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失忆的白月光: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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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身子也会软得发抖,湿得一塌糊涂。

    她的身体是记得他的,是属于他的。

    喉咙像是被火烧过般疼,卫昭眼眶发酸,舌尖顶住后槽牙,忽然狠狠咬下去。

    熟悉又安心的血腥味在口腔里炸开,他才勉强稳住呼吸。

    眼睫逐渐湿润,唇角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他舀了口饭,把脸埋在碗里。

    *

    卫昭还是像从前一样,干着院子里所有的活计。

    院墙的枯枝被他修剪干净,新建了一个巨大的狗窝给阿黄一家住,又刷了新漆,柴堆码得整整齐齐,连门口的落叶也一日不落。

    每日只有两件事:干活、偷窥。

    钟薏偶尔抬头望着院子,总能看见他站在太阳下,手里拿着扫帚,一边扫一边看她。

    有时候倚着门框坐在矮凳上,手里剥着豌豆壳,骨节修长,动作慢吞吞的,眼睛却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等她望过去,他便扬起一抹极温顺的笑,露出白净苍白的面庞,像条摇着尾巴求抚摸的狗。

    钟薏已经麻木,整日在他的目光下没有半点感觉,只当院子里多了个可以免费使唤的长工。

    不用照顾他,她可以将更多精力投入药坊。

    每天都被各种事务填得满满当当,时日推着她往前走,她步履不停,连回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懒得浪费。

    卫昭身上的皮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只剩些虚弱底子需要调养。

    她担心他那副一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身子,连北上的马车都撑不住。想着再等几日,把药补完,再给他开几剂固本的汤方,便一笔勾销,再不留任何亏欠。

    *

    午后,阳光静谧。

    卫昭伸出手腕,乖巧地让她把着,两个人坐在药坊里,隔着一张案几,像极了寻常医者与病患。

    其实他已在门外磨蹭许久,故意弄出动静,引她注意。

    钟薏终于不耐,皱着眉头将他叫进来。

    他坐在她对面,贪婪地看着她垂下眼帘的模样,心像是被一块湿布闷住,酸胀得几乎快要溢出来。

    他本以为,病好之后,便能日日守着她,靠近她。

    可这段时日她总是有各种理由出门,一天下来也跟他说不上几句话,常常天黑才回来。

    他跟着她,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在人群里穿梭,有时是去采购,有时坐着驴车去邻镇学习,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与书册,额头覆着细汗。

    明明累得不行,眼底却闪着光,忙碌,疲惫,却又满是生机。

    可是——他呢?她不管他了吗?

    钟薏低头把脉,面无表情:“比之前好多了。”

    “……韩玉堂说你之前吃过什么仙丹?”

    卫昭一僵。

    钟薏指尖还落在他脉上,按得极稳。

    他浑身猛地绷紧了半瞬,手臂上的青筋跟着跳了一跳。

    那段时日他是人不人鬼不鬼,靠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熬夜度日。

    可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是嫌恶?还是……心软?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动了一下,语速加快:“我以后不会再吃了,漪漪……我发誓。”

    等她跟他回去,他一定会好好的,那些东西再也不碰。

    “你走之后我……撑不住,闭上眼是你,睁开眼也是你。”

    卫昭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像怕吓着她,又像在试探底线,“我以为……多吃一点,就能再靠近你一点。”

    “哪怕是假的。”他睫毛轻颤。

    钟薏握着他手腕的力道加大,冷声打断:“你若是不怕折腾死自己,尽管再吃。”

    卫昭怔住,像忽然抓住了什么证据,望着她,唇角慢慢扬起来。

    “……漪漪是在关心我?”

    钟薏看他。

    他睫毛潮湿,唇边挂着笑,却透着一股抓住她不肯撒手的倔执。

    她收回手,在他脉上留下一个极浅的指痕,语气平静:“你想多了。”

    她低头,提笔在纸上写方子。

    卫昭坐在她身边,一动不动地盯着手腕。

    那道指痕极轻,皮肤很快回弹,像风掠过水面,一点波痕也没留下。

    他死死盯着,眼神沉下去,薄唇紧抿,半点笑意不再。

    她就是在躲他——就算他死死压抑着,死死伪装着——一日比一日退得远,现在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浪费给他。

    卫昭胸腔猛地收紧,像被一把钝刀来回割着肉,全身发疼。

    他想靠过去,想像以前那样抓住她的袖子、扯住她的手腕,哪怕她骂、她打、推开他也无妨,只要她有他——还愿意把情绪倾泻到他身上。

    我要把你关起来!他说。

    可她太冷静了。

    冷得像一口井,他跳进去,只听见自己的回声,四下都是她的沉默,手脚并用也爬不上来。

    到底该怎么办?

    让她再掐一次吗?或者捅自己一刀?

    钟薏正写着方子,门帘忽然被挑开,董娘子提着篮子踏进来。

    她一眼扫见堂内坐着的挺拔的身影,眉眼陌生,眼尾压着倦色,病骨初愈的样子。

    还以为是哪位新来的病患,便顺口给钟薏打了个招呼,坐在一旁。

    直到她看见那男人一双眼睛直直挂在钟薏身上,露骨又直白,像淌着蜜,又像淬了火。

    那可不是寻常病人看大夫的眼神。

    董娘子了然,笑眯眯:“丫头,这是……?”

    钟薏闻声抬眸,眸光淡淡的,看了卫昭一眼。

    他仍在看她,安静又僵硬,眼底压着惯常的渴意和小心翼翼的期待。

    像只可怜的狗。

    她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董娘子,提起笑:“不认识。”

    早就约定好了,他就算当个仆人,也没资格出现在外人面前。

    空气凝住一瞬。

    一句话落地,像是冷水浇头,卫昭面色骤然苍白。

    董娘子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原来是单相思啊!

    她在心里悄悄把眼前这个男人和王先生比了又比——

    气质不如王先生,长得也没王先生那样老实沉稳;皮肤倒是白净些,个子也高壮些,但是五官长得太招事,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不安分的劲,还有那眼神,阴沉又邪气。

    怎么看怎么不像个踏实过日子的人。

    还是王先生好,文质彬彬,手上有个正经活计,人也稳重体面——

    钟丫头对王先生那态度,可比对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好多了。

    董娘子越看他越嫌弃,忍不住叹了口气。

    钟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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