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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本王已死》 50-60(第9/15页)
画风格一致、用色相同,显见是出自同一人手笔。
见状,连雨年冷不防想起徐令则描述的那个鬼巫墓穴,相似的壁画、相似的格局,就连空棺这个细节都如出一辙,再看巫罗绮的反应……
他大抵猜到这个墓是什么情况了。
“你的?”连雨年戳戳巫罗绮。
靠近棺椁后,“土豆粉”似乎有些扛不住,在他指间克制地扭动挣扎,却又不敢真的造次。
“……嗯。”巫罗绮瞥它一眼,将棺盖翻转向上,拂得更开,让连雨年得以看清四面壁画的全貌,“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下葬之地,这里面所有壁画,皆是我以自身精血混入颜料绘制而成。”
连雨年的视线在上面转了两转,结合墓壁上的其他画作,勉强看出它们讲的是巫家从崛起到灭族的故事。
巫家是巫族祖脉,兴起最早,亡也最早,是初代人皇第一批追随者,却没能陪他走到封禅岷山的那一日。
巫家灭亡,并非因为其他,而是巫家始祖修习的卜算之法触及了天道本源,被一道接一道天道刻意为之的灾劫生生磨死。
巫家的巫祖是最后一个去世的,彼时人皇身受重伤,他为卜算救治之法而受天道反噬身亡,死时连尸首都没留下,被九十九道九霄玄雷劈得魂飞魄散,轮回都没他的份。
“原来这里充溢着大巫精血啊……”连雨年阅读着壁画内容,晃了晃“土豆粉”初具人形的脑壳,“怪不得这小玩意儿激动成这样,蕴含强大力量的血肉本就是厉鬼的食谱之一。”
巫罗绮点点头,嘴唇微张,正想继续说什么,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嘶哑声线:“这、这里是巫家……巫祖的墓穴,你在……说、说什么?”
两人回身望去,那人歪歪斜斜地浮着,还算清俊的皮囊松弛成软骨烂肉,唯有灵魂傲岸而笔直地挺立着,在连雨年的视角下斜出三道阴影,每个影子都有着不同的轮廓。
三个灵魂吗?
连雨年眯了眯眼:“不管这里是谁的墓穴,你是怎么知道,又是怎么进来的?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那人勾了勾青白的嘴角:“不先问问我是谁吗?”
“需要问吗?”连雨年云淡风轻,“赛江南——可以这么叫你吧?”
“咳、咳咳……”那人笑了起来,三道阴影里中间的那道剧烈震颤,仿佛在无声大笑,“现在……我叫易从安。我更喜欢这个名字。”
“好,那就叫你易从安。”连雨年扬手落阵,天地之力烈烈荡开,悄无声息地护住这方小世界,“是觋让你来的?”
“一半一半吧。”易从安抹掉滑到下巴的血渍,“他以前运气好,找到过一个鬼巫墓穴,在里面得到一副新身体和无数秘法,像是一夜暴富的赌徒,上一座金山才刚刚挖完,还没彻底消化,便又迫切地想要得到下一座。”
“徐令则把他的养鬼地安设在丹家巫祖与初代人皇的下葬路线,便是为了替他寻找巫家巫祖墓吧?”连雨年垂下眼帘,“竭泽而渔,贪得无厌,一向是他的处事风格。”
“是啊,确实是他的风格。”易从安笑了笑,“可他这样的人,也不知怎么,运气就是很好。他在鬼巫墓中得到了一些巫祖墓的线索,跟你说的那条路线有关,于是用鬼巫秘法豢养一些有神志有思维的厉鬼,比如我,比如徐令则,再比如你手里攥着的那个小东西,替他暗中调查巫祖墓的所在。而他自己则隐匿起来,去融合他好运得来的另一副强横躯壳,以期未来图谋更多。”
连雨年皱眉:“徐令则是人。”
“另一种意义上的厉鬼罢了。”易从安摇头,“觋很聪明,也很阴损,他很少在外物身上植入自己的神识,都是以别的方式控制我们这些‘下属’为他所用。徐令则的偃人,我体内的三道魂魄,皆是他给我们套上的枷锁。”
他长吐一口气,轻笑道:“其实我挺高兴的。这座墓里只有巫家的兴亡史,没有觋想要的秘法,他自以为可以再次帮自己一飞登天的天梯,其实只是本故事书……他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最后一句话,他是用呢喃的语气说出,落于连雨年眼中的三道魂影则轻轻颤动,辨不清是哭是笑。
连雨年叹了口气:“所以,你身上没有他的神识?”
“之前是有的,可你们来晚了。”易从安动了动血肉模糊的双腿,“不久前,他神魂天降,强行取走藏在我体内的那缕神识,把我的身体搞得一团糟,当成弃子丢了。”
连雨年“啧”了一声,有点不爽:“这么不巧?”
“可能……他被你上回差点摸到老巢干掉他的事吓破胆子了吧。”易从安无辜道,“他来得急走得更急,甚至没发现我就在他一直苦寻的巫祖墓里。”
连雨年冷笑:“这么说起来,你对我是没用了,要不要我就近找个风水宝地把你埋了?”
“不用费心,这儿就挺好。”易从安努努嘴,“那棺椁挺宽敞的,看着就舒坦,我很乐意躺。”
“你想的美。”一直没吱声的巫罗绮撇嘴,“你什么档次也配躺我的棺材?河边泥土地随便挑一片得了。”
易从安哈哈大笑:“行,也行,那就有劳丹先生受累了。”
三人你来我往鸡同鸭讲,确认暂时无法再从他口中抖落出什么消息来,连雨年想着将他留给刑讯大师陈安接着审,便把他弄晕扔到了墙角。
“他的话说完了。”连雨年转向巫罗绮,“你的呢?要接着之前的讲吗?”
巫罗绮垂头,抬手抚上棺沿,指尖所过之处青藤枯萎、花果凋零,整副棺椁都从中剥落而出,竟意外的朴素。
他问:“你想知道什么?”
“这是你自己选定的墓穴……你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于天道反噬?”
连雨年的问题不少,他决定一个一个问。
“人终有一死,巫族也是人,迟早要进坟墓的。”巫罗绮拍了拍棺材,素日或狡黠或淡漠的神色,仿佛碎裂的面具般剥落,露出一种近乎温柔的怀念来。
“不过,我确实提前预知到了自己的死亡。卜算之术乃窃天权柄,我在世时,已经触及天地奥秘的根源,神代的天道可不似如今这位清静无为,小肚鸡肠得很,怎么可能容忍得下我。”
“既然知道会死得尸骨无存,又为何要备棺材?”连雨年又问。
巫罗绮想了想,坐到了棺盖上:“一种仪式感吧。巫族死后魂归天地,肉/身会自然焚化或腐朽成灰,其实用不上棺材。但每一位巫族又都遵循着这样的仪式感,在生前挑个黄道吉日为自己选一处墓地,在里面装一些自己放不下的东西。”
鬼巫放了族内秘法,不愿它们失传。
巫罗绮放了巫族的兴亡史,希望它们被铭记。
除此之外,他们还各有私心。鬼巫想要一位血脉传承者,而巫罗绮……
连雨年看着这具空荡荡的棺材:“你放一座合葬棺在这儿,是想和什么人死后相守吗?”
“……”
巫罗绮伸出手,悬在空棺上方,千丝万缕的血线自四面八方的壁画内涌出,流入棺椁,又汇入他的指尖,将他单薄虚幻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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