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对我尸体做什么: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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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才放一次吗?”

    “那次我放了十个,”宫忱想起这事,停下脚步,单手趴在河边石栏上,忍不住笑了一下,“好像是鬼节,河里好多水鬼,它们喜欢把人的花灯打翻,我放的十个花灯全都翻了。”

    别人放一个两个就走了,偏他不服气,觉得自己能行,一个接一个,结果十个都不行,攒了好久的钱全搭进去了。

    徐赐安好像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唇角微勾:“然后呢?气哭没?”

    “哪能啊,”宫忱一本正经道,“我从小就不爱哭,就是有点生气,估计是怕我那石头砸它们,有一只水鬼爷爷竟然过来跟我道歉了。”

    是看小孩快哭了过来哄吧。

    徐赐安想。

    宫忱继续说:“那个爷爷告诉我,水鬼呢,是永远出不了水面的,所以如果它们想看家人的祈福,就一定要打翻了花灯才能看到。”

    “鬼之所以存在于世间,正是凭着一股执念。”

    “它们要是一直没有找到家人给自己放的花灯,就会一直找,一直找。”

    “如果花灯平安地抵达了很远的地方,”宫忱看着远方的人们,“也就意味着,沿途的河底,或许没有鬼,也或许,是一次次地失望,已经没有勇气再伸手打翻花灯的家人。”

    “祈福的人们不知道这一点,还以为花灯漂得越远越好。”

    “但其实,那只不过是因为,在这个世上,爱你的鬼已经再也收不到你的思念了。”

    “——抱歉,师兄。”

    “你带我来看灯,”宫忱回过头,歉然道,“我说这些有点扫兴吧。”

    “不会。”徐赐安原先安静地在他侧后方听他讲,如今上前一步,站在他旁边道,也有可能它们不是失望,只是不忍心。”

    正是因为活着的人想让花灯漂得远些,死去的人才不忍心将它打翻。

    “即使看不到,也没关系吗?”宫忱歪头问。

    “如果是我的话,就没关系。”徐赐安说。

    宫忱沉吟片刻,支着下巴笑了起来,“师兄说得也对,我那时候想事情太片面了,再换个角度看,花灯没翻,也可能是鬼放下了执念,投胎去了呢。”

    “不是说它们不在了,我们的思念就没有意义了,对吧?”

    徐赐安点了点头。

    宫忱一拍石栏:“好,我决定了,下次有机会我要再放一次花灯。”

    “为什么是下次?”徐赐安问。

    “今天风很大。”宫忱指了指对岸,“越往南,风越大,你看那些人的花灯,等会都会被吹倒的,连我们这都………”

    那些花灯在冷风中发颤,没有深埋于水里的根茎,轻易便会翻覆。

    “到……不……了。”

    宫忱怔怔地说完,眼看着原本只笼罩着两人的防风咒发出一阵柔和的光亮,逆着风,像蔓生的野草一般往整个河面迅速扩散。

    所过之处,原本摇摆的花灯如同被人护在手心,已然平安无恙。

    百盏千盏,徐徐漂来。

    河对岸的人看不到,还以为是风停了,连忙抓紧时间放了花灯。

    “师兄,”宫忱喉结微滚,攥着徐赐安的手紧了紧,“这太耗灵力了。”

    “现在没风了,今晚就放,”徐赐安扬唇道,“你在这等我片刻。”

    “可是……”

    “我去买花灯。”

    徐赐安转身,不动声色地将喉间的一抹猩甜咽了下去。

    宫忱在原地等他,他一回来,就牵回他的手,小声道:“你怎么走那么快,明明可以一起去的。”

    “谁让你犹豫不决。”徐赐安眉眼温柔,轻笑了一声,将买来的花灯放进宫忱的怀里。

    一串长长的花灯被塞进怀里的时候,宫忱着实呆了一下。

    什么颜色,什么形状的都有,好像糖葫芦那样一个一个连在一起,一数,刚好十盏。

    “这是,都给我的吗?”

    “这个是我的,”徐赐安把其中一盏灯拿出来,“其他都归你。”

    那花灯又红又圆,形状饱满又喜庆,一眼就能看出,是盏柿子灯。

    宫忱忍不住道:“师兄,你喜欢柿子啊。”暗暗记在心里。

    徐赐安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道,“上次从客栈出来,你不是问我,从你的障眼法里,我看到了什么吗?”

    “好像是有这回事来着,”宫忱当然记得,毕竟他被别人看成了狗尾巴草,印象还是挺深刻的,“师兄,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柿子。”徐赐安言简意赅道。

    “嗯?怎么又说回去了,我知道你喜欢柿子灯啊,但刚刚不是又说障眼法么………”

    宫忱倏地一咬舌尖。

    什么?徐赐安的意思是,他看见的我,竟然是一个柿子吗?哪有人跟柿子很像的?可是,可是……

    ——师兄,你喜欢柿子啊。

    ——嗯。

    这一瞬间,热流直冲头顶,宫忱脸肉眼可见地涨红了,飞快扭过身时,差点崴脚:“我、哎哟、我要去刻字了!!!”

    身后传来徐赐安很轻的笑:“慢慢来,又不急。”

    “我知道!你别看我!!”

    “…………”

    哗——

    水流轻扰。

    将最后一盏花灯放入水中,不知怎的,宫忱有点紧张起来。

    “师兄,”他蹲在河边,扯了扯徐赐安的衣襟,垂眸道,“你说,等会这些花灯会翻吗?”

    “你希望它们翻吗?”

    “我不知道。”宫忱看着它们逐渐汇入灯流中,往更南边漂去,“我……有几盏是给我爹娘放的。”

    “不过,就算他们真的在,也会像你说的那样,不忍心打翻我的花灯吧。”

    他垂了脑袋,将脸埋进膝盖里,嘟囔:“早知道在底部也刻上字了。”

    徐赐安似乎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河岸的一声惊呼:“天呐!”

    “你们快看啊,那是什么?!”

    有人喊。

    紧接着,欢呼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连街上的人也赶来了河边。

    宫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被这闹声引得抬起头,瞳孔不受控制地一缩——

    只见原本融于夜色的防风咒,缓缓汲取水色,化作了镜面。

    它倒映着一整条河,河里盛着数不清的灯,灯中火光摇曳,像红色的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

    月光在两条河里静静流淌。

    这时,有人高喊。

    “银河!银河落下来了!”

    那些写在花灯里的祝福,无需再被打翻了来看,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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