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燕燕: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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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于是,杨虚鹤就在某一位大儒的家中,遇上了这位红颜知己。

    杨虚鹤年青有为,青涩的胡渣子都还没有长全,他少小离家,缺少关爱,遇上红颜知己这样风姿出众,又如姐如母的女性便一见倾心,借着出入大儒家的机会百般勾引,最终抱得美人归,之后在美人的亲身指导下,也终于写出了可以出名的文章,可喜可贺。

    至于如何勾引的,这个在报纸上自然不便细表。柯记者请大家去读杨大文人写的寻芳小文,只要将小文中的手段祭出一两分,世间女子莫不信手擒来!

    倒是没人怀疑杨虚鹤没这份本事,实在是他寻芳猎艳的嗅觉之灵敏,手段之高妙,技巧之娴熟,全都在他自己的文章中表露无疑了啊。

    以杨大文人每旬登一篇稿子计数,每篇稿子中他会遇上三四位红颜,偶尔还会光顾一下旧相识,一个月就有半个月在外猎艳,一年下来,他遇上的美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纵使其中有吹牛的成分,总也有三成可信。

    这么一想,报道中杨虚鹤只勾搭了四个女人,怎么会不可信呢?明明只会少,不会多。

    旧同学对那穿蓝裙子的女学生固然好奇,可更好奇的则是传说中指点了杨虚鹤的文章,帮他登上报纸的那个最重要的旧情人。

    ——杨二小姐说杨虚鹤对此女最为信服,也最是情深,纵使面如老妪也情深不移!

    ——柯记者就发挥道“山川不隔情深,岁月不挡爱浓”。

    这可把旧同学们的好奇之心拔得高高的。

    他们问祝颜舒,可祝颜舒也好奇着呢。她对杨虚鹤早就没有爱情了,看了报纸只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猜不出是谁。

    同学们你猜这个,我猜那个,个个都像,又个个都不像。

    到了第三天,闻声而来的同学更多了。祝家开起了同学会,祝颜舒换上深绿色的旧衣服,梳一个把子头,粉涂得白白的,眉描的黑黑的,却不涂口红,人人一进门看到她都会立刻喊道:“颜舒,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祝颜舒近日话说多了,嗓子哑哑的,轻轻柔柔的咳嗽,一副西子之态,就是从早到晚都精神百倍的接待朋友,饭也不吃,牌也不打,将张妈和杨玉蝉指挥得团团转。

    因为与旧友联系上了,祝颜舒提起订婚仪式,顺手又发出去几百张请柬,令杨玉蝉马不停蹄的去订新请柬,再拿回来亲手抄写,直让杨玉蝉写请柬写到凌晨一点,手指都写肿了。

    张妈早上看杨玉蝉在手指上缠胶带,过去帮她系上,叹道:“你妈使唤你可真是不客气。”

    杨玉蝉眼下青黑,心中全是新添的账单数字,喃喃道:“等轮到我的时候,我不办订婚宴,不发请柬,直接登报结婚就行。”

    张妈好笑:“净说胡话。你妹都办订婚了,你不办能乐意?”

    杨玉蝉:“我乐意,登个报就行,我什么宴也不办。”

    她话音未落,祝颜舒从卧室出来,听到就说:“对了,大姐,你去找报社登订婚启事吧,买个小的就行,登一天。”

    杨玉蝉:“……”

    张妈心疼杨玉蝉,忙道:“现在就登?让燕燕看到报纸怎么办?”

    祝颜舒把桌上的报纸都归到一处,说:“这几天不订报了,就说为了杨虚鹤的丑事,咱们不能落井下石,这几天不买报纸。”

    张妈:“买还是要买的,咱们偷偷看,不让她看到就行。”

    杨玉燕从卧室出来,听到后半句,连忙问:“张妈,你在说谁?不让谁看?”

    张妈笑道:“说你!不让你看!”

    杨玉燕笑嘻嘻:“你又哄我。”但见杨玉蝉面色青白,祝颜舒也没化妆,她也不敢继续追问,生怕牵连到她。

    张妈催她去洗漱,夸她:“你这几日乖得很,这样才好,家里事多,你不要惹事让你妈、你姐心烦。”

    心中有鬼的杨玉燕越发的乖巧懂事:“我懂,我懂,我不惹她们。”

    这几天她成日抱着书本埋首书堆,努力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之事,再也没有比她更乖的人了。

    第92章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祝颜舒每听到一句别人骂杨虚鹤的话,都感到自己身上背负的重量被减去一两,她背负着的东西足有三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她没有一天不再受其所累。

    彼时,她不能骂出口的每一句话,不能吐出去的每一口唾沫,今时今日,都由别人替她骂出去了!

    她快活,无比的快活。

    她不在乎报纸上说的是真是假,不管杨虚鹤到底勾引过多少女人,她们是纯洁还是无辜。

    说真的,她不在乎!

    她只为有人在骂杨虚鹤而开心!

    杨虚鹤被所有人骂,就像当年他登报离婚,背叛家庭,抛妻弃女,却没有一个人骂他一样。

    两件事都透着一股荒诞味,黑色的幽默。

    它们有什么区别吗?

    她觉得没有。

    但人们对以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就毫不在意,对今天发生的事无法容忍。

    这不荒唐吗?

    都是一个男人与几个女人的故事,为什么结果不一样呢?

    无数的文人学者都在研究人类本身。她在少年时也研读过这样的文章著作,也曾与父亲同学讨论。

    可除了讨论之外,他们也没法得出一个可靠的结论。

    当时她还对这些事好奇,还有闲心去议论。

    现在事情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她仍然不明白。

    今晚,祝颜舒难得升起了写作的兴趣。

    她坐在台灯下,铺开稿纸,拧开钢笔,以自己为蓝本,写下自己的感悟。

    不过写到半夜,她重新读了一遍,发现她一直在骂杨虚鹤,骂了足足三页纸,一看就是一个失去理性的女人,剩下的内容也没有意义。

    她把稿纸揉烂,准备直接睡觉。

    多年没有动笔,她可能早就失去当年灵敏的笔触了。

    这时她发现杨玉蝉屋里的灯还没有关。

    想起这个女儿的性格,就叫她担心。两个女儿,杨玉燕经过杨虚鹤的事之后,再看世间万物就都蒙上了一层黑影,她相信人性本恶,对男性与爱情天然就有了抵触心理。假如她不是在荷尔蒙旺盛的时期就遇上了苏纯钧,那她估计这辈子都不会老老实实的结婚了。

    而杨玉蝉,却变成追求更加无暇的爱情与感情,要求男人没有一丝缺点,要求爱情达到百分之百的纯度,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她会跟马天保分手,正是因为她开始怀疑马天保的爱情并非出自真心,哪怕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心,只要有百分之一是出自家庭、金钱,或者是她青春美丽的容貌,那就都不行。

    她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生下这两个讨债鬼。难道就因为她当年选杨虚鹤时瞎了眼,辜负了父母,老天就送下这两姐妹让她也尝尝当妈操心的滋味?

    现在,杨玉蝉肯定又为杨虚鹤伤心了,然后她会不会变得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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