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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庸俗爱人》 第20章【VIP】(第3/5页)
南晚吟要是突然对她说上一句谢谢,徐玲怕自己会别扭到失眠一整晚。
屋内,南晚吟自然是看到她的,心情复杂难辨,想过千百种脱身可能,唯独没寄希望于徐玲真的会帮她。
就连楼梯上走投无路的那一眼恳求,刚刚也只觉得是异想天开,徐玲那么讨厌她,应当是巴不得她下场凄惨的,怎么会多管闲事赶来搭救。
可她就是来了,南晚吟不理解,换做是她……
换做是她,倘若今日落难的是徐玲,真就能做到坐视不理吗?
她们固然相看两厌,可那也只是为人处世和性格喜好上的不认同,平日里针锋相对说几句带刺话,真要论及生死,谁又会置之不理。
归根到底,今天这事徐玲帮了大忙,等她过了眼前这关,总要郑重向她道谢的。
敛下情绪,南晚吟朝门口走去,在陈誉凌身前停下脚步,声音含着余惊,“还好陈总来的及时,我刚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表面功夫做完,她想从他身边走过,好下楼去等裴泽州,刚刚那番对话她听得清楚,裴泽州会来,她自然不能错过这现成卖可怜的机会。
脚下刚迈一步,去路便被他挡住,陈誉凌微垂眼皮,视线斜睨下来,薄唇含笑,“那天是我误会你了。”
南晚吟不解皱眉,“陈总,我不懂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我就再说明白些,你不是为了试探我知不知道你脚踩两条船。”
他缓缓低头,唇抵在她耳畔,“而是怕我知道你费尽心机撒下的可笑谎言。”
耳边他说话时吐息着热气,明明应当是酥痒难耐的暧昧,可南晚吟却生生被彻骨冷意冻住,眼眸陡然睁大。
惊恐,慌乱,心虚,惧怕……种种情绪在眼中快速划过,她最担心的事情在最差的处境下发生了。
陈誉凌虽未明言,可话语里意有所指的笃然无不昭示他已经发现了一切。
他饶有兴趣在她面前揭露,欣赏她这一刻无措的挣扎,像只慵懒的猫戏弄老鼠般一点点碾碎她所有伪装。
恶劣不堪,所以她的恐惧会为他助兴吗?接下来他又会把这可笑荒诞的发现告诉谁呢?
她刚刚还那样期待着要和裴泽州见面,甚至在看到汪越拉开的那扇门后站着他时就已经计划好要如何在裴泽州面前卖弄可怜。
然而现在却可怜可笑地开始在心底祈祷,裴泽州最好永远不要来,陈誉凌是一定会在他面前拆穿她的。
“害怕了?”他保持俯身的姿势看着她。
是很害怕,可若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那她可不愿再让他得意看笑话。
南晚吟忽地侧头,与他看来的视线对上,“是不甘心。”
明明已经近到彼此呼吸可闻,她却不加收敛,脚下一步步朝他靠近,“比起汪越和宗淮,我不才是那个受害者吗?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欺负,我有什么错,你要代替裴泽州来审判我吗?”
陈誉凌眼底讥诮逐渐转为幽暗,被她迫着一点点挺直身体,一步步后退让开门边位置。
她微抬下巴,含怨的眸望着他,缓缓说,“那可不行,你怎知我拿不下他?”
南晚吟最后看他一眼,眸中欲望翻腾,是走投无路下被他激起的不忿,就算看穿她又怎样,决定走这样一条路时她下了多大决心,抢救室外一分一秒的煎熬等待,破碎中重塑一个新的野心贪婪的自己,她和武川经历过多少不公冷眼,他陈誉凌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能懂什么。
她要走的路,谁也挡不住。
留给陈誉凌的最后一眼,是她轻蔑嘲弄的一丝笑,而后决然转身,步伐坚定离去。
她委实胆大,装模作样时用一副纯良外表迷惑人心,眼见瞒不下去了索性便将欲望和野心昭然揭给他看,明明处境堪忧火烧眉毛的是她,却还有本事来挑衅他。
陈誉凌扯唇笑了笑,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想到刚刚自己是如何被她一步步逼退。
他要拦她去路,她不求情也不认输,硬生生逼着他让路。
陈誉凌靠在门边,眼皮缓缓闭合,病态般回味那一刻诡异的心跳加速。
怪得很,他眼中如花瓶或孔雀一样的漂亮观赏物突然有了灵魂,而他退后的每一步都在为她惊艳。
先一步下楼的南晚吟没急着离开,去卫生间用凉水洗过脸,激愤难安的心逐渐平复,与镜中还挂着水珠的自己对望,她绝不能因恐惧被拆穿就草草逃离,那样事情才是真的没有挽回余地。
是假的又怎样,赶在陈誉凌拆穿之前让谎言成真就好了,还有机会,不能着急。
南晚吟,路还很长,爬也要爬上群山之巅,不看一看他们眼中的风光,你这一生怎么甘心。
擦干溅上水珠的镜面,抽出湿巾一点点细致卸妆,眼眶要红,薄粉桃花般楚楚可怜。唇瓣要苍白,但不能显出干涩,饱满润泽的样子牙齿咬上去才足够惹人怜爱。
最重要的是,脖颈不能这样空空如也,在脆弱的地方保留痕迹才能激起男人心软。
她抬手,沿着耳后,缓而重地留下一道抓痕,然后理好头发小心遮掩,这一处只能由裴泽州来看。
做完这些,她循着记忆找到宗淮进去的包厢,推门而入。
里面灯光明亮,偌大的房间只剩陈誉凌和汪越两人,见她进来,汪越本能起身,被陈誉凌漫不经心含着警告的一眼制止,两人坐在牌桌,南晚吟便自觉去沙发落座。
等待过程中无人出声,汪越脸色阴沉盯着南晚吟,到嘴的羔羊三番两次逃脱,他还从未被人这样戏耍过。
陈誉凌在桌边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下有节奏地按动打火机,在安静包厢内发出“啪嗒”声,火苗随着节奏点亮他眼底又瞬时熄灭。
南晚吟没看这两人,在心底将待会儿要做的事细细过一遍,裴泽州不是蠢人,既要骗过他,又要惹他心生怜悯,稍有大意便会弄巧成拙,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必须慎重。
正入神时包厢门被推开,露出裴泽州拄着手杖的高大身影,在陈誉凌和汪越有反应前,南晚吟已如一只孱弱飞燕扑进他怀里。
突如其来的温软令裴泽州站立不稳,脚上后退一步,
手杖及时支撑住地面,刚打开的门又重新闭合,他还未来及走进去,而他怀里纤瘦羸弱的女孩正嘤嘤哭泣。
她的胳膊紧环在他腰侧,头埋在他胸口,泪水很快打湿衬衫在靠近他心脏的位置炙热灼烧。她浑身发抖,怕的连哭声都在颤,可偏偏信极了他,像倦鸟归巢一样依附着他。
裴泽州因这奇怪的心悸而纵容她既胆大又僭越的行径,任由她委屈哭泣半晌,直到声音喑哑再没力气哭下去。
“哭什么。”他声音低沉醇厚,听在耳里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南晚吟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样抱着他很没有分寸,环紧的手臂松开,身体后退一步,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裴先生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湿润的视线里递来一块洁白巾帕,他声音带着安抚意味,“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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