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死不悔改: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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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就有人连那位“靠裙带上位”的老账也一笔勾销了。

    “所谓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汉朝卫青也是外戚出身,靠着姐姐飞黄腾达,但谁敢说卫青无才无能?史记都赞他虽古名将不过也。”

    “说得是啊!”

    突然,一直沉默的许鹤声蓦然站起来:“我受够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盏发颤,“许某直说了吧,顾相这事干得是真的好!”

    “江州灾民现在有衣穿,有粥喝,从上到下安排得妥妥当当,你们谁有这个本事?谁有这个心?”

    他环视众人,眼中一片清明,压在心头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我们天天在这儿骂人,人家却在实实在在救人,咱们还要端着清名,再挑人家出身?”

    话音落下,满堂寂静。

    谢少陵握着折扇的手指发僵,本该是春风得意的状元郎,少年意气、锋芒毕露。

    可此刻却面无表情,独自站在窗前,听着满堂对那位“大奸臣”的褒奖。

    席间一人战战兢兢地道:“前些日子少陵授意我们,聚众拦堵顾相的车架,质问那二十万斤棉花的下落……”

    “当时顾相连轿帘都没掀。”另一人也接了话,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们……我们还骂他心虚,言辞极重。”

    “现在想来……那不是心虚。”

    “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与我等书生计较。”

    “若换作旁人,诬告一位宰执,早该抄家问罪,我们却连一纸责令都没收过,这气度还叫睚眦必报?”

    董丹虞手指用力捏着茶盏,指节泛白,那位顾相何止轻饶他们这帮书生……

    说到这里,众人神色越发钦佩。

    “荒唐!”

    突然有人厉喝一声,正是太师门下最得力的清流谋士,他面色涨红,脖颈上青筋暴起,“做一件好事就能洗白?顾猫这些年结党营私、把持朝政的罪状还少吗?”

    满座寂然,只听得炭盆里火星噼啪炸响。

    “东辽和议是谁主张的?诏狱里多少忠良冤魂?”他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要戳到对面书生的脸上,“就因为他施舍几件棉衣,你们就要跪地称颂了?”

    众人低头不语,谢少陵却在这时缓缓转身,屈指轻敲扇骨,声音不疾不徐,“诸位,夜深了。”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分水岭,方才还面红耳赤的谋士突然噤声。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起身告辞。

    谢少陵仍站在窗边,望着窗下忙碌的江州工,眸底暗流汹涌。

    等人散尽,董丹虞才缓步走近,俩人年纪相当,皆是京中少年才子,算得上相熟。

    董丹虞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说:“少陵,顾相点我做的探花郞。”

    谢少陵指尖的折扇“咔”地一顿,他缓缓地转头,惊诧不可置信,“他点你?”

    董丹虞自嘲地一笑,“陛下本不愿取我,是顾相力保我。”

    谢少陵目光上下打量他一遍,如坠入云雾里,大惑不解。

    若说赈灾,那本是顾怀玉贪污招来的祸,亲自善后,无非是自我补漏,谈不上什么高尚。

    可这事不同。

    点董太师的儿子为探花?

    人尽皆知,董太师张口闭口就是奸臣、佞臣,将顾怀玉贬得一文不值,做梦都想扳倒顾怀玉,澄清朝堂。

    点这样一个人的儿子当探花郎?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谢少陵忽然觉得荒唐想笑,可还未笑出声,便硬生生冻在喉间。

    他脑海里闪过一线清明,如同云遮雾罩里被雷火劈开,骤然透出一道亮光。

    除非这位实际坐拥大宸江山的权相,眼里看到的,从来不是个人恩怨,不是党派倾轧,不是谁骂过他、谁跟他不对付。

    而是整个大周的江山社稷,是一盘未落子的棋局。

    就像一个真正的棋手,绝不会因为讨厌某枚棋子,就将其弃于棋盘之外。

    顾怀玉用董丹虞,仅仅因为董丹虞是这届举子里,最适合的探花郎。

    仅此而已。

    无关私怨,无关立场,更无关喜恶。

    谢少陵突然间呼吸困难,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这个推测太过荒谬,却又……如此合理。

    董丹虞不知他心中所想,蹙眉压低声音说道:“此事我尚未告诉家父,他一向视顾相如同洪水猛兽,若是知道我竟是被他力保入了三甲……只怕要当场气晕在书房。”

    谢少陵刚要开口,忽听屏风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吱呀——”

    隔壁雅间的门被推开,秦子衿清润的嗓音带着惯有的从容:“诸位见谅,今日在大相国寺耽搁了,那些灾民挤满佛殿,连跪拜都无处落脚。”

    说着,他惋惜般轻叹一声:“佛门清净地,如今倒成了市井街巷。”

    “子衿运气算好的。”

    梁大人本就是个暴脾气,气得冷哼一声,“我那几间绸缎庄外,挤满江州来的绣娘,绣帕贱卖三个铜板一条,叫我的生意怎么做?”

    喜欢阴阳怪气的关大人也在其中,笑吟吟地道:“顾猫倒是慈悲为怀,割我们的肉,喂他的鹰。”

    “为官救济百姓天经地义。”

    一道苍老宏厚的声音响起,董太师拈着茶盏,不急不缓道:“顾瑜此贼深谙后宫之道,将公事办得如同嫔妃争宠,涂脂抹粉,收买人心。”

    "此等妇人手段,也配称治国之才?”

    关大人跟着哈哈一笑,“太师说道有理,这不与他那狐媚姐姐如出一辙?”

    秦子衿最后一个落座,施施然道:“诸位何必动气?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关大人比秦子衿年长,拍拍他的肩膀,“贤弟有所不知,顾猫若得人心,以后在朝中更难以撼动。”

    “关大人多虑了。”秦子衿拎起茶壶,一杯杯斟茶,手指稳得一丝不苟,“以我所见,顾猫不出几日,便会玩火自焚。”

    秦子衿将最后一杯茶敬给董太师,师徒二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茶香氤氲间,他举止斯文俊雅,颇为养眼,“顾瑜收买人心这一招确实聪明。”

    “但他的失误——也正在人心。”

    梁大人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急不可耐催促:“贤弟快别卖关子了!”

    秦子衿轻笑一声,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缓缓写下两个字:“人心。”

    “我说的人心,并非灾民的人心,而是京城百姓的人心。”

    梁大人摸不着头脑,嘟囔道:“京城的人心?怎么了?”

    关大人凉飕飕一笑,“现在满城皆是穷途末路的刁民,他们何曾见过京城的美人如云?若是有几个按捺不住,做出些有伤风化之事……”

    梁大人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妙啊!到时候京城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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