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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大唐政变生存指南》 160-170(第10/14页)
着读着,忍不住击节赞叹:
“好文笔,真是好文笔。善遇壮士,存恤老弱,和辑万民之心,所以万民安乐,利施后世。”他站起身,将这封奏疏捧到郭元振面前:
“郭相公,你读读安西大都护府上呈的这封奏疏,真是文采斐然。我看,有这文才,朝廷也不用担心胡人不知书而不能拜相了。”
郭元振瞪他一眼:“莫要胡说。”他翻了翻奏章:“阿史那献、洛北、裴伷先等共同署名,这奏疏必是洛北的意思。”
张说好奇道:“哦?原来洛将军也是一位文才飞扬的大才?这可真是有古人之风了。”
郭元振已将奏疏读了大半,听他这样说,又抬起头看他一眼:“我看不像,我读过洛北写的东西,多重义理而轻文藻,能得你张大状元盛赞如此,我猜应当那是褚郡君替他捉的刀。”
“是她呀,过去我们在上官昭容的诗会上常见,论文才,她确实不逊于任何一个男子。”张说道:“不过,洛将军是被武三思打压过的神龙功臣,我还以为他不赞成女子参与政事呢。”
郭元振见他多想,不由得笑了,以他对洛北的了解,洛北请褚沅为自己执笔只有一个原因——他希望借用这位褚郡君的文采和影响力,把这封奏疏传得越广越好:
“先不说文笔的事情,你看看这其中提出的若干条措施如何?”
第168章 士兵们或许会背叛皇帝,但绝不会背叛自己的战争之神。
张说光注意文笔, 倒没有在意其中提出的主张。郭元振这样说了,他便又低头看了一遍:
“修道路、理漕运、复官学、兴病坊及悲田坊、整饬寺庙、增设文馆,这都是朝廷在开发一地时常用的策略, 若说大胆之处, 便是这整饬寺庙了吧?”
朝中权贵热爱造像修佛,耗资极多,御史和谏官们屡屡上奏,都不得成效。洛北干脆反其道而行之,上书朝廷告诉他整饬寺庙之后拿到的收入, 整整四万钱,都够充一个小军镇一年的军费了。
郭元振笑着叹了口气:“这就是洛北的高明之处啊,他用这些复杂的手段遮掩了他奏疏中最重要的目的——”他指了指张说刚刚读的那段:“他希望朝廷开边移民!”
“这不错, 但凡治理边境,此为第一步。”张说沉吟片刻,内心倒是赞成这个想法。
自汉代起, 开边移民便是朝廷巩固边疆的不二手段, 这些百姓耕作田地,上交赋税,甚至在农闲时编为民兵,参与训练, 都是抵御外敌、增多赋税的手段:
“如今关中百姓密集,田地不足, 若有贫困者能到安西去觅个生路,也是好事。”
郭元振道:“你我可以这样觉得,但朝中那些人可不一定会这样觉得。他们会觉得中原才是天下腹地, 其他地方不过是枝干,怎么能让百姓跑到边境去呢?更有甚者, 会觉得洛北有心通敌叛国,谋划自立。”
“通敌叛国”这四个大字砸下来,张说忍不住皱起眉:
“洛将军虽然功勋卓著,但毕竟年轻,相公,朝廷不是才派了解琬解大夫和薛讷将军去西域,这两位都是资历极深的朝廷重臣,难道还制不住一个洛北?”
郭元振望着张说认真的面容,不由得轻轻一笑。张说是女皇在载初元年时通过殿试录取的第一个状元,又是举世闻名的才子,他的仕途虽有波折,但总在文官序列中打转,并没有到边疆去看一看的机会。
倘若他去看了,就会知道,在风沙荒漠,刀枪剑戟之中磨砺出来的信仰是何其可靠。洛北是以每到战争之时,亲临战阵,身先士卒得到的爱戴,是以带兵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得到的信任。士兵们或许会背叛皇帝,但绝不会背叛自己的战争之神。
不过他不打算和张说推心置腹到如此地步:“道济,别紧张,洛北是我的老下属,我信任他的为人,只是,这样的帽子扣在一位边将身上,可不是好事。”
张说愤慨道:
“相公,您还不知道朝中那些人的想法吗?他们仗着爵位权势,占据了不少田地,还要百姓为他们种田做工。若是给百姓一条西逃的活路,只怕他们的收入会大大减少,为了实打实的金银财宝,他们什么样攻击的话说不出来?”
“是啊,我想这也是洛北这洋洋洒洒的奏章目的所在。”郭元振叹了口气:“可朝中的聪明人不在少数,若我能看出他的目的,只怕其他人也可以眼看着这一场狂风暴雨,又要来了。”
正如郭元振所料,这封奏疏一递上朝中,立刻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宰相韦巨源、窦怀贞等纷纷上书反对,身为侍中,执掌门下省的韦巨源更是直接上书弹劾阿史那献及洛北:“违国法、乱人心。”要求皇帝立刻把他们召回长安,下狱问罪。
更有甚者,借此机会攻击魏元忠及郭元振,说他们里外通谋,败坏国家。
在一片沸沸扬扬的讨论之中,执掌国务多年的宰相魏元忠终于病倒了。
自神龙元年魏元忠受召回朝以来,一直担任宰相职务,深受李显器重,在李显居丧辍朝或是出门游乐之时,都将政务交给他来处理。如今魏元忠病倒,原本纷扰的朝堂更加纷乱。
魏元忠自知久病,但总想撑着病体多做一分是一分,如今病情已经无可遮掩,他终于在这一年的九月上书请求辞去官职,致仕归家。
李显舍不得放走这位替自己打理朝政的东宫旧臣,虽命宰相萧至忠等暂代其尚书左仆射事,却始终不肯下诏让魏元忠致仕,反倒派遣太医每日前往魏府问诊,甚至自己白龙鱼服,前往魏府探望。
魏元忠久病,已经卧床数日。为了迎接这位皇帝,还是强撑身体,起来对这位君主行了一套大礼,短短数日之内,他已经病得形容枯槁,与之前精神矍铄的模样判若两人了。
李显垂了两滴眼泪:“魏卿此去,朝政该如何是好啊?”
魏元忠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沙哑而微弱:“陛下,臣已是老朽,回望往事,多有遗憾,可感怀者,便是朝中有贤才。譬如吏部尚书宋璟、兵部尚书郭元振、中书令萧至忠等皆是能臣,足以辅佐陛下。臣之去留,实不足挂齿。”
李显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不舍:“魏卿,你我共事多年,你的忠诚与智慧,朕深信不疑。朝中虽有贤才,但能如你一般深得朕心者,寥寥无几。”
魏元忠轻叹一声,望着眼前这位君主——他遍历高宗、女皇及李显三朝,心知李显并不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君父,他只是个被命运蹉跎玩弄,又被架在皇帝这个位置上的普通人。可就因为皇帝的这个职位,让这个人的一切决定,都有危害天下的危险:
“陛下,臣有一请。还请陛下恩准。”
李显见他声音微弱,更是难过得不得了:“卿可是要为魏升求官?朕已下旨,封他为太子冼马,并为任城县男……”
魏升是魏元忠长子,早为皇帝拔擢,在东宫任职。如今被提升到太子冼马位置上,那是太子近臣。一家父子侍奉两代君主,皇帝对魏元忠的重视可见一斑。
“微臣谢过陛下隆恩。”魏元忠只得又挣扎着起来,给李显道礼谢恩,“只是微臣相信陛下乃是英明睿智之君,并未为儿孙担忧过……”他转而从枕下抽出一封奏折,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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