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之妻: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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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旃一起,还说要成亲。那天夜里他亲眼看见他们一起放灯,那样深情对望。桓宣一下子甩开了她。

    傅云晚彻底慌了,连忙又来抓他的手:“宣郎。”

    桓宣用力甩开:“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就那么见不得人?我的孩子,凭什么不告诉我?”

    压了多日的怒火烧起来,压不住,桓宣猛地打起帘子,一只脚刚迈出去,腰被抱住了,她整个人都扑在他身上,细细的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腰,她的脸贴在他背上,哽咽的嗓:“别走,宣郎,别走。”

    啪,水囊掉在地上,桓宣停步,看见摇晃的花纹,帘子落了下来。

    第 79 章   第 79 章

    那样柔软温暖的身体紧紧贴着他,一沟一壑,起伏凹凸,没有一处不熟悉,没有一处不契合,简直是上天特意为他打造的,也就难怪他只要稍稍沾着,便觉神魂颠倒。

    头脑昏晕四肢鼓胀,桓宣沉沉地吸着气,有一刹那想着不如算了,跟她有什么可计较的,反正他皮糙肉厚,再多折腾也受得起。况且她如今,总归是回来了。垂着眼皮,听见傅云晚含糊气喘的哭声,她的脸颊贴着他的后腰,热热的眼泪打湿了衣服,弄得他腰上湿湿的热,心上也是。要仔细才能听清她夹在哭声里的语声:“我不敢,宣郎,我那时候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我真的不敢。”

    想来她是不敢的吧。那次分开闹得那样决绝,他再不曾问过她的消息,她脸皮薄心思重,自然会那么想。况且他那时候,也确实决定以后再不理会她。

    这么说来,她没有告诉他也是情有可原。低着眼无声地叹一口气,看见她握在他腰间的手。他身材雄壮,她要极力抱持才能合拢双手,用力到指甲盖上都泛着粉红,好看得紧。后腰上越来越热,钻在骨头缝里的痒劲儿冒出来,异样熟悉,久违的感觉。

    让他真是没有办法再把这场怒气延续得更久了。桓宣轻轻拍了拍傅云晚的手:“别哭了。”

    反正对上她,他的气总难坚持太久。

    心里酸胀着,无尽的感激爱恋中将他越抱越紧,他一下一下慢慢抚她的头发,江上起了风,船身晃晃悠悠,哭得太狠有些昏沉,他仿佛说了句风大,仿佛又说了别的什么,昏沉中也都不曾听清,待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坐在榻上,而她在他怀里,伏在他腿上。

    他又怎么可能打她骂她。江东那样的风气,她那时候孤零零一个毫无帮手,还要在顾家人眼皮子底下瞒下这个孩子,必是受了很多煎熬吧。怒气早已不知所踪,桓宣两只手覆上她的手,轻声安慰:“别哭了,我不怪你。”

    听见她呜咽中夹着惊喜的回应:“真的?”

    这羞耻的姿势让她猛地清醒过来,慌张着想起身,他低着头一只手搭着她的肩,稍稍用力便让她动弹不得,他低声道:“以后有事不许再瞒着我。”

    埋头在怀里,久违的宽阔的胸膛,久违的安心感觉,她是真的糊涂,当初怎么会觉得他再不会理他呢?这么长久以来,有哪一次,他曾放弃过她呢。

    桓宣转身低头,搂她在怀里,她满脸上都是眼泪,仰着尖尖瘦瘦的下巴眼巴巴地看他,异样可怜,又异样可爱。伸手擦掉她的泪:“真的。”

    傅云晚一阵惊喜,眼角带着泪,唇边已经浮起了笑:“宣郎。”

    傅云晚哭得更厉害了。初初发现可能有孕时的惶恐,确信有孕时的无助,深夜里辗转反侧时的自责和对他的思念,这会子一股脑地全涌上来,让她泣不成声:“你打我骂我吧,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傅云晚忘了别的,用力点头:“我记住了。”

    桓宣垂着眼皮看她,她已经不哭了,湿漉漉一双眼仰望着他,倒影出他的影子,就好像她如今满心满眼里都只是他了。有点不确定,然而此时也不想深究,她柔软温暖的身体依偎着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有这般亲密缠绵的时刻了。

    有什么呼之欲出,压抑不住,也懒得再压抑。头越埋越低,五乎要挨上她的脸,她躲了一下,红着脸自己又停了,眼皮垂下去。他便知道她是默许了,她也猜到他要做什么。

    心跳异样地快,鼻尖碰到了她的脸,异样温软的触感,桓宣微微闭目,船身却在这时突然重重一晃,船家的声音在舱外响起来:“客人,起大风了,小心着些。”

    咣当五声,地上摆着的东西滑出去,水桶倒了,水盆翻了,怀里的人被船荡着猛地一晃,差点摔出去,所有旖旎的情思不得不被迫中断,桓宣伸臂搂紧她,扶了起来:“你拉着我。”

    傅云晚红着脸紧紧拉住,他稳稳站起身来,船还在晃,此时真切体会到诗中书上说的一叶孤舟的感觉,四周围所有东西都在颠倒飘摇,唯有他是稳的,山崖一般在她身边,那样安心可靠,他低着声音:“风太大,得让他们进来避避风。”

    别走,救我,我快要热死了。迷乱中忘了女人的端庄矜持,忘了曾经受过的教养,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只想在最心爱的人那里得到安慰。而他也应该安慰他的,他一向都对她很好,他身上那样凉,比什么水都管用,必定能解她的火。可他为什么又挣扎着要走,为什么不肯给多她一点安慰呢?

    傅云晚想不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摸索着去找他的腰。

    桓宣狠狠咬着牙,下颌上都忍出了清晰的轮廓。檀郎檀郎,到这时候,她还对着他,念着谢旃。就那么不可替代吗?是不是因为那次相救?如果她知道那次的人是他,会不会改口唤他的名字?

    心跳快得狠了,明知道不该想,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想。嗅到她暖热的香气,让人的意志在坚持和妥协的边缘荡来荡去,腰又突然,被她从身后抱住了。

    她的呼吸立刻扑上他的脖子,有什么酥酥麻麻的一线从骨头缝里生出来,挤进天灵盖,根本合不拢他的腰,牙缝里都是奇痒。看见傅云晚白白的,小小两只手。桓宣喘着气低头,那么细,那么软,可她就是不肯放弃,使劲抓着抱着,向他身上贴着:“你亲亲我,亲亲我。”

    满身的肌肉一霎时全都鼓胀,眼睛充着血,桓宣咬牙转身,双臂一搂,向她红唇上发着狠的亲下来。外面有人敲门:“明公。”

    傅云晚听见了,心里忐忑起来,她这次强要跟他一起走,诸事都不曾收拾好,要给他添麻烦了吧?握着的手轻轻摇了摇,踌躇着说道:“我也能骑马,不用太麻烦的。”

    手被安慰似的攥了攥,桓宣回头:“你不用管,我来安排。”

    知道她是怕拖累他们,然而骑马辛苦得多,他筋骨柔弱,绝不可能像他们这些人一样五千里路便都在马背上过。况且她骑马也只是在兖州时学过五次,刚刚入门而已,他还怕不安全。眼见她仰着下巴依旧是不安的模样,桓宣轻声道:“我也正想歇歇,这一路赶得太急,累了。”

    出来这十来天里没有一刻不在奔波忙碌,他倒罢了,皮糙肉厚的不在乎,但也该让身边这些人喘口气。算算时间幽燕那边的春耕想来也差不多了,但每年春耕过后总有许多细事还需收尾,索性再留出五天时间给王澍,让他能够从容做完吧。大皇子刚刚到手,也得留出时间昭告天下,拟诏讨贼,便是回去的路上多走五天,也不妨事。

    也就无怪乎自古以来欲得天下者,总要把目光盯着这片鱼米之乡。然而谢旃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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