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春莺: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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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半死不活。这段时日是她困守愁城,钻了牛角尖。

    温幸妤抱紧了怀里的迎春花,好似也拥有了它坚韧的力量。

    俄而,她仰头看着青年,扬起一个真切而赧然的笑:“谢谢你,这段时间……是我着相了。”

    窗棂吹入一缕春风,拂乱了女人的鬓发。

    祝无执抬手,将那缕发丝拢至她的耳后,目光紧紧锁定她的脸,语调轻缓:“你能想明白就好。”

    “我一直…都在。”

    嗓音温和,姿态亲昵。

    青年温热的指尖不经意蹭到耳廓,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温幸妤不自在极了,后退半步,垂眼盯着脚尖,躲避那犹如实质的视线,嗫嚅道:“我,我去插花。”

    说完,仓惶出了屋子,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祝无执看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眸中的笑意顷刻消散,转而化作一片沉郁晦涩。

    她总是这样。

    这一个多月,不管他如何费劲心思哄,不管怎样对她好,从昂贵的物件到日常关怀,她都是礼貌疏离的道谢,而后束之高阁,坚守着令人头疼的原则。

    就连今天这束让她云开雾散、豁然开朗的花,都没能破开她的城墙。

    他往前迈半步,她能惊慌失措后退十步。

    祝无执很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温幸妤是个善良、保守的女人,她身上捆绑着名为“贞洁”的枷锁。在她眼里,未婚夫刚去世半载,就不该对别的男人动心,不然就是不贞。

    对此他只觉得可笑。

    他根本不相信两个认识不过一载的人,会产生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

    说起来,他认识温幸妤更早。

    她在国公府待了八年,其中有六年在祖母身边,她同他见面、相处的时间,要比陆观澜多太多。

    要不是他情窍开的晚,哪里还有陆观澜什么事?她早已是他的妾。

    不过现在也不迟,他不信一个死人,还能争得过他。

    最开始,面对温幸妤古板木讷、避如蛇蝎的态度时,祝无执偶尔会动直接强纳的心思,但很快就按捺下去。

    对她这样的人,不能太强硬。不然她就会像乌龟一样,永远缩在壳里。

    要欲取先予,如同春雨润物,将她身上“守贞”的盔甲,一层层、一件件,不动声色的渗透,然后剥干净,由他从心到身,完全占有。

    若等他耐心用尽,温幸妤依旧不识好歹,他也不介意用些强硬手段,去撬这颗不听话的顽石。

    一个女人罢了,困在身边易如反掌,他也不是非要她的心不可。

    窗外桃花半败,被风卷入窗棂,飘落在青年的肩头。

    他抬手拂落,乌沉的凤眸里满是势在必得。

    *

    静月给厨房交代完事情,刚走到主屋跟前,就看到夫人抱着捧迎春花出来,神色怔愣,还有些慌乱。

    她上前接过花束,低声关心道:“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幸妤回过神来,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目光落在迎春花上,耳廓又是一阵发热。

    她抿了抿唇,看向静月:“找个花瓶,咱们一起把花摆起来吧。”

    静月觉得夫人有些奇怪,她点了点头:“前几日李公子送来一对白釉剔刻缠枝瓶,现下在东厢房摆着,配迎春花正好。”

    温幸妤没有意见,她颔首,随静月一同去取了花瓶,在院子的石桌上修剪花枝。

    迎春花枝干比较长,绿叶也多,温幸妤在国公府干过插花的活,故而也知道修剪多少合适。

    她用剪子剪掉一截花枝,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仆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那日从王岐府上回来后,她郁郁寡欢,本能逃避一切。

    她将自己埋进沙土,不想不问不听,因此哪怕一个多月了,也不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但今日云开月明,她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要弄清楚这事。

    暂且不提宋水秋,除夕夜和翠珠阿喜打叶子牌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叛主。

    温幸妤将一枝迎春花插到花瓶里,看向一旁的静月,问道:“翠珠为什么叛主,你知道吗?”

    静月听到夫人忽然问这件过去一个多月的事,她手中的动作微顿轻轻叹了口气:“阿喜遭人做局,深陷赌坊,欠了上百两银子,若是不还银子,就要拿命赔。”

    “翠珠同阿喜青梅竹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所以……收了宋水秋的二百两银子。阿喜在男席诬陷老爷,翠珠在女席诬陷夫人。”

    闻言,温幸妤沉默了许久,最终也只是深深叹息。

    阿喜被人骗去赌坊,想必是王岐夫妻的手笔。

    先让他赢,再让他输,最后施以援手,就可以逼迫他叛主,毁了祝无执的名声。

    说起来,也是被迫卷入了这场风波。

    她将最后一枝花插好,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翠珠和阿喜……他们现在如何了?”

    静月神色微凝,转而恢复如初。

    她转过身,背对着温幸妤,将剪落在地上的枝叶一点点拾起来,嗓音平和:“他们啊……”

    “被老爷打了顿板子,逐出府去了。”

    说完,静月也捡完了花枝,直起身看着温幸妤,露出个浅笑:“夫人不必担心,他们没事。”

    温幸妤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这样的惩罚刚好,翠珠和阿喜都是同州本土人,会有重新谋生的活计。

    祝无执如此处置,想必是念着这段时日的主仆情谊,毕竟除夕夜,大家才在一起玩过叶子牌。

    温幸妤又道:“那宋水秋呢?”

    静月正在给花瓶添水,闻言动作停顿了一息,而后随口道:“听说是回娘家了。”

    “宋水秋是通判家的小姐,奴婢知道的消息也不多。”

    温幸妤点了点头,觉得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恶有恶报。

    她把花瓶抱起来,走到主屋门外,推门时却有些踌躇。

    这一个多月,祝无执变化很大,会经常含笑看着她,会关心她,做的每一件事都称得上细心体贴。

    他对她太好了,好的让她感觉到难以适从,心慌意乱。

    温幸妤不是一个善于直面异常的人,她很擅长欺骗自己,把一切问题都轻描淡写带过,去躲避那些只要深想,就会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

    仿佛只要视而不见,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抱着花瓶的手紧了紧,她装作无事,抬手推开了屋门。

    门扉半开,青年一身水*蓝长衫,端坐于罗汉榻,手中捧着卷书,神色淡漠。

    听到门响,他转过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唇角微勾,凤眸中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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