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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大唐政变生存指南》 170-180(第2/14页)
洛北计谋“得逞”,也似乎没有那么在意那棋盘上的输赢,只笑道:“我虽有心出兵,但没有你这位监军御史随行,总是名不正言不顺么。”
张孝嵩道:“大食东侵昭武九姓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不少。这吐火罗又是怎么回事?”
“这要说到一位西突厥雄主,就是大唐法师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提到的统叶护可汗。”洛北道:“统叶护可汗放弃与东突厥争夺大汗之位,转而经略河中一带。他的儿子达度设南下征服了吐火罗,称‘吐火罗叶护’,自此开始统治。”
“达度设去世。其子阿史那乌湿波继位。便如刚刚的使节所说,阿史那乌湿波的母亲是高昌国王鞠文泰的族亲,他自诩有汉人血统,所以在大唐与东西突厥的历次争端之中,都坚定地站在了大唐这边。所以大唐后来册封他为月氏都督府大都督,统辖吐火罗诸地。”
“只是后来大食西征,阿史那乌湿波亡于战阵之中。只有他收留的两位波斯王子,卑路斯和阿罗憾东逃大唐。”
张孝嵩给他倒了杯热茶润润喉咙:“我知道了,所以后来裴将军以送卑路斯王子之名西征,最后便是到了吐火罗。”
“不错,这位使节便是当时裴将军西征之时留下的士兵后人。”洛北道:“至于现任的吐火罗叶护阿史那都泥利,他是阿史那乌湿波的儿子。因阿史那乌湿波在吐火罗极有号召力,所以捺塞以他为君,自立为国相。”
哥舒亶笑道:“我突厥习俗,荣战死,轻病亡。身没战阵,也算是一位‘叶护’最好的结局之一了。”
“我刚刚问使节时,他突然变色,也是因为这个。”洛北道:“虽然阿史那都泥利暗弱无能,但到底也是统叶护可汗的子孙,是我的同族兄弟。他怕我骤然发难,追究捺塞一个‘欺君’的大罪。”
张孝嵩和哥舒亶都笑了。
“所以将军才把张御史请到这里来。”哥舒亶道:“他们国内有将领,有君主,有军队,要帮助他们复国,重置我大唐的月氏都督府,此时是最好的时机。若拖个一年半载,拖到捺塞去世或战死,又或者都泥利再度臣服大食即使大唐的力量重返吐火罗,也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了。”
“纵横大局,临阵机变,决于战阵的事,我什么时候质疑过洛将军的判断。”张孝嵩笑道:“我这就拟奏,向朝廷请命发兵。”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洛北走到他身边,从黑棋棋盅中拿起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上——这是极富变化的一棋,上下黑棋连绵成片,一条大龙瞬间成型,白棋再无可杀之机了。
“妙手!”张孝嵩忍不住击节赞叹。
哥舒亶好奇地问道:“特勤的意思是?”
“为了避免陷入棋盘上的困境,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洛北缓缓闭上眼:“这是最重要也是最难的一步。”
第172章 “如何?难道你会在酒里下毒吗?”
连阴数日的天空上, 汇聚着沉甸甸的乌云。狂风如千军万马自四面奔腾而来,像是一头愤怒的巨兽,它呼啸着掠过草原, 卷起枯草与尘土。
阙特勤骑马掠过连绵的牧民帐篷, 四下里到处都是为了暴风雪做准备的人。收集干草、赶牛入圈、捡拾牛粪、加固帐篷……
自阿史那匍俱在西域大败而归,默啜就把他换防来了西域对抗洛北。他虽用心经营,但败亡的士兵不会一夕之间长出来。他手下如今依旧多的是老弱妇孺,干起这样的重活吃力得紧。
他已把自己手边的亲兵都散了出去帮忙。即便如此,暴风雪一过, 这些牧民的牛羊也不知还能余下多少。
“特勤!”几个亲兵纵马从太阳落下的方向奔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好消息,好消息。西面的草原上来了群牧民, 他们当中多的是青壮的小伙子,正在帮咱们的牧民们干活呢。”
“青壮的小伙子?”阙特勤皱眉,据他所知, 这片草原能组织得起这样一支队伍的人可不多……难道他那位叔叔会有这么好心, 带兵来帮助自己的部族过冬?
亲兵跳下马,低身向阙特勤行了一个突厥大礼:“我们询问他们来历,他们不说,只叫伯克您在帐中准备好酒菜, 他们忙完了会来拜访伯克的。”
阙特勤两道浓眉扭在了一起,他神情复杂地向西看了一眼, 才纵马回大帐去了。
天气昏沉,大帐之中也黑漆漆的,只有帐中的炉子发着暗弱的光。阙特勤命人将四处的牛油大灯都点起来:
“既然人家是来帮我们的忙, 就按照招待贵客的礼节准备,杀几只羊来, 热热地烧了端上来。”
他在突厥国内已有积威,一声令下,莫敢不从。不一会儿,锦缎的坐团拿了出来,热热的奶茶和炒米也端在了桌子上,大帐内飘散着温暖的香气。
“那个酒不好。”阙特勤叫住那个端酒的年轻内侍,“换我柜子里那个,默啜大汗给的那只金瓶酒。”
那个年轻内侍有些惊讶:“伯克,这是大汗赐给您的庆功酒。咱们只在击败契丹那晚喝过一次,大汗不是说,等您击败了唐将洛北再与您饮此……”
他的声音被突然站起身的阙特勤打断。阙特勤不耐烦地喊他的近侍管家:“叵罗,叵罗!把这小子赶出去!换个人来!”
名叫“叵罗”的近侍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是阙特勤的父亲在西域捡到的波斯人,后来骨笃禄去世,他便随侍在阙特勤身边。
此刻叵罗躬身进了大帐,见阙特勤发话,也不多问,欠身道:“伯克,您想把这小子赶到哪里去?”
“哪里都行,就是离我的大帐远远的。”阙特勤道,“连话都听不懂的人,我不敢要他在我身边伺候!”
叵罗微微欠身,把这个年轻内侍拉出了帐外。冰碴子和碎雪一道打在他们脸上——这是要下雪的前兆。
风雪果然紧起来了,呼呼的风声穿过帐篷,雪花打在帐篷上,像是一颗颗石子。阙特勤终于坐不住了,披起外袍就要出门,一掀帘帐,正与几个带着有檐高帽的人打了个照面。
为首者见是他,轻轻一笑,金色的眼眸在风雪之中熠熠生辉:“有劳。”
真的见到这位昔日旧友和兄弟带兵前来,阙特勤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意,他几乎招架不住那英俊面容上的笑容,后退了半步。
洛北借着这半步的距离进了大帐,但见四周灯火通明,佳肴美酒摆了一桌,脸上笑容更盛。他坐到主座左侧的主宾位置,抓起金瓶便往自己杯中倒了一杯:
“色如琥珀,好酒。”
“乌特!”阙特勤这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一边打手势把随行洛北的几人都让进大帐,一边做贼似的向外望了望,确认没有人在这风雪夜中监视他的大帐,才放下心,“你疯了不成?你知不知道默啜大汗悬赏两万黄金要你的脑袋!你怎么敢带着这点人马到这里来?”
洛北哈哈大笑:“如何?难道你会在酒里下毒吗?”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果然好酒。”
阙特勤见他肆意如此,知道这位摸准了他脾气的挚友是劝不住的,只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主座上:“你的兵马呢?可有地方安置?”
“你的牧民们把他们留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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