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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大唐政变生存指南》 230-240(第3/14页)
波善活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怎么能和您相比。”
“声望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我把呼罗珊和黑姓突骑施部交给你,你可要给我看好了。”洛北正色道,“缺钱缺人都可以去河中找乌勒伽和吴钩要,一年之后,我要在碎叶看到你带着求学的子弟们来。”
波善活郑重道礼:“遵命!”
这一年是隆熙二年,春暮时分,洛北率军自呼罗珊出发,南下吐火罗,与驻守护密的叶若会师,他们眼前的便是一道大雪山——坦驹岭。
洛北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崇山峻岭,冰川裂隙如同天神劈砍的刀痕。饶是夏季,这冰川依旧没有融化的迹象。
吐火罗国相捺塞特意派出五百惯行雪山的士兵替他们前驱而行,他们用牦牛和马匹驮着给养,自己拿着木杖在最前面探路。
“这探的是什么?”浑释之好奇问。
洛北接过亲兵递来的青稞饼,掰碎了泡在雪水里:“路。有些路化了冻就不是路,而是一片沼泽。”他突然顿了顿,将半块饼子塞给身旁瑟瑟发抖的粟特青年:"吃,吃饱了才扛得住罡风。"
行军第六日,他们遭遇了一场暴风,暴风裹挟着山谷间的河水,水花随即奔涌,浪花打湿了岸边士兵的皮袍。
洛北把牲畜队调在一处,紧紧地把士兵和辎重围在圈中,自己解下披风系在杆上,金线绣的麒麟几乎在狂风中狰狞欲活,高声下令:“击鼓!击鼓!”
十步一鼓,便是操练时前趋的信号。有鼓点稳定军心,众人总算翻过山口,在稍缓的坡下休息。
天色一暗,骨力裴罗的眉梢上都结满了冰晶。他看着前面的冰壁叹息片刻:“这吐蕃高原,也太难上了……”
洛北将腰间那把青金石匕首插进冰壁:“此地不算高,再高一些,会觉得呼吸困难,浑身难受。”
他说着,忽而暴喝一声:“让开!”
话音未落,雪峰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骨力裴罗被洛北拽着滚下冰坡的瞬间,一人高的雪浪吞没了他们方才站立之处。
王训在雪堆里爬出来时,正看见洛北用佩剑撬开冻硬的箭囊——三支鸣镝箭竟在雪崩前发出了预警:
“您怎么知道……”
“冰川自有其声响。”洛北掸开雪沫,“只要在此地生活过,就能感知。看。”
他突然指向南方的一座大城,“那里就是小勃律的阿驽越城了。”
阿努越城外,已有数十骑翘首以盼,见唐军大旗飞扬,连忙跪地道礼。
大小勃律本是一国,因吐蕃西侵,勃律人随王西迁,重新建立了小勃律国。
小勃律国国王没谨忙早已听闻大唐天军即将到此,喜不自胜,早早派人前来迎接,他一边将准备好的物资尽数送给唐军劳军,一边向洛北哭诉吐蕃的强凶霸道。
洛北一边听他哭,一边正色以吐蕃话道:“我可以出军帮助国王回归故地,可是我有一个条件。”
他的吐蕃话里多少带着一点汉话的口音,倒把没谨忙的三分疑虑打消不少,他连忙道:
“请郡王开口无妨。”
“孽多城及大勃律诸地皆有农田,洪扎河谷更是物产丰饶之地。”洛北道,“我欲屯兵一千于此,拱卫勃律,可乎?”
没谨忙连忙道:“大国若能发兵助我,是小王的荣幸。只是郡王,吐蕃人兵马强横,一千兵马,够吗?”
洛北先是一愣,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胜仗不在兵马众多,而在于能战敢战。本王此次出征,也不过带了三千兵马而已。”
没谨忙更加着急了:“郡王,吐蕃在大勃律可有数万之众,您只带三千兵马,怎么能够打得过他们呢?”
洛北笑道:“我出兵之前,已经派出使节召葱岭守捉使叶若,屯驻护密的绥远军使叶延和疏勒军使高仙芝会师孽多城。想必他们不日就要到了。”
没谨忙心下稍安,又不住地拽着他喝酒劝酒,洛北本不愿在这高原之地喝酒,但也心知酒场如战场,只得把一众作陪的小勃律官员首领都喝倒了才罢。
王训那日当值,见他已有醉意,忙寻了个空子扶他回房休息。洛北笑了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王训一路把他扶到卧房,又给他端了一壶茶来:“将军喝些茶水吧。”
“我还没有醉到如此地步。”洛北看着他,眼中带笑,“怎么,有话要说?”
第233章 “等到吐蕃军队一败再败,等到王国的产出无法维持人们的生活,等到庶民与奴隶的愤怒化为干燥的松木,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燃起滔天大火。”
洛北双目如有明辉, 看得王训不敢抬头。少年人踌躇片刻,才深吸一口气:“我来向您认错,将军, 之前是我任性了。”
行军半月有余, 一路风霜雨雪、高山峭壁,实在艰难。若不是洛北只带了素来对他敬若神明的亲军前行,只怕半路就有哗变的危险。饶是随着父亲在河湟前线待过的王训,也不得不承认,想要从此处进攻更高处的吐蕃实在缺乏可行性。
说出这句话似乎花了王训莫大的力气, 他一说完就低下脑袋,等着洛北训斥他。
洛北却轻轻笑了:“就这句话?”
王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洛北:“您不打算追究我……”
“大帐议事, 本就是可以发表观点的场合。”洛北轻轻把茶杯往一边一放,“还好,你不是在我升台点将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否则军法之下, 岂能容你?嗯?”
他说到后半句时,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王训本是踌躇满腹,被他这样一笑,也忍不住低头笑了。
片刻之后他才抬起头来, 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洛北:“将军真的没有想过如何拿下吐蕃?”
窗外的一片深沉的蓝透过窗子投入室内,洛北拍了拍床沿, 示意王训坐下:
“当然想过,我比你稍长些的时候,曾经在吐蕃住过一段时间。那时我常与那些庶民奴隶们待在一起, 替他们治病解忧,吐蕃贵胄压迫之苦……你我是无法想象的, 有许多人,还未出生就背着重重的赋税和债务,稍有不顺,便会遭到割舌挖眼,截脚断手的酷刑。我当时就想,吐蕃暴虐如此,其国祚安得长久?”
王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将军是说军事,还是说政治?”
“政治军事本是相辅相成。”洛北道:“你前些日子不是学过《孙子兵法》中的‘势’篇么?背来我听听。”
王训哪能想到他在这万丈雪原的山谷之中突然考教学问,大脑里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只得把心一横,磕磕绊绊地背起了兵书。
等背到“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时,王训终于叹了口气:“将军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就是说若要平灭吐蕃,光靠外部的军事是不够的,还得从其内部的政治下手?”
“孺子可教啊,王训,吐蕃、突厥这样的大国但凡灭亡,多是从内部开始。”洛北从床头拿出一卷舆图,展开在王训面前,手指沿着积石山划向西北:“自此向西,本有数个部族,有你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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