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幻: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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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白皙的玉面上浮起一抹赤红。

    他轻咳一声,迎着唐璎疑惑的目光从袖袋内取出一道旧符。那符符身虽旧,符纹却煞是清晰,显然被人爱护得很好。

    “灵桑寺的符挺灵的”

    唐璎微愕,盯着那道熟悉的符纹看了许久,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

    “你是沈槐的弟弟?”

    沈栋垂眸,“正是。”

    唐璎了悟般点点头,“难怪”

    广安二年末,她因破获科举贪墨案有功,被天子擢升为照磨所都事,赴任建安前,却因钱财困窘,赁不起马车而犯了难。黎靖北原想邀她同乘,却被她断然拒绝,只说自己

    有办法到建安。

    这话却也不假。

    三日前,街坊告诉她,和庆商铺的女掌柜沈槐近日似有进京的打算,说是要去探亲。

    沈槐乃建安人士,及笄后嫁入一商贾之家,自此定居维扬。丈夫去世后,她便全面接管了商铺的生意,成了不折不扣的女掌柜。

    沈槐其人性格直率,乐善好施,佛缘又很重。昔日唐璎在灵桑寺当尼姑时,她便常常去寺中祈福,两人由此而结识。

    听街坊说,沈槐此去建安是带着商队一起走的,车马尚有闲余,唐璎便去找了她,厚颜提了蹭车的打算,并承诺以自己全数的积蓄抵作路费。

    沈槐感念她在寺中的恩义,非但未收她的钱,反还在分别前赠了她一副手套。

    低谷时的恩情,她永远记得。

    “家姊寡居后,整日郁郁寡欢,闲暇之余,唯有去寺庙听经才能获得片刻的宁静,那段时日”

    沈栋敛袖作揖,清眸下,竟是一副极其诚恳的神情,“承蒙大人照顾了。”

    唐璎摇摇头,表示不必在意,“举手之劳罢了,沈大人不必挂怀。”

    顿了顿,又好奇道:“可你是如何知道我与你阿姊认识的?”

    被问及此事,沈栋默然将目光移到了手头的旧符上,凝视片刻,眼尾不由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意,冲淡了周身的清寒。

    “去年春闱,下官不慎将此符遗落在京师贡院内,幸得大人捡拾……”

    他低眸看向面前的女子,眉眼微垂,眸中扬起浅淡的光。

    “大人可还记得,您将此符交与下官时,曾说过一句——‘沈栋,你的平安符掉了’。自那时起我便起了疑……”

    见女子依旧面露惑色,他抿了抿唇,难得耐心道:“家姊上京前,正逢国子监遴选监生,阿姊得知后便替我去寺院请了一道符,以佑我顺利入选,日后高中。”

    唐璎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儿。

    就在她还俗的几日前,沈槐确实去灵桑寺找过她,也请了符,可那符……

    “阿姊原是想去文殊菩萨那儿拜拜的,后得知我被毓德书院所录,不必再去国子监了,思来想去,改求了个平安符。”

    “原来如此。”

    唐璎顿悟,原来沈槐的那道符是去替他弟弟请的,难怪她那日捡到时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每年年关前后,去灵桑寺祈福的人多如牛毛,谁求了什么,又替人求了什么,唐璎很难逐一记清。即便施主在符纸上写了名字,她也不可能全然记得。

    说起来,沈槐似乎同她提起过,此来建安是要同弟弟一起过年的。

    那个“弟弟”,想必就是沈栋。

    唐璎,“所以你起疑,是因为那道平安符?”

    沈栋点点头,“寺院的符纸千千万,有求功的,求子的,求财的……大人那日只是匆匆瞧了一眼,便立刻断定那是道平安符,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

    他回家后便问了阿姊,阿姊告诉他,那符是她从维扬的一个的女尼那里求来的。那女尼如今已然还俗,说是有亲戚在都察院供职,欲去投奔,遂跟着她的商队一道入了京。

    维扬?都察院?

    沈栋越想越觉得蹊跷,遂托表兄的关系找到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查看了章寒英的通关文牒以及入京时日。

    至此,一切疑团迎刃而解。

    他若没猜错,那个名叫妙仪的女尼,应当就是章寒英,只是不知何故,她的户籍被人篡改了。

    沈栋幼时父母双亡,钱财上虽有表叔接济,但生活上几乎都是靠阿姊一手拉扯大的。阿姊出阁后,二人聚少离多,然他对阿姊的好却不敢有一日忘怀。

    章寒英曾在阿姊落寞时陪她渡过低谷,是为阿姊的恩人,而阿姊的恩人,便是他的恩人。

    眼前的男子太过莫测,瞧着孤冷,却又透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柔。唐璎不知沈栋所想,却又好像明白一些,却不愿深究,只宽慰道:“令姊是有福之人,且心性坚韧,聪慧果敢,你不必过于为她担心。”

    沈栋听言动了动嘴角,似是想说些什么,然唐璎没给他机会,直接提出了告辞的想法。

    眼下不是感怀叙旧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去做。

    金乌西坠,万籁俱寂,暮色才将将退去,月夜的银辉便洒满了大地。

    离宵禁不足一刻钟的时候,唐璎赶到了紫禁城。

    承安门的守卫对于她的到来早已见怪不怪,不等牙牌被亮出来便火速放行。

    就这样,唐璎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宫,路过太医院时,突然撞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肌肤胜雪,墨发乌黑,手上端着一个漆木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碗。

    女子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平淡的五官映在宫灯之下,似乎有些憔悴。

    唐璎走上前,不大确定地唤了声——

    “九娘?”

    听到她的声音,女子显然也很意外,眸中划过一闪而逝的慌张之色,急急转过身。

    “章大人。”

    言讫,似是想行礼,却因端着托盘不大方便,只得微微屈起身,将头埋低,方想将姿势做的标准些,却被唐璎扶起——

    “九娘不必多礼。”

    目光微移,落在她托盘上的汤碗上,“这黑乎乎的一堆是?”

    说起这个,九娘的神色明显暗了下来。

    咬了咬唇,如实道:“老夫人今晚要喝的药。”

    老夫人……

    唐璎清楚,九娘口中的老夫人指的是利芳的母亲。

    说起来,她真不是个合格的朋友,枉她自认与利芳交情匪浅,他死后,她竟从未去探望过他的祖母。

    龙太医曾说过,田老夫人时日无多了,撑死也就这半年的光景。

    思及此,唐璎忽觉心头泛酸,哑声问九娘:“老夫人如何了?”

    九娘亦是一副郁郁寡欢的神情,“不大好。”

    顿了顿,似乎还有些话想说,却被唐璎打断,“我得走了。”

    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宵禁将至,她得赶着去南阳宫。

    临走前,她还不忘叮嘱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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