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 41、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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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来时秋阳敛光,是晚膳时分。

    马车歇停,已到府门前,韦玉絜生出两分近乡情怯之感,崔慎已经下车片刻,一只手伸来马车前候她。

    她缓了片刻,终于换上一副温婉笑靥,搭上他掌心下了车。心道,好好给崔堂夫妇请安行礼。

    却不料,抬眸一瞬,便见杜氏在门口迎她。

    “入秋了,别冻着。”杜氏与她说着话,让身边的嬷嬷捧来一件披风。

    韦玉絜片刻前忽闪躲避的眸光就这般被话语牵住,直直落去杜氏处。

    【落日起风了,莫冻着。】

    新婚翌日她从西山摘果子归来,杜氏不知诸事,满心欢喜地候她回家,又嗔怪自己儿子不懂照顾新妇。

    九年岁月如流水,恩怨几何。

    她除了鬓角添出一抹微霜,旁的皆无变化。依旧说着当年话,举止当年事,笑都是当年模样。

    韦玉絜在这一刻真正明白“爱屋及乌”的意思。

    她将头埋下去,羞愧难当。

    “你阿翁在堂中等着开宴,一会瞧你两眼通红,便知这人没照顾好你,要恼的。”杜氏甚至走来她身边,给她排遣。

    韦玉絜收住眼泪,抬眸看面前人,“阿母”两字颤颤滚在唇边,发不出声。

    杜氏轻轻叹着气,似哄一个年少顽劣终于愿意回头的孩子,“回家,用膳了。”

    说是庆祝独子的家宴,却连至亲的族人都没请,仅一家四人尔。

    原是念她双亲故去未满周年,宴会欢庆恐惹她触景生情,如此体贴之。

    “家中这会如何?”崔堂先开了口。

    “阿兄阿嫂都很好。”韦玉絜回话。

    “这处无事你便多回去陪陪,那处有事便尽管开口。”崔堂一句话,说尽情意,“等我百年见你阿翁,我得有交代。”

    “用膳吧。”他笑笑,转首冲儿子道,“你陪阿翁用两杯。”

    崔慎用得是果酒,正要举杯用下,忽见一只素手拦住,酒盏被换,捧来与父一样的剑南春倒入他案前空盏中。

    “妾与郎君一起敬阿翁阿母。”韦玉絜原本先给杜氏斟了酒,这会又给崔慎斟满。

    “好,好,共饮,共饮!”

    崔堂捋须大笑,杜氏垂眸应和,崔慎将目光投向韦玉絜,饮下戒酒后第一盏酒。

    这晚,韦玉絜喝得有些多,最后整张脸都红透烧起,被崔慎扶了回去。

    她其实可以御气化散酒气的,却没有。任由酒意浸染脏腑,整个人沉醉不复醒。便也由着崔慎小心翼翼解开她衣裳,她似熟透的蜜桃,皮毛一剥,便是汁水四溢,芳香弥漫,慑人心魄。在男人失神的片刻里,反手施力,扯光他衣裳,靠入他精钢铜铁般火热的胸膛,催他快些,抱紧,用力一点……催他熨帖自己,温暖自己。

    醒来时,天光大亮,睁开的双眼里醉意和清明混杂。

    身边空荡荡,崔慎不在。

    但她知道不是梦,约莫一个时辰前,崔慎已经起身去上朝。他在她耳边低语,“还早,再睡会。”

    她半阖着眼,给他扣好腰封,听话重新睡过去。

    碧云伺候她惯了,被杜氏又谴了回来,这会正给她梳妆,“昌平伯爵府的夫人约了夫人看马球,夫人让我问问您,可要一道去。”

    韦玉絜摇头,“昨晚没有歇好,今个精神不济,罢了吧。”

    妆毕,去了杜氏处请安回话。

    这是个让人遐想的理由。

    杜氏笑道,“那你好好休息。”

    韦玉絜送她出门后,回到后院去看那两个妾室,却见两处院落都空寂无人的。

    碧云回道,“公子将她们打发了,归还了她们的奴籍,又赏了好大一笔银子。只是她们到底没有地方去,便送去了雍州跟着朱雀姐姐了。”

    韦玉絜嗯了声,揭过不提,只回来院中开了匣盒用药。

    没有避开谁,她当茶水一般饮得自然。

    崔慎下值回来,碧云和他说了两句话,他无甚反应,如常与韦玉絜用膳歇息。

    韦玉絜几次开口要与之说话,都被他唇齿封口,只纵情于巫山云雨里。韦玉絜也迷恋这缥缈仙境,便温顺闭嘴。

    这一年,琼华院里的两株丹桂开得格外好。韦玉絜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秋千架上度过。为此,崔慎请人来这处搭了帘帐。

    软烟罗的料子,乳黄襄白的色泽,簇金桂的纹络,拢住两树丹桂,却将韦玉絜抬眸看见的全部世界都化作了郁郁葱葱的桂树,金光闪烁的花朵。

    好似漫天铺展的,都是他的情意。

    以树根为中心,又搭出丈方的汉白玉石砖,中间凿空,置上炭炉。上铺被褥狐皮,遂成一方暖榻。

    好几回,韦玉絜坐在秋千架上,崔慎在一旁推起。

    她说,“高一点。”

    他说,“好。”

    她说,“太高了。”

    他说,“别怕,不要紧。”

    他在秋千架荡下的一刻抱住她,足下一挪,两人便滚去了石砖暖榻上。

    榻下烧着炭火,榻上男子身体似融炉,韦玉絜只觉舒坦,一点也不觉得冷。秋风拂过,层层叠叠的帘帐浮动,似海上浪潮,天边风云。

    浪起潮落,风起云涌。

    崔慎的气息有些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既然接你回来,便将一切都做妥帖了。阿翁和阿母已经同意,以后从族中过继一个孩子来我膝下。旁落的远支里,有不少双亲故去的孩子,你得空看看卷宗,挑个喜欢的。”

    “让我说完。”崔慎以指抵她唇口,吻去她嘴角晕开的一点唇脂,“是我的问题,我做不到让别的女子躺在我身边,我也想象不出,若这会我搂抱着的是旁人,该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不,我能想象,是比凌迟还痛苦的痛苦。”

    “玉儿,你舍得我这样痛苦吗?”

    韦玉絜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拒绝妾室、只要发妻一人的情话,能说得这样动听。

    且他行于言之前,多么忠诚纯真的一颗心。

    他总在云雨酝酿时,偃旗息鼓后,说她是蛊惑人心的山鬼魅婀。可她却觉得分明他才是那个晃她心魂的谪仙人。

    让她迷途不知返。

    让她沉沦甘心溺死其中。

    让她不由自主地摇头,说,“我怎么舍得你痛苦?”勾出他想听的话。

    “那答应我,以后别吃药了,伤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韦玉絜摇首。

    崔慎说,“避子,有的是法子。”

    天已经黑了,崔慎连人带被抱回内寝,以身示范了一遍他口中的法子。

    “没有骗你吧,就是掐个时辰罢了。多换床被褥的事,让丫鬟们收拾便是。”男人洋洋自得。

    韦玉絜仰躺在榻上,蜷起的玉足勾过他衣角,“那郎君给妾多梳洗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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