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春莺: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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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地契银票,全部都是他放在她包袱里的。

    他脸色有些发白,大致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就知道温幸妤除了如数奉还外,还额外添了一百两银子。

    温幸妤不想见他,不愿意用他的银子,甚至连小小的人情都不乐意欠,用一百两银子,在两人间划出一道分界线。

    烛火昏黄,月光流淌入窗,祝无执在桌边坐了一夜。

    翌日天光微明,他撑着桌沿站起来,把匣盖合住,目光晦暗莫测。

    *

    香坊关了一段时日,重新开门后顾客络绎不绝,比过去更甚。

    温幸妤忙得脚不沾地,对前两日深夜见过祝无执后的担忧,也慢慢抛之脑后,觉得他大抵是想通了,不会再纠缠不休。

    忙活了一天,一直到深夜才盘清楚今日的进账,备好明日要送出去的熏香。

    她腰酸背痛,锤了锤肩膀,吹熄了铺子里的蜡烛,正欲关门回家,外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点砸屋檐瓦片上,噼里啪啦响,街边的野花东倒西歪,几乎被打碎了。

    温幸妤犹豫了一会,决定等雨小一点再走,不然初夏淋雨很容易着凉。

    哪知往日下一阵就停的雨,今日却没有收势的意思,密密匝匝。

    她怕再晚回去女儿会担忧,叹了口气,披上蓑衣,提了盏气死风灯,关好铺门朝家走去。

    乌云压顶,疾风骤雨,灯盏昏黄的光晕在风雨里飘摇不定,勉强照亮脚下湿滑的路。

    等温幸妤回到家,哪怕披着蓑衣,衣裳也湿了大半,贴在身上有点冷。

    她推开院门,隔着雨幕看到东厢房亮着昏黄的灯火,平日里不住人的西厢房,竟灯火通明,隐隐约约飘出说话声。

    温幸妤淌着积水走到廊檐下,把身上的蓑衣解下来,才推开西厢房的门。

    屋内的灯盏都被点燃了,从黑暗处乍一进去有些晃眼。

    温幸妤眯眼适应了一会,就听到屏风另一边传来宝杏和阿富阿贵焦急的声音。

    “这人该不会要死了吧,我的天,好多血。”

    “阿富哥你在家待着不要出去,看好辛夷,我跟阿贵哥去找夫人,请个大夫。”

    她听到女儿稚嫩的应声。

    温幸妤愣了一瞬,宝杏从屏风那边走了过来。

    一见她回来,宝杏眼睛一亮,随即脸色有些焦急,拉着她的胳膊走绕过屏风,“夫人,今夜雨太大,方才我和辛夷想着去铺子寻你,哪知走到巷口就看到有人躺在那。”

    进了内室,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宝杏指着床,“我想着不能见死不救,就叫了阿富阿贵帮忙,把他抬进来了。”

    温幸妤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

    衣袍被雨污和血浸透,贴在身上,早已看不出本色。头发湿漉漉粘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面容,只露出精致的下颌,和毫无血色的唇。

    她眉心一跳,大步走到床边。

    哪怕面容被发丝遮盖,她也只消一眼便认出了是谁。

    祝无执。

    温幸妤心跳几乎都停滞了,她手指发颤,拨开粘在他脸上的发丝。

    沾满血污,惨白如纸,却依旧不掩俊美。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祝无执怎么会受伤?为什么又会倒在她家院子外?

    辛夷扯住温幸妤的衣角,仰头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纯真善良:“娘亲,这叔叔好可怜啊…他流了好多血。”

    “娘亲,咱们救救他罢。”

    温幸妤回过神,目光落在女儿天真纯善的眼睛上,又扫过宝杏和阿富阿贵满含不忍的神色,最终落在床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决定。

    不论他为何如此,她都会救他。

    不为别的,因为祝无执是皇帝。如果他突然死在这,她定不能善了。更遑论帝王暴毙,天下会掀起动乱,民不聊生。

    另外,她不想让女儿失落伤心。

    “宝杏,去烧热水,多烧些。”

    “阿富去请回春堂的王大夫。就说……我远房亲戚投奔我的路上,不幸遭遇劫匪,死里逃生却受了重伤。”

    宝杏烧好热水,兑好水温后端了过来,而后女眷全部避了出去,阿贵把祝无执身上的湿衣剪开脱下来,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换上干净的粗布衣。

    做完这些,王大夫提着药箱来了。

    温幸妤站在旁边看他诊脉。

    过了一会,王大夫捻着胡须,眉头紧皱:“右下肋骨断了一根,左臂和腹部刀口有些深,万幸都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头上的伤……”

    他指了指祝无执额角青紫肿胀的瘀痕,“这里怕是伤得不轻,何时能醒,难说。”

    王大夫开了方子,又叮嘱了煎药换药的事项,这才提着药箱,由阿富打着伞送走了。

    她站在榻前几步远的地方,神情复杂看着昏睡中的人。

    他穿着干净的粗布中衣,气息微弱躺着,脸色惨白,眉头紧锁,即使在昏迷中,也透着一股冷冽的傲慢。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抵触。

    温幸妤想,等他醒来,就立刻赶走。

    *

    翌日清晨,云销雨霁,天际泛着青蓝。晨风习习,清凉醒神,四处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泥土清香。

    温幸妤出门去铺子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趟西厢房。

    阿富守了一晚上,刚换了阿贵来,见她过来,立刻起身让开了位置。

    温幸妤站在床边,看了眼床上静静躺着的男人,很快收回目光,交代阿贵:“等他醒了,你……”

    话音未落,传来一声微弱的呛咳。

    “咳……”

    温幸妤和阿贵同时看去。

    榻上的人长睫颤动,艰难地撑开一道缝隙。

    他茫然望着青色的帐顶,视线像蒙着一层雾,过了几息,才渐渐清晰。

    缓缓侧过头,目光掠过一脸惊喜的阿贵,落在温幸妤平静的脸上。

    他唇瓣翕动,嗓音虚弱沙哑:“这是何处?”

    “这位姑娘,你……”

    听到他茫然疏离的询问,温幸妤如遭雷击。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四目相*对。

    那双阴鸷的凤眼,此刻只有澄澈的茫然困惑。

    温幸妤脑子一片混乱,好一会才找回声音,狐疑道:“你什么都不记得?”

    闻言,祝无执茫然环顾屋子。

    陈设简朴,一道花鸟屏风隔断内外室,几步开外有方半支开的支摘窗,窗外有明亮的天光,光下是翠色草木,淡粉海棠。

    窗边高几上摆着白瓷瓶,里面插着几枝花。

    祝无执收回视线,闭上眼,眉头紧锁,似乎在拼命回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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