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春莺: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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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了祝无执的意思。

    他需一个无可辩驳的证明。

    他面上笑容不减分毫,抬眼看向祝无执,眼中带着赌徒般的疯狂:“长庚兄疑我?疑此盒中机巧,疑我李明远存了那渔翁得利之心?那好!”

    “我现在就试戴这两副面具!”

    “只是待我下黄泉,还望长庚兄莫忘承诺,许我李家皇商之名,并善待我的父母和…妻子。”

    说完,他伸手夺那檀木盒,祝无执却稳稳按在盒子另一端。

    四目相对,阁中空气瞬间绷紧。

    烛火被窗缝钻入的微风吹拂,在李行简决绝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祝无执面色淡淡。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怀疑、权衡、最后化为试探后的了然和放心。

    他脸上冷淡的表情,缓缓融化,唇角弯起个笑。

    “明远兄何须如此?”

    他的声音平缓:“你我相交,贵在知心。方才一言,不过戏言相试耳。明远兄肝胆皎如明月,我岂不知?”

    闻言,李行简紧绷的身躯放松一丝,按在另一端的手顺势收回,拢入宽大袖摆。

    他恢复了往常没正形的样子,呼出口气靠在椅背上,抱怨道:“长庚兄可真是的,我还当你真不信我。”

    祝无执笑了笑,斟酒抬杯,说道:“莫要气恼,来,吃酒。”

    李行简举杯碰了,二人仰头喝下。

    一连碰了三杯,他搁下酒杯,忽然道:“差点忘了,有毒的那具气味不大一样,我找了人遮盖*,但效果不大好。”

    “稳妥起见,长庚兄最好找个靠谱点的药师或者制香师,把气味再遮一遮。”

    祝无执掀起眼皮看他,似笑非笑,眼底还有微不可查的欣赏。

    李行简的确聪明,懂得留后手。

    此等要事,留到现在才说,是想着他祝无执若敢卸磨杀驴,那届时皇帝发现异常,自然他也活不了。

    他把玩着酒杯,笑道:“好,我会找人。”

    二人又碰杯吃酒,商议些细节。

    半个时辰后,祝无执看了眼窗外天色,起身道:“一切按计划行事,我先回了。”

    李行简起身相送。

    阁门在他面前无声开启,又沉沉合拢,彻底隔绝了外面那个流光溢彩、笑语喧阗的七夕之夜。

    他走到窗前,推开紧闭的雕花窗扇。

    楼下州桥夜市,万千灯火倒映在汴河的水波里,金翠交辉,恍若星河坠落人间。

    李行简凭栏俯瞰这万丈红尘,唇角含笑。

    他笃定,不出两月,祝无执定是此局赢家。而李氏,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大宋首富。

    这汴京繁华,定有他一份。

    *

    秋风萧瑟,明月如钩。

    祝无执回到宅子,主屋灯火已灭,他径直揣着檀木盒子去了书房。

    书案中间,突兀地卧着一只簇新荷包,以湖蓝锦缎为底,绣作并蒂莲开之态,另有他惯用的水云暗纹。

    针脚细密,非是寻常匠人所能为。

    祝无执眸光微缓,眼底闪过愉悦之色。

    许是妤娘想通了,对他也有了情意,故而赠他荷包。

    他探手拈起,指腹捻过那滑腻冰凉的缎面。

    可待完全看清荷包绣工,他勾起的唇角渐渐下落。

    此物,绝非出自她手。

    她女红尚可,针线走处,同她柔怯内敛的性子相符,如春水之痕,不着痕迹。

    而这只荷包……针法精湛,风格张扬外露。

    他掀起眼皮看向门扉,唤来了值夜的小厮竹山。

    “何人今夜进我书房?”

    声音冷淡,叫人听不出喜怒。

    竹山扑通一下跪倒,冷汗直流:“大人饶命,奴才跟松墨几个去了街市,方归府半个时辰。”

    “奴才还在时,无人进书房,之后……”

    他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就感觉有东西落在面前,紧接着是祝无执兴味盎然的嗓音。

    “去问清楚,此荷包出自何人之手。”

    竹山赶忙捡起荷包,爬起来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他站在书房外,借着廊灯打量荷包,心说大人好像对这荷包的主人很感兴趣。

    说不定…这人要飞上枝头了。

    他可得多加讨好。

    *

    不多时,明夏急趋上前,裙裾如风荷轻摆,停在书房门外,叩响门扇:“大人,是奴婢。”

    只听得里头传来一声低沉悦耳的“进来”。

    明夏心下紧张,她咽了口口水,整理了一下衣襟,鼓足勇气推门进去。

    立于案前,福身行礼,见祝无执面色如常,不似生气,她跌宕的心放下了一半。

    明夏眼波流转,垂首娇声道:“回禀大人,是奴婢斗胆,见今夕乞巧,斗胆献上此物,聊表寸心,祈愿大人福泽绵长。”

    她语声婉转如莺啼,悄然抬眼,目光恰如春水般脉脉拂过祝无执如玉的侧脸。

    祝无执坐在案前,把玩着玉扳指,缓缓扫过明夏那张精心描画过的面庞,目光并无一丝波动,深不见底。

    明夏被他看得心头猛跳,那股子邀宠献媚的勇气,顿时泄了大半,慌忙垂得更低。

    她思来想去,还是心有不甘,咬牙大着胆子,似想起什么紧要之事,支支吾吾:“奴婢今日见夫人戌时三刻归府门,步履似有些匆忙,不知,不知是否……”

    她欲言又止,恰到好处地停顿下来,引人遐思。

    祝无执套上玉扳指,似笑非笑:“说。”

    明夏心头一喜,面上却愈发做出惶恐忧惧之态,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奴婢惶恐,远远瞧着,夫人在虹桥下,似是……似是遇着一位陌生郎君,二人于灯影树荫之下,挨肩擦脸,甚是,甚是亲昵。”

    言毕,她飞快地偷觑祝无执脸色,见他下颌线条骤然绷紧,面色阴了下去,畏惧之余,更有幸灾乐祸的暗喜。

    “贱婢!”祝无执猛地将案上茶杯掷去,音色含怒:“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主子都敢妄加置喙。”

    茶杯迸裂,汤汁飞溅。

    “大人明鉴!”

    明夏吓得扑通跪倒,连连叩首,声音颤抖,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奴婢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天打雷劈!那郎君身形颀长,着青衫,夫人归来时,眼角……眼角似有残泪未干!”

    她添油加醋,一口气说完,伏在地上,肩头瑟瑟发抖,气息却隐隐透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期待。

    书房内死寂得可怕,唯闻窗外秋风扫落叶。

    祝无执面沉似水,眼底深处却似有墨云翻涌。他不再看脚下婢女,目光转向门扉,冷声道:“曹颂何在?”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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