,看上去婀娜娇柔。然她笔下刀锋锐利不减,杀意凛然。
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刚到四更天的时候,长安下了场小雪,薄薄的一层披在地上,细碎如撒盐一般,踩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金銮殿外已经候了不少朝臣了,他们穿着厚厚的氅衣,三三两两站在一处,或是安静而立,或是细声交谈。
只有一人站在独自站在一旁,他看上去不到四十,身姿不显,但却很是挺拔,眉目清然卓绝,很有文人那副味道。
“武靖侯这时候杀回长安做什么?难不成是想重振宗家?”
“重振?只怕是难喽!”
有人凑在一处,低低议论。
“我要是他,必然不会踏进长安一步,好好儿的在边城过自己的日子,不好么?这个时候,逞什么能,明哲保身才是重中之重。”
“或许,他是有什么锦囊妙计?”
“妙计?再怎么妙的计,能敌得过那位?宗穆一脉已废,一位出宫避难,一位不问朝政,还有荣家那位……像是已经倒戈卸甲了,指望不上。武靖侯如今单枪匹马,就是有妙计,也得有处使才是。”
“吾深有同感,观其只是垂死挣扎罢了!我等只管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便是。”
不管旁人如何,武靖侯宗豫只是安静站在人后,垂眸敛目。
倒是荣屿青看了他好几眼。
倏地,宗豫抬起眼皮,目光如炬,直直射向荣屿青。
荣屿青黑黝黝的眸珠动了动,他牵起嘴角,朝宗豫微微颔首。
宗豫像是没看见一样,他盯了荣屿青一会儿,又垂下眼皮看向脚尖,无事发生。
又开始飘雪了,小雪落在朝臣帽檐、落在肩头,安静无声。
朝会时,朝臣拍落肩头雪,相继进殿。
昨夜晏端匆忙赶回宫来,勉强眯了一会儿后就被叫起来上朝,故而,此刻他眼皮重得厉害,仿佛随时都要睡着一般。
通事舍人唱礼后,由三省开始奏事议政。
晏端昏昏欲睡,听着下边儿不高不低的说话声,更是要睡去了,直到荣屿青的声音响起——
“臣中书令荣屿青启:伏奉敕旨,命臣等参详旧典,拟定新律两条,今已成文,谨具本以闻。”
“新律一,诸殴打他人者,不论亲疏关系,视其程度,立案判刑。”
“新律二,诸匠人者,编入其户,刻其名姓于匠物,凡有冒领他人匠物者,处刑不怠。”
晏端一下来精神了,他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荣屿青。
而荣屿青看也不看他,只是躬身对着皇后,恭恭敬敬,规规矩矩。
晏端面色五彩纷呈,他倏地冷笑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
卞持盈转头看他,语气不疾不徐:“怎么?陛下有何高见?”
“……没有。”晏端躲开她的视线,将头扭向一侧:“朕只是觉得,开国侯还真是兢兢业业,恪守职责。”
荣屿青低头:“臣惶恐,这乃臣分内之事。”
晏端闭眼,一副心烦意乱模样。
新律毫无疑问通过,朝会继续,由武靖侯出班述职。
“陛下垂拱九重、泽被四海,昌安元年至今,臣驻边城,领边城军政,谨陈事要……”
满殿都是武靖侯的声音,不卑不亢,温和平静。
直至述职结束,他垂首于殿前,静候示下。
晏端清了清嗓:“不错,看来武靖侯在边城有不少作为,皇后怎么看?”
卞持盈居高看去,语气淡淡:“是不错,边城有今日这般平静,百姓安居乐业,是得归功于武靖侯。”
“不过。”她话锋一转,陡然凌厉:“擅离封地,无诏回长安,武靖侯,该当何罪?”
晏端头皮一紧,忙道:“有诏!有诏!”
“哦?”卞持盈看向他:“谁诏?陛下吗?陛下何时下的诏书?我怎么不知?”
她不等晏端开口,回正头去,看向武靖侯宗豫:“我不知何时诏,也非我所诏,视其为虚,作不得数,按律……开国侯,按律该如何处置?”
荣屿青出班:“回殿下,按律该笞五十,流放三千里。”
“混账!”晏端脸色通红,他指着荣屿青破口大骂:“荣屿青,你要笞谁!要流放谁!朕看你是老糊涂了!”
“陛下失态了。”卞持盈冷冷看着他。
晏端咬咬牙,回身坐下。
“虽非我所诏,然却有实诏,但武靖侯尊己卑人,藐视皇权,实乃不该,念其初犯,流放作罢,但笞杖难免,笞二十,以儆效尤。”卞持盈看向荣屿青,似笑非笑:“开国侯以为如何?”
荣屿青恭敬应道:“殿下英明。”
晏端脸色已然铁青,可他无力斡旋,只得眼睁睁看着。倒是宗豫很奇怪,他面对这样的处罚,竟是连眼皮都未抬半分,平静领罚,毫无波澜。
后面的朝会晏端没再听了,他窝在椅中呼呼大睡,自然也不知道,宗家、晏家最后的人才都已被卞持盈明目张胆地拔掉了,如今这朝中,一小半中立派,绝大部分,都是皇后的人。
朝会散,晏端去往武靖侯府,看望受过笞刑的宗豫。
“小舅舅为何不为自己据理力争一二?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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