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太子举案齐眉: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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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笼。

    浮光教的悬笼是在山的内壁上凿出若干狭窄的凹洞,在洞口封上铁栏再覆以厚重的石板,隔绝一切声音和光线,唯有顶部连接山壁处留有通风的小口,极暗、极静。这素来是用来惩罚犯了重罪的教众和折磨浮光教仇敌的手段,哪怕是他听到“悬笼”二字也禁不住要打个寒颤。

    随着明蕴之一声命下,站在众人身后的浮光教护卫瞬间动作,将众人双臂反剪禁锢在身后。

    众人此时哪里还能不明白那悬笼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有胆小的人瞬间吓的肝胆俱裂,脸色惨白如纸,“明教主,在下所说句句属实,绝对没有欺瞒于您!”

    明蕴之斜倚在榻上,却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她知道这些人中确实有人是真心想要随侍,可她把这些人关入悬笼还有一重目的。

    关起来,磨磨性子,才会知道该怎么讨好人。

    卢青阳瞥了眼被同样对待的裴彧,忍不住传音入密道:“裴盟主,看来你这美色也有无用的时候。”

    他还以为这女魔头只要看到裴彧这张脸怎么都会当即招他侍寝,毕竟当初那于家大小姐可是才见裴彧一面就非他不嫁,强行拜了流云宗鹤明长老为徒,赖在流云宗不走。

    见裴彧脸色丝毫未变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卢青阳心中焦急万分忍不住再次传音入密:“你们流云宗在这魔教里不是安排了眼线卧底么,这悬笼到底是什么东西,万一被关进去出不来了怎么办!”

    裴彧确实并不担忧,他能看出来,明蕴之并不想要他们的命,她把他们关起来只是想要逼问出他们的来历目的,同时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而已。

    “让她进来。”裴彧垂眸,他不喜欢有人用这样轻佻随意的语气评判一个女子,哪怕这人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然而皇帝虽有睚眦必报的性子,可还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能记起十年前一个被贬的臣子。

    皇帝如谈家常地说起镇国公府丑事,心里未必没有计较。她和声劝道,“我知道娘的用心,但我更知道这个家里,谁都靠不住,与其把希望寄托在父亲上,不如靠自己,我知道我现在的力量渺小,不足以让娘信任,可我们是打碎骨头连着筋的骨肉,只要他日我有能为了,定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她当然知道她娘对她的爱,可太沉重的爱,有时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正如她不理解她娘为何还对她爹抱有期望,她娘也不明白她的“无能懦弱”,她的酸楚,一向无人倾诉,沉甸甸地积在心头,也不知何时就崩塌了。

    她说不动她娘,只好嘴上敷衍,“我明白了……”

    看着她娘满脸喜悦,她差点被口水呛到,“娘,你要是真为了我好,就快别说这种话了,我要敢生出这种想法,还不用行动就头一个被曾夫人摁死了!况且他家高门大户的,就算真拢落了世子的心,也要有命消受才是!”

    梁姨娘恨铁不成钢道,“呸呸呸,别说丧气话,我看你就是这么畏畏缩缩的,活该连个丫鬟都敢骑到你头上来!”

    明蕴之听到她骂活该,满腹的委屈一下子便从眼角溢了出来,她捂住了脸,羸弱的双肩随着她的哭泣一抽一抽的。

    “好了……”梁姨娘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只好安慰道,“你也知道,我就是这么个脾气,你是娘的心肝肉,娘怎会不向着你?这件事你既然不愿,我也不会强求你嚒……”

    明蕴之抬起红通通的眼,又不确信地问了一次,“真的?”

    “当然是真的。”梁姨娘点头如捣蒜。

    她回望过去,仿佛透过她温婉的眉眼,窥探出她尚在闺中的影子。

    她也曾是无忧无虑的小娘子啊,是残忍的岁月把她变成如今的模样。

    这一刻,她心里又默默地原谅了她。吃罢朝食,众人散去。

    睿王妃才招手唤明蕴之过来,“来,陪我走走消消食。”

    明蕴之只好挪至她身侧,硬着头皮挽着她的臂弯道,“儿媳遵命。”

    两人便沿着甬道慢慢走着,沿路的景致虽美,明蕴之却无心欣赏,反而打起十二分精神聆听着睿王妃的话。

    方才席间她观察到,秦老夫人与她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秦老夫人强势,而身为当家主母的她存在感甚至比郑姨娘还弱些。

    内宅里有争锋,实在是太过平常了,她虽暗暗怜悯她,却也不想插入她们的内斗去,毕竟她不过是个冒牌的“媳妇”,等妤娘回来,她便功德圆满了。

    虽说是婆媳,可两人毕竟是头一回打交道,彼此都还生疏,维系在两人之间的,便只有周老夫人了。

    于是睿王妃问,“你祖母在家可还好?”

    明蕴之温声道,“祖母老人家身子健朗,只是近些年来只吃斋念佛,也不大管事了。”

    “那家里其他人如何?”

    “都还好。”

    谈了一会,睿王妃又想起方才席间那场面来,可她吊着眉,语气却不冷不热的,“明家出了一个你,日后也未必不能东山再起,真是伶俐的人儿,你没见到老太君今日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她老人家可是好久都没这般开怀了。”

    明蕴之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言不由衷。

    她以为,她与睿王妃多了层亲戚关系,总要比别人亲近一些,然而现实却好像截然相反。

    她讶了一刹,旋即便道,“都是祖母宽厚才给了我台阶下,您再这么说,我怎么担得起?再说了,东山再起的我是不知道,我只求一家平安的也就是了。”

    她自认应对还算适当,怎知话蕴刚落,却见睿王妃扭头朝她望了过来,那与祖母轮廓相似的五官里,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乌眸在她脸上凝了须臾,薄薄的嘴皮像刀刃锋利,在一翕一动间刮过她的皮肉,“也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比你那爹娘聪明多了。”

    明蕴之心头一突。

    睿王妃笑了笑道,“你那母亲我也听说过,是个厉害人物,也不知出嫁前她有没有教过你如何侍奉翁婆、相夫教子?”

    明蕴之嘴皮子刚动了动,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到她说,“不管你母亲怎么教的,既然成了岑家妇,今后便要事事以夫家为先,规矩我会慢慢教你,你要牢记于心,可还省的?”

    “儿媳省的。”

    两人就这么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踅至屋里,睿王妃教了半晌的规矩,最后还是裴彧寻了过来,借着要带她熟悉一下建京为由,溜出王府。

    明蕴之松了半口气,另一半却仍卡在喉咙里。

    容妈妈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出门,起初倒还是恭恭敬敬跟在两人身后,后来干脆跟上他俩的脚步,就连他俩说话都能插一句嘴。

    于是也只逛了片刻又折返。

    到了暮食时分,二郎鹤山也归了家。

    他是郑姨娘的儿子,比裴彧小上三岁,却已经是正六品的整仪尉,别看官职不高,却是整天在圣人跟前打转的角色,连圣人都夸他锐不可当。

    明蕴之打眼一瞧,见他穿着香色的贴里,胸前和通袖是缂丝的团花蟒,头带直檐大帽,帽沿底下的脸剑眉星目,气质承袭于睿王,小麦的肤色透出健康的色泽,身形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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