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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请君铸命》 60-70(第12/15页)
眼看着天边已经亮起一抹鱼肚白,嵇忧却坚持留人道:“吃过早饭再走罢。”
早饭又是嵇忧下厨,没有大鱼大肉,只下了面,但味道很好,宫无岁吃得胃里暖暖的,但还是没什么心情说话,一反常态地沉默着,有时候还盯着盘子里的荷包蛋发呆。
“再不吃就坨了。”沈奉君将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送到他碗里,他一顿,抬眼却对上蝶奴嫌弃的眼光。
“要是我的孩子以后吃饭也这么扭扭捏捏,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宫无岁再未出神,赶紧把碗里的东西吃光。
临走前,蝶奴又取了个包裹递给他们:“这里面是我和嵇忧一起做的药材和花茶,可以凝神静气,有益身心。”
人家两口子已将梦花拱手相赠,宫无岁还有点不好意思:“何必这么客气?”
蝶奴却很坚决:“这么多年我们受神花府恩惠,也受阙主帮扶,即便涌泉相报也拿不出什么,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别再推辞了。”
宫无岁拒绝不成,只能收下。
嵇忧已经套好了牛车,要送他们出朝雾林,蝶奴定定看着宫无岁,她是个极爱笑的女子,此刻却慢慢收起笑意,长叹一声道:“公子,往事不可追,爱惜眼前人。”
宫无岁一怔,呆在原地。
直到沈奉君找来,他才浑浑噩噩上了牛车。
蝶奴有孕在身,嵇忧不能离开太久,只将他们送出朝雾林,叶峭眉要赶回去回去处理水患,宫无岁和沈奉君也有事要办,多年不见,如今又要匆匆告别。
叶峭眉:“稚君,阙主,一路保重。”
“命相也保重,”眼看着叶峭眉挺拔的身影渐渐远去,宫无岁忽然想起文会宴时,她身背命榜,降下批语。
“等一等!”
他鬼使神差地追上去,叶峭眉似有所料,停下脚步,却未转身:“稚君还有话要说?”
宫无岁点点头:“我只想冒昧一问,命相为那么多人解过命,无一错漏,那你……可曾为自己解过命?”
“自然,”叶峭眉想起自己的批语,苦笑一声。
“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第69章 草丛 “你特别想幕天席地……吗?”……
“人命由人, 天命由天。”
这是叶峭眉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禁瞳带命相看遍哀鸿,却解不了世间悲苦,她插手不了所有事, 只能尽力做好能做的事。
直到布衣白发的人影慢慢行远, 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宫无岁才回过神,他转身,沈奉君仍静静负剑立在丛林掩映之中, 挺拔又坚定。
沈奉君还在等我——这个念头在宫无岁脑子里转了几圈,一股神奇的力量将他纷乱遗憾的心绪抚平下来,大梦一场的失落和惘然也有了安放之处。
他弯了弯眼睛, 伸手又摸到怀里的半包龙须糖,忍不住走近些:“我们走吧!”
沈奉君“嗯”了一声:“去夜照城?”
取梦花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既然柳恨剑未传音, 那应该还不急, 再耽搁半天也不打紧, 宫无岁想了想:“先不去, 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沈奉君同意下来, 出了朝雾林就是城郊, 农户和田地零零散散, 一簇一簇地坐落着,他们走在田间地头, 正午的阳光照得人心里暖暖的。
为免引人注目, 沈奉君又戴上帷帽, 一言不发跟在身后,宫无岁在前引路,忽然想起回忆里发生的事, 捋顺了什么:“当年燕孤鸿极力举荐的那个朋友应该就是的越非臣吧?我记得你说过越非臣也是罪奴出身,在弃颅池中他叫燕孤鸿二弟,也对得上。”
原来如此。怪不得燕孤鸿愿意给越非臣卖命,甚至不惜背上磷州闻家满门血案。
如今看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只是故事的发展出人意料,又耐人寻味。
譬如当年宴席结束后,宫照临派人将喻平安送回护生寺,又哪里猜得到他无意间出手救下的傻子会是天命教流落在外的隐尊,喻求瑕的亲弟弟。
更没想到名震修真界的佛门圣寺,万人朝拜敬仰之地,早已成了天命教的根据地,护生寺住持戒妄其实是天命教下三尊之一的禅尊,也是屠灭神花府的罪魁祸首。
当年喻求瑕欲以黄沙城十万男女老少血祭,命祸尊设阵屠城,后大阵被宫无岁和沈奉君联手所破,修真界各大门派及时赶到,免去一场十万人的惨案。
然而他们明面上屠城献祭,背地里又偷偷派禅尊夺神花,血洗神花府。彼时宫无岁和沈奉君被困黄沙城,风诏其他十二府都尽数支援黄沙城,仙陵和夜照城远水难救近火,宫照临孤军作战,最后血战而亡。
等宫无岁战胜归来,神花府已成一片焦土,再难转圜。
惨案接二连三上演,宫无岁原以为他死后修真界能太平些时日,谁知还是重蹈覆辙,磷州闻家满门被灭,夜照城从中作梗,天命教重出作祟。
叶峭眉的批言一一应验,当年文会宴的宾客也早已物是人非。
“他二人同为罪奴出身,从小相依为命,越非臣当年受越凭天器重,必是此缘故,”沈奉君也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定论,“所以后来越非臣广求名医,为燕孤鸿治病。”
至于越非臣是怎么从越凭天手里拿下城主之位,其中隐秘,不言而喻。
宫无岁想起什么:“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越非臣这次大张旗鼓到弃颅池求冥谶,其实也是为燕孤鸿求活命之法?”
不然怎么解释越非臣发现冥谶是骗局时如此失态?
沈奉君点点头:“不无可能。”
若如此他们胜算就更大一分,梦花是燕孤鸿的续命良药,越非臣不会轻举妄动。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还得眼见为实,越非臣那种临阵变卦反水的阴险小人,把他想得太重情义反而有悖常理。
二人默然思索片刻,宫无岁透过帷帽上的细纱去看沈奉君的眼睛,他忽然想起回忆里,自己喝醉了把沈奉君按在船上亲,后来酒醒了又什么都不记得。
要不是这次入梦,他还真不知道他十五岁那年还做过这种混账事,简直是丢人丢到家门口。
沈奉君和他一起入梦,必然也看见了这段记忆,那怎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以前没反应是因为失忆,现在怎么还是没反应?
注意力一放到沈奉君身上,什么越非臣什么夜照城都被瞬间抛诸脑后,他走着走着,忽然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把沈奉君堵在田埂上:“沈奉君。”
他停得太急,沈奉君猝不及防,迎面和他撞了一下,两人差点翻进田里,沈奉君险险稳住身形,困惑地眨了下眼:“何事?”
宫无岁感觉自己脸都热起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发制人:“那晚我在莲池水榭里亲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亲我?”
沈奉君一怔,没料到他居然这样青天白日就问出口:“我……”
说话间,有个农人牵着牛慢慢悠悠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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