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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故人之妻》 70-80(第18/19页)
个时辰。”
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跟他走了。
无论他与他之间有多少龃龉,天下太平,百姓喜乐都是他们共同的心愿,谢旃如今已经在大展拳脚,他也该尽快回去做起来。
桓宣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轻手轻脚离开。
傅云晚听见脚步声,知道是他走了,原想目送的,可这会子眼皮沉得睁不开,他只待了这一会儿功夫,她竟如此安心,真的要睡着了。现在,是真的睡着了。
翌日卯正时分再又上路,赶往五十里外的码头乘船,走水路经扬州往北。
傅云晚依旧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致,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便到了极近的地方,车边上桓宣回头,神色肃然。
傅云晚忍住探头回望,是刘止,催着马飞快地往近前来,看见她时,挥了挥手。
第 80 章 第 80 章
车子停在路旁,刘止滚鞍下马,躬身行礼:“大将军,郎君命我送些东西过来。”
傅云晚心里砰砰跳着,不知道他会拿什么出来,不知道谢旃会不会让他带什么话,不知道桓宣对此的反应会是如何,满脑子纷纷乱乱,忐忑紧张中手上一热,桓宣握住了她的手。
抬眼,他沉着一张脸没有看她,然而他的手那样温暖可靠,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透过来,让她慌张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她都已经割舍了,假如还有什么,她也会好好跟他解释,他会明白的。
耳边听见桓宣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什么东西?”
“娘子的路引告身。”刘止从怀里掏出一卷文书,双手奉上,“之前娘子跟郎君说过要回六镇寻大将军,郎君便赶着办了这些,因为娘子走得急,还没来得及交给娘子,郎君说交给大将军收着。”
砰!傅云晚听见自己心脏重重落地的声音,鼻尖发着酸,转过了脸。怪不得刘止口口声声只说大将军并不提她,原来谢旃是要替她澄清。想来也知道她不好开口,所以替她说了,亦且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比她自己说出更加可信。
“这是给大将军的令牌,”刘止又取出一封书函呈上,“郎君从宫里办出来的,景国境内都可畅行无阻,郎君说路途遥远春日多雨,乘船或者走大镇甸更方便些。”
“娘子还有些书和衣服在江东,郎君说过些日子送过去给大将军。”刘止跪倒在地,“他恭恭敬敬叩头,傅云晚避在边上,看见他微微抬起的眼皮,他在偷偷看她,有一刹那突然想到,他是在等着她说点什么吧,给谢旃的话,可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便是不说,谢旃也都会懂的。
让他既觉释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听见她越来越沉的呼吸,桓宣伸手拢她进怀里,慢慢将她的头发抚了又抚。
皮靴叩地的声响,刘止起来了,神色有些怏怏,向着她又是一礼,拍马离去。
毕竟,那是谢旃啊。
走吧。江东,建康,谢旃,这一去,大约是再不会回来了。傅云晚长长地一口气,从他怀里抬起头:“好。”
桓宣也没想到是说这个,伸手接过,余光里看见傅云晚低垂微颤的睫毛。怪道前夜她一再跟他说早就收拾好了,原来如此。谢旃是要替她澄清,他自问若是互换过来自己是绝对做不到如此的,疑心与欢喜交替着,不知第五次想起生辰那夜孔明灯下她和谢旃默默无语的对望,原来爱一个人,是可以放手让她去爱另一个人的吗?
桓宣沉默着接过,隔着厚厚的信封,摸到里面沉甸甸的令牌的轮廓。谢旃是为了她,她身子弱长途跋涉必要吃苦,所以送了路引令牌,叮嘱走水路走大镇甸,这样衣食住行都更方便,她也能少受些罪。
婚书庚帖,夫妻两个各自一份,如今谢旃把这些退回来,他们之间曾有的一切,从此便都是斩断了吧。
她却突然摸到前面,搂他的脖子。衣衫滑下,雪一样白的皮肤,一点胭脂红痣,血一样刺眼。
这一切,原本也可以是他的。
脑中似有什么啪的绷断。桓宣猛地抱住了傅云晚。发着狠,手臂上的肌肉鼓胀起来,迸着青筋。啪!伸手拍倒谢旃的灵位。
现在,那沉默冰冷的名字看不见了。桓宣低头,用力吻住那两瓣朝思暮想的红唇。
……
傅云晚醒来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混乱而痛楚的梦。
到处是火,烧得人从里到外都干透了,又到处是水,浇不灭火,那感觉如此真切,只让人喘不过气,窒息着绝望。破碎成一片片的就连现在浑身像是被碾过揉过,痛楚也如此真实,就好像并不是做梦,是她真真切切经历的一样。
可梦里有谢旃,他是清凉的,拥抱着亲吻着她,想这一切再真实,带她一次又一次逃出水火。傅云晚闭着眼睛,她便是再想他再念他,眼梢一点点打湿,也终归只是梦,谢旃已经不在了,也只能在梦里才能看一眼他。
却在这时候,突然听见耳边低低的鼾声。
男人的鼾声。可她身边,怎么会有男人?
浑身的毛孔一下子全都炸开了,惊恐着想叫,叫不出声,想起身,动一动手指都是痛,梦魇一般,拼命挣扎也睁不开眼睛,情急之下狠狠咬住舌尖。
痛楚刺破混沌,傅云晚终于清醒过来。
看见窗纸上微微泛着青白的晨曦,题写神主的那一面扣在桌上,看见熟悉的帐幔,不远处的案上供着谢旃的灵位,倒扣着,而她身边确乎有个男人,搂抱着她,让她枕着他的胳膊,他便在她头顶上打着鼾,头埋在他胸前,呼出的气息吹得她的头皮一阵阵发冷。
她身边,确乎是躺着个男人了,在这个清晨,在她卧房的床上。
浑身的血液全都凝固,傅云晚死死咬着,思绪凌乱断续,元辂捏着她下巴手,一点点回想起袖子里藏着的,扔了一地的簪子,她被迫吞下的药丸。她身边的男人,是元辂。
恨怒羞耻,挣扎想要再去找些什么利器,鼾声突然停住了,那男人醒了,惺忪喑哑着嗓子唤她:“绥绥。”
不是元辂。她认得这声音。
窸窸窣窣的动静,男人伸手,将她向怀里搂了搂:“绥绥。”
她认得这声音。傅云晚颤抖着抬头,在朦胧的晨光里,看见桓宣线条刚硬的下巴。
桓宣慢慢睁开眼睛。这一夜睡眠的时间极短,然而他睡得极沉,极香甜,以至于现在连声音都是软的,带着梦中的余韵:“你醒了。”
低头想要吻她,眼中映入她震惊恐惧的脸,动作便顿住了。只是想要她的心太盛,她这模样并不像是欢喜,仔细看的话,满腔的柔情蜜意一瞬间沉下去,还能从中发现厌憎和愤怒。昨夜开始之前,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总以为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可能,总以为除了谢旃,她也许也会停下来,看他一眼。
现在看来,都是他妄想了。桓宣垂着眼,平静地看着她。
傅云晚发着抖,许久之后才找到声音:“你,我,我们……”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看见他健壮的麦色皮肤上细细的抓痕,看见自己光着的肩,皮肤上红红紫紫的淤痕。
脑子里嗡一声响,几乎又要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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