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死不悔改: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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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系绳,何曾辨过男女?”

    顾怀玉突然站定在他面前,软绵绵的貂绒抚过他的耳尖,令沈浚跪的笔直端正的身子一僵。

    “如此说来,你不好女色,也不好男色——”

    顾怀玉说着忽然弯腰俯低身子,将沈浚整个人都笼在一方温凉气息里,“那你究竟好什么色呢?”

    沈浚品味唇齿间流淌的香泽气味,答得依旧体面无懈可击,“下官惟愿一心向随相爷,已是足矣。”

    顾怀玉眉尖微挑,这种奉承话他听多了,他并非毫无欲/望,只是这具身子孱弱,曾经又被断定活不了几年,娶妻生子不过是害人害己。

    但沈浚不一样,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半点欲望都没有?

    他伸出一只白玉雕琢的手指,拨弄着沈浚官帽的金翅,那金翅在他指尖晃晃悠悠地摇摆。

    那略微压低的声音悦耳,吐字仿佛在念诗一般,“你自渎么?”

    沈浚紧绷的眉心蓦然一跳。

    “下官……”他顿了顿,似在斟酌最得体的词句,“偶有血气难抑的时刻,便会。”

    顾怀玉盯着他耳后的一块皮肤,那块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他发凉的指尖从金翅挪过去,重重摁在那块皮肤,感受沈浚激烈的心跳,“自渎的时候在想谁?”

    这句问话没有任何情绪,一字一字冷得结冰。

    沈浚袖袍下的双手攥成拳头,骨节泛白地攥紧拳头,却依旧伏得笔直如松,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喘息,“下官想的是天上月。”

    他耳后剧烈勃动的青筋,一下一下碰在顾怀玉的指腹,让顾怀玉很满意他的“恐惧”。

    那只手顺着耳后轻轻触碰他的耳垂,一下触到他滚烫汗湿的皮肤,当即收回手去。

    顾怀玉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手指,站直身子,扑哧一笑说道:“天上月有什么意思?你倒是品味独特。”

    沈浚闭了闭眼睛,口舌发干到像极度渴水的人,“不算独特,像下官这般的人不算少有,只是相爷从未留意。”

    顾怀玉已经没兴致再问话了,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圈,除去裴靖逸敢对着他见色起意,旁人并无这个想法。

    他坐回桌案的后面,拿起一本折子,垂下专心致志看起来,“退下吧。”

    “下官告退。”

    沈浚俯身叩首,声音哑得几乎不像话。

    官袍下摆垂落,恰好掩住地毯上,一小片几不可察的湿渍。

    他退步时靴底碾过方才跪伏之处,将那片洇湿的痕迹揉进更深的阴影里。

    顾怀玉的视线始终未从奏折上抬起,以至于未曾瞧见那一片不寻常的湿渍。

    几日后的都堂。

    东辽使者被杀一案闹得满城风雨,前来自首的“凶手”不计其数,大理寺却始终未曾结案。

    既不全力缉凶,也不许东辽使团自作主张问责百姓,就这么被拖过了几日,眼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今耶律迟亲自登门,以使团名义求见宰执。

    廊下当值的书吏官险些没认出他是东辽人。

    那惯常垂落耳畔的银链与东辽式小辫不见踪影,入乡随俗地束起冠发,穿得亦是宽袍大袖,玉带束腰。

    除了那双偏灰蓝的眼珠能看出是异族血统,乍一看之下,简直无异于中原贵族子弟。

    见宰执的规矩,他学过一次就会了。

    如此便不用折腾几个时辰,书吏官通报后直接引着他进了都堂里。

    顾怀玉坐在软榻里,后背倚着软枕,正在瞧“谛听”送来的密报,指尖夹的纸条一张张落入炭火里焚烧成灰。

    裴靖逸指尖捻着一粒小米,逗弄着笼中鹦鹉,见耶律迟进门,他眉梢微挑。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短促交锋。

    裴靖逸食指点了点自己眼睛,又隔空朝耶律迟的方向虚划一圈。

    意思再明白不过:老子一直盯着你,规矩点。

    耶律迟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摁着胸膛一俯身,行一个草原礼,走到顾怀玉几步之外,按照大宸的规矩行了一个跪礼,“见过顾相。”

    顾怀玉眼皮都不动一下,手中举起的纸条,恰好掩住他眼底的光亮,不动如山地道:“你一个小小通译,求见本相有何事?”

    他没有让耶律迟起来回话的意思,耶律迟便膝盖仍跪在地上,却直起身子,腰背挺得笔直干练,“此来是奉使团之命,特向顾相道一声谢。”

    “多亏顾相鼎力相助,我使团方能寻回乌维大人尸首。”

    若不是他的神情平静波澜不起,这两句话更像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棒。

    顾怀玉唇角溢出一声嗤笑,点了点下颚,“不必客气,这是本相应当做的。”

    耶律迟瞧他连半点愧疚都没有,倒是佩服他的魄力,“既乌维大人的尸首已寻回,我方自然会履行承诺,昨日已遣快马,送信回上京,劝摄政王履行约定。”

    受虐狂?

    顾怀玉抬眸看向他,神色淡淡地无懈可击,一本正经地问:“嗯?若副使也死在我大宸,是不是还能多换几座城池、几百里牧场?”

    耶律迟真是被他气笑了。

    杀一个主使还不够,还想再杀一个副使?真当东辽使团是软柿子?

    但一瞧见那张脸,气莫名其妙地全消了。

    这美人病恹恹的,说讹诈的话倒像哄人一样软绵绵的,像猫儿在逗老鼠玩,尾巴一甩,还真让人不舍得恼。

    “履行承诺,倒也并非别无所求。”

    耶律迟话锋一转,说到了此次前来的正题,“我家副使心中有一疑问,彻夜难眠,相爷兴许能为他解惑。”

    顾怀玉指尖衔着一张新拿起的纸条,忽然微微一顿,那张纸条在他指间无声地折起,随即被丢进手边的黑漆木匣中。

    他懒洋洋地“嗯”一声,面上看不出半点异样,“说。”

    裴靖逸瞥一眼那匣子,在顾怀玉身边待久了,看出那只匣子平日只收最危急的密报。

    看来大宸的江山又出乱子了,还是不能让耶律迟察觉到的大事。

    鹦鹉正栖在他指尖,他分神之下,被鸟喙啄了一下。

    这扁毛畜牲,不知道跟谁学的,突然扯着嗓子怪叫:“相爷身子好香!相爷身子好香!”

    裴靖逸似奖励一般,将一粒金灿灿的小米精准弹进鹦鹉嘴里,却淡定自若道:“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顾怀玉手指摁在木匣,指腹轻轻抚摸着。

    一如裴靖逸所猜,这匣中传来的,确是足以震动朝野的大事。

    那张刚焚去的纸条,是“谛听”安插在厢军中的密探传回的急报。

    厢军乃大宸地方驻军,虽不如镇北军精锐,却是遍布各州、人数最众的武装。

    如今宁州厢军竟敢杀监军太监,公然哗变,这是要造反了!

    监军太监一死,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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