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雨停: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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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

    这条巷子没有商铺,自然没人看到她,程灵总算不尴尬了,她效仿沈弈,伸手去捏他的脸,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时,动作放得很轻,却足以让他停在原地。

    “我之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她仰着脸,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现在你可别想逃。”

    她如此执着,又如此坚持,喝醉了还想着这件事,袜子穿得丑都没转移她的注意力,看起来是真的很在意。

    话说到这个地步,沈弈实在是躲无可躲,尤其程灵咄咄逼人地盯着他,仿佛不说出一个答案就绝不放过他似的。

    他叹了口气,呼出的白雾在冬夜里倏忽消散:“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

    程灵收回手,重重点头。

    其实他是不是真的忘了,程灵心里很清楚,她没忘,他也没忘。

    可她还是要听到一个答案,一个亲口被他说出来的答案。

    她说忘了,是负气,是想把过去揭过,是犯过错之后为自己遮掩,那他说忘了  ,会不会是有那么一点因为讨厌她?

    直到重逢那一刻程灵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是心非,明明当初希望他能忘掉的是她,可他真忘了之后因此伤心的也是她,她知道自己这样很讨厌,但她不希望沈弈讨厌她。

    此时的程灵心揪得很紧。她本来不想提这件事,可是人喝醉了酒,胆子也变大,心底那些不敢说的话也开始往外涌。她不会再像过去一样什么都闷在心里,她要问清楚,问明白。

    可是在得到答案之前,她还是忐忑,很忐忑。

    当年她说过的狠话,是伤人,也自伤,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愈合。

    所以哪怕他有一点一滴存在芥蒂的可能,她都想知道,然后,想尽办法去抹平。

    她想抚平一切他受过的伤。

    万千心思都在胸腔里,沉甸甸的,沈弈伸手牵住她的手,揣进她身上的风衣口袋里,羊绒内衬裹住两人交握的指尖,他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声音轻轻的,像在哄一个不安的孩子。

    “程灵,你有没有见过含羞草?”

    是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程灵不怪他偏题,还是歪头想了想,点头:“怎么了?”

    沈弈看着前方巷口路过的车流,车灯的光影投在墙壁上一闪而过。他淡淡地讲述着:“含羞草只要有人碰它,就会马上闭合,没有人碰的时候才会自然张开。它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自己,在恶劣天气中活下来,不被飞虫伤害。”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可你知道怎么才能让含羞草保持自然的状态吗?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碰它,若无其事地从它身边路过。你不碰它,不让它感知危险,它就不会缩起来。”

    “所以呢?”

    “所以——”

    沈弈停下脚步,认真地注视程灵。

    程灵回望着他,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月亮隐在云层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空零星开始飘起雪花。细碎的雪粒落在她的睫毛上,又很快融化。

    下雪了。

    今年似乎是暖冬,这是北樟今年的第一场雪,程灵早就听说过初雪和爱人一起散步的浪漫说法,可那时她身边没有爱人,她的爱人远在天边,他们大概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她更没有心思和别人赏雪,没想到今年误打误撞做到了。

    并且,当初那个不可能的恋人,此刻就在眼前,还是她的男朋友。

    这样看,命运对她很坏,但命运对她也很好。

    沈弈伸手,碰了下她的鼻子:“今晚只是随便提了句过去的事,就又惹你这么哭鼻子,假如当初我不说忘了,你这颗含羞草又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什么,眼眸闪动,嗓音也变得有些紧。

    “好不容易才重新遇到你,能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你见面、说话,我怎么舍得把你吓跑。”

    想让一颗含羞草保持盛开,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触碰。

    程灵,我不去触碰你,只是为了长远的靠近你。

    能够再次遇见已是上天垂怜,他怎么敢得寸进尺,奢求更多?

    只要能再见到她就很好。

    雪花越来越大,洋洋洒洒在他们二人中间落下,巷子在不知不觉中走到尽头,宽敞的大路就在咫尺。

    可他们谁也没有向前走。

    程灵倏地眨了下眼,有什么东西从眼眶滚落。

    用力砸在地上。

    她低头,抬手擦掉眼泪,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好。”

    她吸了下有些发红的鼻子,眼泪在落,却笑个不停。

    “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原来没有,还好没有。”

    沈弈将她揽在怀里,羊绒大衣裹住她单薄的身躯,体温透过两层衣料源源不断地渡过来,连袖口纽硌在她腰间的细微痛感都成了温暖的佐证。

    隔着衣料,她听见他的胸腔里传来闷闷的震动。

    “我怎么会舍得忘了你。”

    听见他这样说,程灵更想哭了,坚强的人从来不怕痛苦,更害怕的是温柔与关怀。

    雪下得更密了。他们就这样站在巷子尽头,像两棵被风雪浇铸在一起的树。

    雪花落在沈弈肩头积了薄薄一层,程灵发顶也渐渐泛白,仿佛某种幼稚的浪漫隐喻。

    当沈弈终于松开手时,衣料摩擦带起细小的静电。他捧住她脸的动作很轻,拇指蹭过她眼下未干的泪痕。

    “有句话,我也一直没有对你说。”

    他声音低得近乎气音,睫毛上挂着将落未落的雪粒。

    程灵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咽下了某种更汹涌的东西。远处便利店自动门开合的叮咚声,车子驶过车道的声音全都褪去,只剩一片雪花落在她唇上的凉意。

    “什么……话?”

    她看到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眉骨,又迅速融化成水痕。

    而他的声音随着雪花一齐落下。

    ——“程灵,你是我的青春。”-

    从巷子里出来,两人站在路边准备叫车回去。此刻他们的手还在风衣口袋里牵着,程灵的脸颊红红的,分不清是冻的还是醉的,时不时瞥上沈弈一眼,还没从方才的眩晕中缓过来。

    她竟会是他的青春吗,这是比任何告白都动人的话。

    此时车还没来,从巷子出来刚好看到一家花店,程灵却是眼前一亮,抓着他的手捏了捏,说:“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大学时圣诞节有花店在图书馆门口放玫瑰吗,就是这家店的花。”

    这个时间,花店的灯关了一半,只有一半还开着,店里半明半暗的,显然是要闭店了。

    程灵抽回手,突然走进那家花店。

    门铃随着开门发出响动,老板是个温柔的女人,一头卷发被棉布发圈扎在脑后,看到有客人来,连忙微笑抬头,招呼程灵:“你好,请问需要什么?”

    程灵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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