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期,但变成死对头的猫!: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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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裹着红布的陶坛塞给朝闻:“仙长…这是用村头老槐最后结的槐米,混着泉水酿的‘留人香’……本是等孙儿娶亲时……您替他喝了吧。”

    坛口泥封裂着缝,像一道未愈的伤。

    行过村口的乱葬岗时,朝闻突然拍开泥封,清冽酒液混着槐香涌出。他将第一碗酒泼洒入土,第二碗却仰头灌下。

    “这一杯,敬活着。”

    晏无咎笑了笑,也跟着附和。

    二人在乱葬岗远处的土包上生了火,朝闻叼着酒坛仰头再饮,不知是先前的剑、还是如今的酒催动了他的旧伤,喉间发出痛楚又畅快的呜咽,湿透的衣襟下锁骨随吞咽起伏,火光中如振翅蝴蝶。

    一口饮罢,他被烈酒呛出泪,突然将湿漉漉的酒坛口抵在晏无咎唇上:“晏首座,你不尝尝人间的滋味么?”

    晏无咎的手顿了顿,随即擦过朝闻的指尖接过了这坛酒,看了一眼后,便就着他饮过之处的水光,颔首一饮。他饮酒的模样极其斯文,末了,一双眼皮似有若无地撩起,像是钩子般地扫了朝闻一眼。火光映照着他灰色的眼眸,如同一汪春水,藏着万千缱绻的情愫。

    像是被鼓槌砸了一下,戏里戏外的人都红了耳根。

    陆聿宁伸手去夺酒坛,却被裴砚一把扣住了手腕。

    带着薄茧的粗糙指腹在柔软脆弱的皮肤上慢悠悠地摩挲几道,密密匝匝的痒意漫开,陆聿宁本能地想要抽手,可一对上他那双眼睛,顿时又被钉在原地。

    “……疼吗?”裴砚轻柔地问。

    委屈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了上来,陆聿宁的眼眶都有些发酸。他红着眼盯着裴砚看了一会,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对着谁,只能本能地遵从剧本上的描写,茫然又迟钝地摇了摇头,说:“不疼的。”

    然后又像是在劝慰自己,重复了一遍:“不疼的、不疼的。”

    可话音刚落,一滴滚烫的泪便砸在了手臂上。

    怎么会不疼呢?明虚子教他剑术,授他大道,告诉他剑者应该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可最终,师尊抽他剑骨、杀他师妹、废他右手,朝闻隐居栖霞谷十年,再找不到自己的道心。

    裴砚静静地凝视他,半晌,指腹再次一动,却是直接执起了他的手,似笑非笑:“那我帮你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话音刚落,陆聿宁便感受到温热柔软的触感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鼻尖的气息滑过皮肤,让他几乎产生了好像要被烫伤的错觉。

    唇瓣含过皮肤,太犯规了。

    陆聿宁下意识地想把手缩回来,可是裴砚的手牢牢地扣着他的腕,摄影师架着镜头由远及近,陆聿宁紧绷着身体,半点细微的小动作都不敢有。

    他隐约约闻到一丝不太一样的味道,在裴砚身上,是一种让人心烦意乱的、说不上来的热气……像是草木将燃未燃的味道。他想去分辨,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多心。

    “不是吹吗……”陆聿宁声音干涩地说道。

    裴砚的唇又在他的腕心印了印,抬起的目光扫过他发红的眼,又抿着嘴浅浅地笑了一下,像只偷腥的狐狸。

    他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弯起眼角,声音温柔得像在哄三岁小孩:“小时候我摔倒,娘亲也是这样亲我。说,亲一下,就不疼了。”

    “你娘亲?”

    “还未告诉你罢,我出身于越州晏家,是天机阁上任首座的旁支家族。”裴砚一字一句地道,“十五年前,魔修袭击,晏府满门被屠,仅我一人独活。当时在天机阁中,我和你说,我曾经见过第一秋出鞘……朝闻,你想起来是在什么时候了吗?”

    ……

    拍完这场之后,陆聿宁还当裴砚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戏里他的表现做不得假,甚至还有闹人的闲心,怎么说应该都把之前的情绪消化干净了吧?

    这么想着,陆聿宁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抱着剧本作为掩护,凑到了裴砚身边。

    “喂,裴砚,我今晚能不能……”

    话还没讲完,就听见自家助理在身后喊:“哥,你昨天落那人车上的帽子我拿回来了!”

    声音不大,但奈何离得太近。

    陆聿宁一愣,低头看到那顶帽子正放到他椅子上,还没来得及反应,余光却看见裴砚动了。

    他站起身,没说话,也没看陆聿宁,神色平静得近乎冷淡。

    陆聿宁张了张嘴:“裴砚,你——”

    “我回车里一趟。”他说得语气温和,却带着无法掩饰的疏离。离开的步履不算快,却半点没有回头的意思。

    陆聿宁站在原地,手指捏着那顶帽子,鼻子发胀,眼睛一瞬间酸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

    ——明明他刚才不是这样的。

    “陆哥……我是不是说错啥了?”不明所以的助理心虚地发问,陆聿宁偏过头瞪了他一眼,但并没有拿人撒气的意思,只是把帽子丢毁了他的怀里,说道:“放我行李箱里,我这一周……不对,这一个月都不想看到它。”

    裴砚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出来时,身上还沾着阻隔剂的气味。

    分化之后陆聿宁的鼻子灵敏了不少,即使被那一身的皂香掩盖,他还是能闻到隐隐残留的信息素的味道。

    他果然是回车上生气去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变成这样?

    陆聿宁也混乱得恨不得抓耳挠腮,偏偏裴砚不正常的情况只持续在戏外,一到了拍摄时间,他就立刻正常了。

    陆聿宁感觉自己也快被他弄得神经质起来。

    终于,在经历了一整天若即若离的折磨,回到酒店之后,陆聿宁翻来覆去了好半天,还是没有忍住,拿着剧本去找了裴砚。

    剧本当然只是掩饰,他在门口踱了好一会,才把借口想通顺了,心跳如鼓地敲上了裴砚的房门。

    里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隔了小半分钟,陆聿宁才听到门后传来的动静。

    然而下一秒,他还没看清裴砚的脸,便猝不及防地被拉了进去。

    第63章 第 63 章 后颈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

    房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闭, 肩胛骨撞上门板,陆聿宁吃痛地发出惊呼。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透着窗帘缝隙中洒进来的路灯的橘黄色光晕。裴砚身上的信息素比白日里还要浓郁, 冷杉与薄荷肆无忌惮地在屋内弥散着,浅层的气味下涌动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更加深层的气息——潮湿, 炙热,像雷雨来临前的闷热预兆, 压得人呼吸发紧。

    “你干嘛啊?”陆聿宁开口,声音却没有想象中的理直气壮,反而带了点心虚的颤。

    他的眼神飘忽着,终于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面前的人。

    裴砚的脸染上了平日里少见的酡红,唇色发艳,眼尾带着不自然的潮意。湿漉漉的头发淌着冰水,凌乱地贴在额前鬓角, 滚着寒意的水珠擦过他高挺的鼻梁, 描过锋利的唇线向下滴落, 浓长的睫毛在躁动的空气中焦灼地掀了又掀, 上面沾着的水汽如同碎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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