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拖延症: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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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那天,他正和好不容易找来的舞伴练习毕业舞会的舞蹈。

    刚练了一会儿,女孩的目光就被一处吸引,他顺着看过去,看到表弟正抱着只猫坐在沙发上补觉,那女孩儿一问他那个boy是谁。

    他心里就暗道不好,只好忽悠女孩子,这是他弟弟,和他感情特好,现在单身,特地来la看他的毕业舞会的。

    女孩信了,结果毕业舞会没见到许镌,才知道他骗她,跳完舞就把她拉黑了。

    他妈妈那时候说过觉得许镌学航天不好,又苦又累的。

    程远望开了个玩笑,说他当时不如读华电,用他那张脸,在娱乐圈也能够大杀特杀。

    他到现在都认为他的色相和他的智商一样是稀缺资源,不用浪费了。

    许镌很有耐心地听他胡说八道完,问他,“我记得你谈过两次恋爱。”

    “嗯啊。”火龙果说,“所以你就听你哥的,没错!”

    “可我听婶婶说,两次都是你被甩的。”

    程远望急了,“这经验是你小叔传授给我的!这你总信了吧!你看他们感情多好,我爸这么多年对我妈忠贞不贰、俯首帖耳的,我妈一生气,看到他精心打扮的德行,那火就没了一半!”

    许镌低头,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调查取样嘛。”程远望有职业病,“实在不行你先按兵不动,过两天我回华城,亲自给你指导。”

    “你挺闲的。”

    “谁闲啊,我回来有正经事好不好,是叔叔叫我……”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静默。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我爸非让我去,还说叔叔也通知你了——”

    许镌下意识摸了下兜,打火机打开又关,猩红火舌被风吹动,打断程远望的慌张解释,“你是他侄子,想去就去。”

    “那你——”

    “只要别当他的说客。”

    程远望叹了口气,“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其实,他有苦衷——”

    他话没说完,电话那头一声轻蔑地嗤笑。

    他其实也只是试探,但没想到许镌语气这么强硬,不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说了声“知道了”就直接挂断电话。

    也不知道许镌是不是生气了。

    电话这头的许镌并没有生气,只是点燃了根烟。

    烟雾缭绕间,他想起了一件往事。

    母亲去世的那年,他要搬到西省,当时大家也是这么劝他的。

    程志闻有难处。

    许镌现在想起程志闻,对他的恨意与蔑视各占一半,恨是恨他的虚伪嘴脸,蔑视是蔑视他的单纯。

    虚伪到和母亲的关系分崩离析后还要维持自己的和睦家庭外表,单纯是以为他现在重病,就能以此为借口,谋求他的谅解。

    他只觉得程志闻的一生实在可笑,许雨的一生实在可怜。

    他的母亲,实在是选错了人。

    他想。

    也许他们刚结婚时,也算恩爱的,航院公认的伉俪,大家都说许雨和程志闻绝对是郎才女貌,又都是书香门第出身。

    程志闻认准了许雨开始一路猛追,许雨觉得他人不错,研究生毕业后,两人就顺理成章的结婚了。

    至少在他短暂的幼年记忆中,父母的感情刚开始还可以,以至于他刚上小学时,两人还一起参加他的家长会。

    一年级的小测验,都是十以内的加减法,他考了满分,许雨还特地让程志闻带他出去,庆祝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第一名”,程志闻笑着说许雨小题大做,但特地推掉了应酬,陪许雨出去玩了一天。

    那时应该是有真心的。

    但他想,人是会变的,所以真心是有保质期的。

    有岳父和父亲两头的资源,程志闻很快在商海中混得如鱼得水。

    但家里的氛围却一天比一天紧张,他们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但低估了一个孩子敏锐的心。

    许镌放学回家,只看到满地狼藉,许雨拽着程志闻的衣领,对上他茫然的眼神,许雨松开了手,两人换成一副笑脸,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

    他没说话,说了声头疼,就回屋缩在被子里了。

    许雨很紧张地摸了摸他的头,喂他吃了药,感冒药的药效很快,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许雨问他,如果妈妈和爸爸不在一起了,你会跟谁。

    那之后,两人就分居了。

    许镌选择和许雨住在一起。

    那个年代的人们,对于离婚忌讳颇深,许雨和亲戚们的谈话里,亲戚们也是劝她慎重,就当是为了孩子。

    许镌小时候不太爱说话,但那次他说,不用为我。

    许雨抱着他一直在哭,告诉他,不要去轻信一个对你很好的人。

    她太善良,以为所有人都是全心全意爱人,交往不过是以心换心,但真心可以伪装。

    那之后,许雨干脆去了国外散心,偶尔会给在表姐家的许镌打电话,关切的内容有些太杞人忧天,她很认真地告诉许镌,一定要找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他挂断电话,看到表姨忧心忡忡的眼神,说觉得妈妈过得不好,应该和那人分开。

    后来她听到回屋打了个电话,一晚上屋里都是挥之不去的烟味,他偷听到了表姨给许雨打的电话,说帮她找了个颇有声望的离婚律师。

    所以在那几天里,他是很高兴的。

    但也仅限于这几天。

    火光映着他冷峻的眉眼,直到烟灰落在手背,烫得他回神。

    乔之淮的头冒出来,问他在看什么。

    许镌合上电脑,对上他八卦的眼神,“老许,你看什么呢?”

    他面无表情让他哪凉快那待着去。

    乔之淮不解:“老许,你看起来有点怪啊。”

    许镌忍无可忍:“滚。”

    乔之淮落荒而逃的瞬间,他又看了眼电脑上难以形容的东西。

    不堪入目。

    直到他下楼,看到面前依旧故作冷淡的女孩。

    停电的瞬间,他隔着镜片看到她惊慌的眉眼,眼睛一闪一闪,像窗外的星子。

    乔之淮问他怎么办,他几乎没有思考就说,去酒店吧。

    同城速送已经启程。

    他把那不堪入目的东西穿在身上,听到她门口没有多余的动静,没有犹豫的,轻叩她的房门。

    脚步声蹲了下,女孩怯生生地声音响起,问他是谁。

    单向的门镜,他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在瞬间,他勾勒出她的面容。

    匆忙起来的瞬间,发丝凌乱地贴在鬓角,这两天还被朋友带着去烫了头小卷毛,高兴地和祝晚宁说自己终于不是细软塌了。

    他觉得摸起来应该是很软的,像她,像家里被她起名叫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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