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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慢性缺氧》 50-60(第17/28页)
靳泊闻没说别的,应了声好?。
靳司让偏头看他眼?,心跳节奏瞬间快到杂乱无?章的地步,嗓音却依旧压得?很低,“你当初说的再等一等,其实不是反对我?们在一起,你的初衷是想让我?们变得?成熟到足够担得?起责任,再在一起吗?”
迎来了短暂的沉默。
靳司让从靳泊闻亘古不变的温煦里得?到了答案,他穷追不舍地又问:“当初你和方阿姨分开,是因为我?们?还是该问,跟我?们有多少关系?”
“我?们分开的理?由很复杂,不是简单一句话就能囊括的,但我?也?得?承认,我?们做这一决定时?,确实考虑到了你们。”
靳泊闻偏头看向靳司让,“阿让,小时?候你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你不吵不闹,想要什么,都会都会自己?主动去争取,不需要我?操心,你总认为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但有些东西,比如更深一层的感情,是藏不住的。”
靳司让头埋得?很低,他没法直视靳泊闻的脸,也?不想让他窥探出自己?现在的表情。
靳泊闻继续说:“我?和你方阿姨都很清楚,你和冉冉都是不服管教的孩子,总有一天会冲破我?们,或者说是这个社会施加在你们身上的种种束缚展翅高飞。而在那之前,我?们唯一能做的,不是再往你们身上套层锁链,而是更加耐心地打?磨你们,让你们的羽翼更加丰满,以后就算没有我?们,也?能平稳地飞行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
说着靳泊闻一个抬眼?,打?量到斜对面的夏冉,倏然止住话题,慈爱地唤了声:“冉冉。”
靳司让一愣,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看见夏冉光脚朝他们走来。
靳泊闻和夏冉想象中的一样,苍老了些,但笑?起来还是儒雅温柔,“靳叔。”
靳泊闻应了声,“我?们冉冉还是这么漂亮。”
夏冉眼?泪没止住。
她有很多话想和靳泊闻说,这会到嘴边却只能吐出一句:“我?妈她回来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终于找到她了。”
靳泊闻笑?容未减,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们冉冉,这八年辛苦了。”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什么责备的话都没有,夏冉憋不住了,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痛痛快快地哭了场,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回过神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
“靳叔呢?”她问。
靳司让:“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我?送他去酒店休息了,顺便换身衣服。”
夏冉一顿,“我?刚才?眼?泪鼻涕糊到他衣服上了?”
“你刚才?哭得?不凶?”
“凶。”她有些难为情地耸了耸鼻子。
“所以糊也?正常。”
“……”
她气?到咬了他一口。
家里没有食材,到了饭点,两个人准备去附近吃顿,还没走出小区大门,就看见了闫野,一副有备而来的架势。
夏冉看向靳司让,他松开手,沉嗓说:“我?先去点餐。”
“好?。”
等靳司让走后,闫野才?上前,“好?久不见。”
夏冉冷淡地拆台:“不久,也?就几天前,在你们闫家后院。”
闫野表情僵了一瞬,转移话题:“来之前,我?去见了她。”
孙淑贞头发已经掉了大半,苍老得?不成样子,见到他时?,有欣喜,也?有自责:“阿野。”
仿佛被?人抛到冰天雪地之中,闫野脸上不见一点血色,嘴唇也?哆嗦得?厉害,好?半会都没能发出一个音,连奶奶都是忍受着声带厮磨的痛感叫出的。
孙淑贞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她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疼得?难以忍受,霎那间,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哭声被?玻璃隔板削弱到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声,闫野反倒平静下?来,声线也?是无?波无?澜、听不出起伏的情绪,仿佛在叙述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奶奶,你之前问过我?,这条腿是怎么没的,我?跟你说的是车祸意外,我?没骗你,确实是意外,但是我?自己?作的。”
夏冉和靳司让在一起的事是他无?意间透露出去的,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补救,再后来,他们私奔去外地的消息也?是从他口中传出去的。
当时?的他只有心虚,还未到愧疚的程度,直到大二那年,他分别去到两个城市与他们见面,回来当天,带着被?靳司让痛打?的伤和小五吃了顿饭。
饭桌上,小五替他打?抱不平:“那姓靳的打?你做什么?和自己?妹妹在一起的人不是他?流言传得?是难听了些,但怎么说有一半是真的,他朝你撒什么气?啊。自己?怂,怂恿夏冉跑到外头,夏冉她妈当然会担心,跟去那把自己?女儿找回来啊。”
闫野愣了一瞬,“你说什么?”
小五:“什么什么?”
闫野大脑一片混沌,自言自语道?:“要是没有这些流言,夏冉就不会离开桐楼,方阿姨就不会去找她,她也?就不用死了。”
所以是他害死方堇的?
闫野从未联想到这一层,当然也?可能是他不敢深入去想,他骨子里的怯懦让他无?比害怕面对这种他承担不了的责任和错误,于是本能地选择了逃避,这一逃,就是两三年。
那天晚上,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小五在一旁拦都拦不住,最后喝到醉熏熏、站都站不稳的程度。
小五提出要送他回去,被?他拒绝了,循着空档,他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到马路中间。
车冲过来的那一刻,他的大脑迎来数秒的清明,他不确定要是他提起所有的劲躲闪,能不能避开危险,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躲,是死是残都是他的报应。
得?知小腿要被?截肢后,闫野的第一反应不是痛苦或后悔,而是庆幸,庆幸他心里的愧疚和罪恶感终于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消减。
闫野切断回忆,看着孙淑贞说:“奶奶,你觉得?,闫平的一只眼?,我?的一条腿,抵得?上她母亲的一条命吗?”
说到最后,被?他拼命压抑住的痛苦和愤怒有着卷土重来的架势,在一瞬间交替占据着他的心脏,但他还是没有资格指责她,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没那么清白无?辜。
“差点忘了,闫平付出的已经不单是一只眼?。”闫野自嘲一笑?,在孙淑贞惊恐万分的表情里,平淡地开口:“他死了,被?车撞了,抢救了一个晚上,没救回来。”
他起身离开,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
铱驊
哭声,但他没有回头。
对夏冉无?地自容般的愧疚将他逼退到千万里之外的丽江,但这次他不想再逃了,他会将自己?锁在桐楼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带着孙淑贞和闫平,还有他自己?这辈子都偿还不清的罪孽慢慢老死。
……
夏冉面无?表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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