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春莺: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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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嗯了一声。

    这段时日好不容易生出的几分温情,此时却因为这桩意外,变得有些凝滞。

    深夜,两人入榻而眠,祝无执将她搂在怀里,思绪纷乱间听到几声微弱的啜泣。他转过温幸妤的肩膀,透过幔帐内昏暗的光线,看到她面颊上的泪水。

    他有些无措,小心翼翼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别哭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温幸妤没有说话,身体却哭得微微颤抖。他心里难受,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低头贴着她的额头,哑声道:“我不会食言,只要你好好等我回来。”

    温幸妤眼眶发涩,轻轻蹭了蹭他。

    原本只是假哭,为了让他放下戒心,可哭着哭着,眼泪好像倒流进心口,又酸又胀。

    或许是因为终于苦等到了机会,或许是在为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感到悲戚。她觉得,她大抵不是个好人,不然怎么能为了自己,一心筹谋杀死亲生骨肉。

    *

    翌日,祝无执带着二人的户贴,快马去了官府将婚书办好。

    出官府时,阳光明媚。

    祝无执拿起薄薄的纸张,目光落在两个人的名字上,心跳一点点加速,一下又一下。

    街市喧嚣,他站在人群之外,垂眸定定看了很久,冷傲的脸柔和了许多。

    祝无执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像这尘世里每一个平庸的人那般,因为一纸婚书,生出如此欣喜的情绪。

    或许,情爱真的能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祝无执将婚书带回府,给温幸妤看了一眼后,珍而重之的放入书房的一个檀木匣中,落了锁。

    他看着温幸妤略显伤感的眼睛,低头轻吻她的额头,随之将人紧紧搂进怀中,低声道:“等我回来。”

    说罢,他松开了手,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一次也未曾回头。

    暮春将尽,风萧萧,庭院唯一的桃树花瓣簌簌落落,织成芬芳的雨,模糊了视线,隔绝了天地。

    落不完的落,粉不断的粉,她看着花雨那头消失的背影,缓缓转身。

    *

    当天夜里,雨声淅淅沥沥。

    温幸妤趁值夜的哑婢女睡着,挖出了杜鹃花盆栽里的骨哨,擦干净后,悄悄推开内室的轩窗。

    凉风夹杂着细雨扑面而来,她伸手摘了窗边绿树的叶子捏在手中,才把哨子放在唇边,轻轻一吹。

    哨子的声音倾泻而出,不是刺耳的哨声,而是恰似莺鸟轻啼的声响。

    在滴滴答答的落雨声中,并不突兀。

    温幸妤松了口气。

    本害怕哨子引院中仆从注意,专门摘了叶子掩饰,想着若有人来,就说是心中挂念祝无执,故而吹叶以寄情。

    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等了一小会,有只黑色的乌鸦划破雨幕停在窗沿上,黑眼珠滴溜溜转动看着温幸妤,而后抖了抖羽毛上的水珠。

    温幸妤看了眼纱隔,确定婢女未醒,赶忙从镜台的抽屉里拿出黛笔,又扯了一小条白色里衣,在上面写下一行话,随之取下乌鸦颈下羽毛中小指长的竹筒,把布条卷好放了进去,以蜡封好盖子。

    她屈指摸了摸乌鸦的羽毛,把竹筒挂回去,抬手放飞。

    乌鸦消失在蒙蒙夜雨中,温幸妤阖上轩窗,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不知道秦征有没有随军出发,只希望这信能安然无恙送到他手中。

    *

    汴京距代州一千二百里路,急行军,中途无停歇,也得十七八日。

    先行部队为先锋骑兵和精锐步兵。负责侦查敌情、清理道路、抢占要地。骑兵控地形,步兵筑简易工事。中军为禁军主力,以及祝无执为首的指挥中枢,并含步骑混编及弩炮部队。另有粮草辎重随行,由厢军押运。后军为乡兵及殿后部队,保障侧翼。

    第七日,祝无执带兵过太行陉道。崇山峻岭间,孔道如丝,蜿蜒盘绕,他命兵将于此处暂停休整。

    他遥望汴京的方向。

    也不知他离开的这几日,温幸妤有没有受人欺负,府上的奴才有没有好好侍奉她。她那般好性子,纵使被人欺负,怕是也不会计较。

    明明才出发几天,他却已经归心似箭了。

    眺目远望,入目重峦叠嶂,蜿蜒小道一路铺至天边。青年身披玄甲,身后青山翠木,天地带着暮春特有的生机。他端坐马上,好似误入浓绿的一抹漆黑坠星。

    他必须前往狼烟滚滚的雁门关。他盼望回到佳人在侧的汴京城。

    *

    离京的第十七日,再行数百里,便能到代州城北四十里外的抗辽前线雁门关。

    深夜,主屋外间亮着盏昏黄的灯,瓶儿在小榻上值夜。屋里很安静,只听得到窗外时不时的虫鸣。

    瓶儿眼皮打架,昏昏欲睡中忽然听到内室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她一下清醒了,提灯快步到内室看温幸妤,就见对方蜷缩在被褥间,脸和额头了出了汗,口中时不时溢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呓语和呻/吟。

    瓶儿吓得不轻,趴在床边轻推温幸妤的肩膀,口中焦急呼唤:“夫人,夫人醒醒。”

    温幸妤猛地睁眼,脸色煞白。

    她喘息着坐起来,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把抓住瓶儿的手:“长庚可有传信回来?”

    瓶儿吐出口气,回道:“我听李大哥说,大人怕是才到雁门关。若是加急传信来,最快也得十日。”

    温幸妤看起来心神不宁,她眼眶红红的,鬓发凌乱,嗓音发干:“我,我梦到他……”

    剩下的话被哭泣声吞没,不言而喻。

    瓶儿听着难受,拍了拍温幸妤的背,柔声安慰:“夫人只是做梦了,别怕,别怕。”

    宽慰了几句,温幸妤面色总算好看了些,她重新躺下,瓶儿正欲放下幔帐,就见女主子捂着肚子,额头上冷汗津津,痛哼道:“瓶儿我肚子有些痛,快…快去请府医。”

    瓶儿心口一紧,忙不迭起身,一阵风般冲出屋门,叫来了李游,让他去请府医。

    过了一阵子,府医提着木箱进屋,摸脉后沉思了片刻,如实道:“夫人忧思过重,一来致使胎象不稳,二来……再这样下去,恐对寿数有碍啊。”

    李游和瓶儿面色大变,温幸妤神色也有些呆愣。

    瓶儿没忍住追问:“莫大夫,那夫人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放下忧虑?”

    李游跟着看向府医。

    府医面对三人的目光,叹了一声,回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啊,这就要看夫人到底为何所忧。”

    温幸妤沉默了一会,面色虚弱朝府医道谢:“劳烦您深夜跑一趟。”

    “李游,送莫大夫回去。”

    府医离开后,哑婢女煎了药来,瓶儿看着温幸妤喝下后,试探开口:“夫人……是因大人出征而忧虑吗?”

    温幸妤不置可否,疲惫道:“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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