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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 24-30(第4/10页)
她了,连脑子也不愿让她好生留着,席玉麟说聪明的脑子。
她感到气恼异常,扬手就把粉包扔进了花坛。
下午时就隐隐有些后悔。本该守在后台的,又躲到晾晒场上抽了一根烟。抽完感觉又稍微好了些,拿起针线,企图把注意力凝聚在精细的活计上。
席玉麟蹲在幕布后,脸上绑着弹力带,造型似悍匪。
突然就是一阵笃笃轻响。
他回头,看见霍眉正在那张瘸腿椅子上发抖,那椅子也跟着她小幅度地前后磕碰地面。银针已经刺进了她的手指,钻出一滴宝石般的红血珠;而她紧闭着眼,握针的手越捏越紧。
席玉麟掰开她的手把针拔了,半蹲在椅边,叫了她两声。
她忽然睁开眼,“快去街拐角那个花坛……找……一个一寸的纸包……”
“捱过去就好了。”他动也不动。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霍眉咬着牙撑起来,扶墙往外走,到门口忽然感觉自己丧失了对高度的知觉,怎么伸腿都够不到台阶的底部。
席玉麟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把人往回拖,前几部她还跟着踉踉跄跄地走,最后几步身子都化成一滩水,站也站不住,手腕还被拎得高高的,膝盖已经坠到地上。
他怕把她拉伤,只能跟着坐下,霍眉一下就软在他腿上。
已然因为生理性的痛苦眼含泪光,但就像上次在街上那样,她梗着脖子、怒目圆睁,用抽搐的眼睑肌肉将泪水狠狠推了回去。“你个瘟丧,”她坐都坐不稳,仍用手肘抵着他的胸口,没彻底趴下去,“去不去?不然我就喊得所有观众都听到。”
你根本不敢,因为你会为此丢掉工作。
但是席玉麟什么都没说,用力把她往地上一推,跑去找粉包了。不久前在同样的地方,她缩在那个副官怀里千点啼痕、万点啼痕,像只脖颈柔软而修长的鹭鸶他瞧不起那种媚态,但偏偏被其解救了好几次,逐渐意识到,那是她独特的聪明。
为什么在面对我时,那样难受还要费力憋眼泪?为什么要张牙舞爪?为什么要威胁?明明我是你的朋友啊。
花坛里没找到那个纸包。
他一眼就在临街看到了“展眉”的招牌,心里毛刺刺的,脚步还是不停地跑过去,却被告知一包一百五十块。隔着玻璃柜看到了那不起眼的一寸小纸包,席玉麟简直难以置信,这是药品还是黄金?
在店员看穷鬼那种轻蔑的眼神中,他谨慎地开口:“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霍眉——”
“她今日已经来过了,哪能这样?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推门而入时,霍眉是坐在椅子上、上身趴在桌上的,一看就是因为刚刚最后一场戏的演员下台经过不得不做出样子。转过半边泛红的脸听他说话。“没找到?”她眯着眼重复道,“是没找到,还是你扔了?”
“我真是吃饱了撑的。为你好,你领我的情吗?”
她颤抖着闭上眼睛,右手在桌上摸到烟盒,抽一根出来直接塞进嘴里嚼了。咸凉苦涩,还有霉菌的味道,像是嚼了一只脆壳蟑螂,立刻咽下去,恶心仍旧顺着食管缓缓往上飘。
一个搪瓷杯递到嘴边。
霍眉迅速推开。她已经想吐了,可是今天已经足够狼狈,就算要吐也须找个无人的地方吐;当下紧紧闭紧双唇,怕一张开就有疯狂分泌的口浸掉进他的杯子里。
席玉麟便把杯子撂桌上,“我非得走了。”
她摇晃着站起来,指了指女生宿舍的方向。
扶着她的胳膊、半弯腰搀了几步,席玉麟觉得太麻烦,直接将人抱起来。这个点所有人都在厨房。犹是这样他都一路小跑,生怕被哪个闲逛的家伙看见了,霍眉不觉得丢人他都要觉得丢人。
用她腰间的钥匙打开女生宿舍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霍眉的铺位,最干净整洁的一个。
杯子叠成豆腐块,卧单在起床时特意扯到平整如镜,枕头的左边是身体乳、唇油、草药等小瓶罐,右边空出来,放早上要穿的衣服。床脚的铁柱上挂了几个手工布袋,分门别类装袜子、短裤、肚兜,床底下横放一个行李箱、一个布袋、两个盆子,弓鞋在旁边整齐排队。
把霍眉放下地的时候,她还吊着一口气站了会儿,脱了外套里子朝下铺好,这才敢将挨过地面的屁股坐上去。
那个枕头也比其他人的枕头蓬松些,凑近闻还有清香,席玉麟没忍住用手按了按,里面传来干菊花摩擦的簌簌声。
霍眉终于能说话了:“感谢你送我回来,所以忍你一次。下次不要用在泥巴里翻过东西的手摸我枕头。”
手指上其实没有明显的泥巴,但有浮灰,霍眉猜这小子是搓手捻掉的。
席玉麟哼一声,走的时候关上了门。
晚饭也没吃,睡觉也睡不着,连穆尚文都看她不舒服没来胡闹,张大娘却来提醒她凉亭里死了一只鸟,是不是晚上没打扫?霍眉把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发誓她再说一句就吐她脸上。
一夜未睡,第二日天不亮就去了林记。那个店员瞧着她脸色青黑,似笑非笑:“霍小姐,我记得你昨天领了一包啊?”
霍眉不跟他废话,拿了就走。他还在后面追着喊:“滋味不好受吧?记得每天都来看看啊。若是明天不来,搞不好往后十天半个月又没货。”
这下才觉得又活了过来。
下午蔡行健的司机来接,一把年纪了,很为难地代为传话:我非常喜欢霍小姐,迫不及待地想再见到你。
霍眉说思考一下,实则是飞快地洗了澡,然后像上次一样,用一件神秘铁箱里的大衣替换了自己土里土气的肥棉衣。也不神秘了,应该就是席芳心的。把扣子一颗颗扣到腹部时,她才对席芳心的肚子到底在短短一年内涨大多少有了清楚的概念。过去的席芳心是真苗条。
轿车一路飞驰去了医院。
蔡行健在民康医院工作,是急诊科的主任。上上次就问过他,为何不在最有名气的圣佛罗多工作?答曰不喜欢在洋人手下工作,而民康
的院长是他父亲。
家世好,文化程度高,样样都比范章骅强。
司机直接带着她去了办公室。听到动静,他立刻起身,双手捧着瓷杯向她奉来,笑道:“上次是我不对,特意向霍小姐赔一杯茶。”
霍眉哼一声,不接茶,却坐到他的办公桌上玩起钢笔。蔡行健笑得眼角花都开得更大了,掩上门,走过来问:“怎样霍小姐才肯喝啊?”
“蔡医生若是诚心想道歉,便该近到让我能喝到呀。”
那杯茶就递到她唇边,霍眉就着喝了一口。昨天忽然交叠在今天上,搪瓷缸交叠在茶杯上,席玉麟那双骨节粗大的手替代了蔡行健草耙一般苍白而有虚汗的手,她心一横,用湿漉漉的嘴唇轻轻蹭了蹭。
蔡行健一改常态,似乎是为了讨她欢心,先不自己演讲,却问起她的近况。她挑几件不重要的事说了,紧接着就拐到了正题,说起来席芳心的状况。
“犯糊涂应该是肝性脑病,去查个血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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