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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枯骨[废土]》 150-155(第6/11页)
了它的存在。
在最后关头,安鹤听到了神明虚弱地问:“如果我求饶,你会放了我吗?”
“有人向你求饶过吗?”安鹤想,应该有,可能这几年少了,但在人类还未进化之前,一定有。
“你听了吗?”安鹤反问,“一定没有。那我也不会。”
她语气很平静,或者说冰冷:“没有经历过死亡的神,好好享受死亡吧。”
神明没有求饶,也没有再发出声音,可能是来不及,巨茧彻底从她脑海里消失了。
高塔之外,突然照进来一束光,紧接着乌云散开,在绿洲高空遮了几百年的黑雾,透出一道裂缝。几代人的努力化成一双大手,撕裂天空,让蓝天和早上九点的太阳,毫无顾忌地倾泻在这代人身上。
黑雾没有完全消失,清洁管道引起的滚滚火焰还没有来得及熄灭,于是黑色和红色交映,燃烧着,一直燃烧着。要把血和泪、骨与肉一起烧个干净。
安鹤杀死了神明,不,是吞噬了神明。
骨衔青站在面前冲她笑,笑得一脸无害。
安鹤想,是了,她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
第154章 “是告白吗?”
“罗拉,让重伤的先去治疗。”
安鹤从人群里望过去,亮堂堂的光线下,走廊挤着很多人,所有人都在流血,从脏污里爬起来,头发散了,面罩掉了,衣服划破了。
但眼睛很亮。
“它死了吗?”先是有人小声问,然后人们大声呼喊起来:“我们成功了吗?!”
安鹤垂下目光,又抬头,露出笑容“嗯”了一声。
轻微的声音如涟漪沿着人群一圈一圈回荡,海狄最先爆发出一声高呼:“好耶!”她们浑身是血地拥抱喝彩,然后有人力气一松,往地上倒。于是人群乱起来,互相搀扶着帮忙止血、抢救。
罗拉用沾血的手把头发拨到耳朵后面,语气冷静:“都送去医院,轻伤也去,医院离这里不远,药品也够,快。”
在她们说话时,阿尘已经将传送梯调度到六十七层,人们乌泱泱地拥着走,又放声大笑,笑她们竟然还能撑到被救治。多了不起!
安鹤站在原地,没动。
她全身是血,衣服被菌丝刺破了好几处,怎么看都是失血过多的样子。但又站得笔直,跟没事人一样。
海狄走了几步又回头问她:“咦?你不去医院吗?没受伤?还是伤好了?”
安鹤往右跨出一步,拉住骨衔青的手腕:“你们先去,我和她还有事。”
什么事?海狄想问又没问,意味不明地“喔”了一声,笑嘻嘻地带着薇薇安一起走了。
五指收紧,力道很大,骨衔青感受到腕骨一阵疼痛,她心脏突突狂跳起来,安鹤给她的压迫性很强,隐晦的危险在周边滋生。
——两人都知道事情还没完,一个旧的神被吞噬了,新的神诞生了,她和安鹤的账才摆到台面上清算。
骨衔青笑起来:“轻些,痛。”
安鹤善解人意地松开了她,抬步往高塔外走,一边走一边回头说:“我算明白了,这就是你说的献祭?”
她稍稍歪着头,笑起来露出犬齿的牙尖,眼神里带着她俩刚认识时那种俏皮,可是那双眼睛还是红色的,杀戮的红。
骨衔青却又迎上来,亲昵地圈着安鹤的胳膊:“你这不是没死吗?”
骨衔青又拉上了面罩,抬手时衣服往下缩了一截,露出皮肤上挤压的指痕。染血的外套已经脱掉了,红色衬衫领口、肩窝和腰间的布料都被血润湿。她挨着安鹤的肩膀往外走,很闲适的样子,肌肉却紧绷。
安鹤轻笑:“那我现在没死,符合你的期望吗?”
“当然。”骨衔青去牵安鹤,五指挤进指缝紧紧相扣,“我当然希望你活着。”
“你现在说谎的话,我可是知道的哦。”
安鹤轻描淡写说着恐吓的话语。骨衔青心尖颤抖,她无比清楚,安鹤现在真的有能力做到,她是神明的伴生物,和神明之间的连接,也一起被安鹤吞噬掉了。换句话说,安鹤是她需要“供奉”的新主。
安全。但又无比危险。
唯一改变不了的是,神不死,她没有自由。
骨衔青该庆幸的是,安鹤不会随时随地探别人的思想,安鹤是正义者,是充满大爱的人,骨衔青没有接收到被侵入的信号,所以她仍旧和往常一样。
“小羊羔,带我去找我吧。”
“嗯,答应你的事还没完成呢。”
她们亲昵地说着似是而非的情话,手心传来的温度暖热的,带着血液的黏稠。她们都浑身是血,都面带微笑,语气缱绻,可心里盘算的,都是谁死谁活的事。
果然刻骨铭心,让骨衔青一想到就痛,就心口发酸,就血液沸腾!
……
走出高塔,刺破云层的几束光,恰好就照在塔身上,安鹤抬头望去,终于看清了这座宏伟建筑本来的样子,墙面反射着光,银闪闪的,很美丽。
而更远的中心广场,依旧被乌云笼罩,黑雾和藤蔓还未完全褪开,萦绕在剩余的神明伴生物旁边——那些骨架,还没人清理。
安鹤原本能够像抹掉菌丝一样,直接抹杀掉使徒,但她没有杀死这两具白骨。
她没有杀死骨衔青,或者说还没有。
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阿尘还留在机房,整个绿洲拉开了光明的帷幕,只有安鹤和骨衔青在走向未散开的黑暗。
远处的火光旁若无人地燃烧着,中央广场的青石板上,残留着大量黑藤爆炸灼烧后的汁液,三十一具残骸就这样出现在火与灰的尘土中,二十九具已经彻底死亡,有些头颅扭断,骨节残缺,骨衔青下手时的残忍展露无遗。
只余下两具相邻的白骨,胸腔里还开着一红一白的花。
安鹤打眼一扫:“你的本体在哪儿?”
这个问题安鹤根本不需要问,但是她想看看,骨衔青在这件事上是否还要对她说谎。
骨衔青昂了昂头:“离你最近的那一个。”
飞在上空的一只渡鸦将一切尽收眼底,就算骨衔青不指明,安鹤也一眼锁定了最中心那具玉化的骨架。
它太显眼,像骨衔青本人一样,即便躺在灰烬中心,也一眼就能把人目光篡取,再挪不开。
遗骸很完整,静静平躺在青石板上,仿佛只是睡着了。玉化的骨头透着独特的光泽,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冰冰凉凉的触感,残存的黑藤蔓绕着腿骨往上爬,缠绕脊椎,收紧。
明明是一具枯骨,却在肋骨下心脏的位置,开出一朵红得滴血的花,重瓣,舒展,和古尔弥娅墓碑上雕刻的玫*瑰相似。它开得太盛,生机勃勃,甚至稍稍崩裂的骨缝中长出几抹沾了尘的青叶。
真衬骨衔青的名字。哪怕死了也一样。安鹤想。
这样的东西,要留着吗?
不好吧。
安鹤用血淋淋的手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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