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废土]: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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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下了天罗地网。

    安鹤突然如坐针毡,这偌大的房间顿时变得危险重重,说不好连屁股下的沙发,都埋藏着致命的炸药。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陷阱。

    骨衔青和塞赫梅特五年前都谈过什么?那个女人会因为这个提议而赴险吗?

    安鹤对骨衔青的欺瞒已经抱有疑心。到时候,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如何面对骨衔青?

    安鹤权衡几番,决定听命行事,最好把塞赫梅特和骨衔青的目的都逼出来。不过,在骨衔青来到这里之前,她会抓住骨衔青问个清楚,再决定,这个“二打一”的“二”,是哪一方。

    “听明白任务了吗?答复呢?”塞赫梅特追问。

    “是。”安鹤沉声回应,铿锵有力。

    第73章 “生气吗?完全没有。”

    ——午夜,骨衔青捕捉到了安鹤的梦境。

    还未有所反应时唇边已经绽开了笑容,她的小羊羔真有本事,从污染的梦境里活着回来了。

    ——可当骨衔青接入梦境,获取场景时,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呵,看来,安鹤入梦前,受到过不小的冲击啊。

    骨衔青回头看了看周围的模样,停住脚步不再往前。

    软皮沙发上那个人,双手抱着膝盖缩在角落,正沉默地看着她。陌生的衣服,陌生的神态,眼神也无比陌生。

    迷恋和依赖褪去,连一较高下的斗志也褪去,只剩下防备,怀疑,以及毫不遮掩的不信任。

    说来也怪,骨衔青应该很熟悉安鹤这样的目光才对,她们当初相熟时,安鹤便时常用这样拒之千里的眼神看她。可现在,骨衔青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心口一些陌生的酸涩像海浪,随着呼吸出现,又随着呼吸消失。

    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说出的话还是冷了几度:“你现在,还真是不一样了。”

    “指什么?”安鹤生硬地接话。

    “衣服。”骨衔青说,“人模狗样。”

    骨衔青抱着双臂毫不客气地讥讽,等来的不是安鹤像往常一样的龇牙示威,而是一个情绪复杂的眼神。

    安鹤沉默地直视着她的眼睛,仿佛想要从她眸子里,看出些什么答案。

    没有答案。

    骨衔青垂下眼,再抬起眼眸时已经像往常一样笑了起来,所有的情绪都被掩盖在笑容之下,而深如湖水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热切。

    她再次迈开步子,悠然走向安鹤,换了种熟悉的调侃语气:“有的人,在别人的房间里待了几个小时,就变心了。白眼狼。”

    “变心?我们有交心过吗?”安鹤意有所指,话音落下后,嘴角细微地往下降了一个弧度。

    “没有吗?”骨衔青在沙发上坐下,梦境里,除了她和安鹤,再没有其她人。骨衔青不喜欢有其她人。

    她伸出手,绕过安鹤的脖子,将安鹤拉向自己,语气轻飘飘的像个玩笑:“在你一无所知时依赖我。接吻之后,倒开始怀疑起我了?”

    “那个吻不算什么。”安鹤声音有些低哑,“你我都知道那只是个赌注。”

    “好吧,确实是赌注。”骨衔青耸了耸肩。

    因为这句对话,气氛微妙地沉默了几秒。

    安鹤收*紧了能动的手臂,其实没有太大的动作,但裤子上还是多了几道深折痕。

    她用吞咽压下喉咙发紧的不适感,单刀直入:“塞赫梅特说的话,是真的吗?”

    “你那么有主见,自己判断,何必问我。”骨衔青不在意地抛出一句。

    “避而不谈,那就是真的。”安鹤淡淡地讽刺,“对吗?”

    “随你怎么想吧,我不在乎。”

    搭在安鹤肩头上的手,从放松变成了用力,压得安鹤的后颈有些疼痛。

    初始还能忍受,但十秒后,安鹤觉得骨衔青简直像要绞断她的脖子,肩膀上不可忽视的拉力让后颈的皮肤迅速变红,安鹤咬咬牙:“骨衔青,放开。”

    骨衔青笑了笑没说话。

    “你这个怪物。”无法避开的疼痛带来恐惧,安鹤脱口而出。

    不知哪句话激怒了骨衔青,骨衔青突然调整了位置,顺势将安鹤整个压在沙发上,安鹤的肩膀咯到沙发扶手里侧的坚硬物,疼痛贯穿神识。

    “你在欺负我不能动。”安鹤充满敌意地瞥向骨衔青,近在咫尺的危机将安鹤熄灭的斗意再度点燃,余光却瞥见骨衔青眼中一闪而过的愠怒。

    “在生气?”安鹤怒极反笑,“因为我对你的怀疑,你生气了吗?”

    “生气吗?完全没有。”骨衔青鼻子微微翕动,摸着安鹤的头发,幽幽地叹:“倒是你在生气,瞧你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

    安鹤闷哼。

    骨衔青没有动作,但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开始沿着四肢蔓延,安鹤紧急间急促喘息:“哈,这就是你说的,骗你的事往后讨回来吗?你也没有那么心软。”

    骨衔青毫不迟疑眯着眼笑:“你不是怀疑我,我和神明将来会毁灭这片土地吗?只是恰好让你体验一次。”

    那是比扇巴掌更痛的痛楚,骨衔青不用真的动手,安鹤便体验到了骨裂的疼痛。

    安鹤想,塞赫梅特对骨衔青的重视果然不是毫无道理。如果这个人是她的敌人、如果骨衔青想要折磨她,有一百种方法。

    “疯子。”疼痛最终让安鹤露出牙嘶吼,恶狠狠地瞪向骨衔青,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

    “这样才对。”骨衔青轻飘飘地赞赏。

    她侧过头,视线望向不远处空荡荡的红椅,有些酸痛的脸颊肌肉终于维持不住笑容,眯起的眼睛里,一些隐晦的杀意悄无声息散发出来。

    该死,她和安鹤就分开了半天不到,这个圣君就开始跟她抢夺对安鹤的主导权。

    半分钟后,骨衔青松开了安鹤。

    她坐回原来的位置,揉着因为用力绞紧安鹤而微微发红的指节,垂着眼眸。

    “安鹤,你不是不喜欢别人引导掌控你吗?你的那位圣君不过说了几句,就被说服了?我倒是高看了你。”

    呵,如果这样就能让安鹤臣服跟随,她何必花那么大力气接近引诱?

    “我没有被圣君说服。”安鹤维持着蜷缩半躺的姿势,已经没有挪腾的力气,反问:“但是,塞赫梅特有哪点说得不对吗?”

    “都不对。”骨衔青露出戏谑的冷笑,“就好比什么牺牲众人来寻求生路。脱离个体,去描述宏大愿景,本身就是一场自我意识过剩的传教。”

    她瞥向安鹤:“难道目标正义,所造成的苦难,就是可以被理解和忽视的吗?”

    安鹤垂下眼眸:“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你也不在意个体的苦难不是吗?”

    “是。”骨衔青大方承认,“我全都不在意,但我也没有宏大的愿望。所以我才能看得清楚。”

    骨衔青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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