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小青梅不争了(重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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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信太傅教导时,他一股脑儿将所有圣人所言,所谓皇后应有的德行套在她身上,也那般要求她。

    每每学有所成,尤其因此推动政事时,他便希望她也懂得,也觉得,她应该懂得。

    大到国事,小到琴棋书画、一言一行,他总是滔滔不绝,她也着实不负所望,尽管中有曲折,可最终,总能让他满意。

    每每她因此哭闹、争执,向母后告状,他仅在一开始稍稍怀疑自己,后来,就把让她听话当成了一种习惯、挑战,甚至,是一种乐趣。

    脚步停住。

    烈烈炽阳之下,他像被搁浅的鱼,只有真正失去时,才意识到,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他总怪母后纵着她,可……若没有母后呢?

    她只面对他,所有愿意与不愿意的事都不得不做,又无处可说,她会成了什么模样?

    李晁心忽地一绞,细密尖锐,好一阵儿喘不上气。

    这般炎热的天气,可他额角,却渗出了冷汗,唇上无一丝血色。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

    我真是厌恶透了,你拿什么圣人之言硬生生套在我身上,妄图将我变成一个你随意操纵的傀儡!

    ……

    你想要的,不就是一个贤后的壳子吗?

    你放心,若你对我这个未来皇后还有什么要求,我不会再推脱拒绝。】

    ……你在做什么啊,李晁。

    这么多年……你都在做什么啊?

    “陛下,陛下?”

    “……陛下,可是身子不适?”

    李晁猛然回神,眼前晃了一瞬。

    良久,再抬步时,依旧沉稳雍正。

    可又好像,仅仅只剩下一副空洞的躯壳。

    ……

    萧芫佯佯循着御花园的小道而行,分枝拂柳,偶见轻盈的蝴蝶飞来,便停住步子颇有兴致地看。

    蝶翼蹁跹,虽无春日繁花,可在葱茏翠绿间,也依旧美不胜收。

    偶见与自己衣裙颜色相近的,便提起广袖,轻柔的透纱缓缓拂动,宛若一只大一些的蝶翼。

    不由浅浅弯起唇角。

    从前当真是狭隘了,春花固然好,可夏绿也自有不输的姿色,待到秋日,更是枫叶红于二月花。

    冬雪便更不必说了,除去冷了些,漫天皑皑,宛如天上白云撒入人间,道不尽的柔软多情。

    越行脚步越轻快,似脱去了许多沉重的枷锁,每一眼所见,都似新生。

    垂眸,层叠的裙裾缭绕间,锦履若隐若现,萧芫调皮地变换步子,看长裙垂曳。

    “萧娘子。”

    转过转角,忽听身后有个温润的声线。

    萧芫回头,竟是一身绯袍的中书舍人,钟平邑。

    “萧娘子,这可是你落下的?”

    视线下移,看到他莹白如玉的修长指节里握着一串佛珠,十分眼熟。

    萧芫轻蹙眉心,回身细看。

    确实像,可她昨夜不是将佛珠放在供案上了吗,今日也不曾特意去拿,又怎会被她带至此处?

    不会是漆陶以为她还要佩戴,晨起替她拿的吧?

    不过这都不甚打紧,若真丢了可就不妙了。

    抬眸浅笑,“应是我的,都已掉了我竟也不曾留意到,幸好钟舍人看见了。”

    “萧娘子客气了。”

    钟平邑眉目含笑,日光照耀下,俊美无俦。

    另一只手也抬起,就要双手奉上。

    可下一瞬,便听得一言沉声压来,让人心头重重一跳。

    “芫儿为朕求的佛珠,怎的,到了钟卿手中?”

    第60章  剖白

    高大宽阔的身形笼罩过来, 墨底金龙的衣摆不容置疑地占据视线,萧芫面上的笑意渐渐浅了、淡了,消失不见。

    她看到, 钟平邑的双手微不可察轻轻一抖,指尖发白,但终从容收回,向李晁行礼, 将因果缓缓道出,无一丝慌乱。

    也着实没什么可说的, 简简单单的送还失物,甚至失物还没到失主手上。

    萧芫只是在李晁要佛珠时,伸手,客气道:“钟舍人给我吧。”

    钟平邑动作一顿,等到李晁收回了手,肯允后, 方将佛珠双手奉给了萧芫。

    恭身告退。

    李晁胸腔内被他狠狠压制,几欲将肺腑灼烧成灰的汹涌情绪, 在看到萧芫爱惜地一颗颗检查佛珠时, 奇异地渐渐平息下来。

    却并非消失,而是化成了一片狼藉的残骸,簌簌落在心底。

    落成了一片焦炙的荒芜, 空落落地灼痛,蔓延到灵魂,将他死死困住, 无路可逃。

    这样的痛楚, 在她彬彬有礼地问他,“陛下还有事吗”时, 顶至了巅峰。

    理智一瞬崩断,本能支配躯体,回神时,她已被他抵到假山,牢牢圈在了怀中。

    有什么在静静焚烧。

    十几年来奉若圭臬的基石不知何时布满裂痕,终于在此刻,悄无声息,坍塌了一角。

    他最爱她的明媚,她无忧无虑的笑颜,可过往十几年,他对她的一举一动,哪一次不是无形中的摧毁?

    约束规范本身无错,可若到了极致,又与牵丝木偶何异。

    他该庆幸,庆幸她的张扬肆意,天生不驯。

    萧芫挣扎无果,几乎有些恼怒地锤了他一把,“李晁,你究竟要做什么?对着我发什么疯!”

    发疯。

    萧芫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能对着刻板稳重、一丝不苟的李晁说出这两个字。

    明明她已经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如他所愿了,他该轻松才是,就算不适应,也应是一时的。

    又为什么做出现在这副模样?

    既然她前世从头到尾地与他对着干,费时费力又没什么好下场,那今生顺着他,不好吗,皆大欢喜。

    咬牙,气息有些不稳,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沉下去的委屈又因他的动作泛上心头,带着前世未尽的哀怨一同,湿润了眼眶。

    绣拳还要再落下去,却被他一把攥住。

    一向温烫的掌心冰凉,好像是被一捧雪握住。

    萧芫怔然,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苍白,一直延入了深深的广袖。

    她没有说话,却不知不觉松了劲道。

    听到他声线那么痛,喑哑极了。

    对她道:“芫儿,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什么?

    他这样的架势,最后,却只为她看他一眼?

    这样想着,可心里却像是被他的语气感染,翻滚起涩涩的难受。

    李晁克制地松开,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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