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春柔: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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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浮现皇帝的身影,依谢凌钰的性子,倘若知道沈愈之违皇命行事,恐怕脸沉得能滴水。

    “听闻沈家女皆拖延至十八九岁后方才出嫁,生儿育女,想必沈太医也知女子过早有孕后的苦楚。”

    薛柔顿了顿,脸上终于浮现丝压抑不住的恼怒,“那依沈太医看,我现在该如何做?”

    “臣不敢妄论。”意识到皇后所想,沈愈之心口发凉,连忙请罪。

    看着他花白头发,薛柔收起原本毫不留情的话,半晌不语。

    她现在近乎处于两难境地,倘若坐视皇帝喝药,便是不贤,倘若劝阻皇帝,便是拿自己身体冒险。

    仅剩的选择,恐怕亦是沈愈之的设想。

    身为皇后,她应该感激于天恩浩荡,并心甘情愿用女子避孕的方法,哪怕自身受损也要保龙体无虞。

    恐怕换谁来,都要和沈愈之一个想法。

    薛柔紧抿着唇,她当初不肯进宫,原因不仅在于表兄,更在于此。

    嫁给寻常男子,纵使夫君付出多少,如张敞画眉受弹劾,荀粲疗妻病亡,旁人最多感慨句情深或非好事。

    可嫁给天子,倘若得其偏爱,就一定要诚惶诚恐推拒,且千百倍回应。

    从史官到庶民,都会反复提醒她:那可是天子之爱,你怎敢这般不识好歹?

    薛柔扯了扯嘴角,垂眸看着木然的沈太医,便知自己在他眼里,已然是个没心肝的人。

    她忽然不想多言,“沈太医,你回去罢。”

    流采站在马车外,眼见沈愈之脸色煞白地出来,活似被痛斥过。

    她忍不住板起脸,皇后从不随意责罚旁人,定是沈愈之冒犯在先。

    见薛柔还算平静,流采舒了口气。

    直到踏入薛府,薛柔脸色也没有半点不对,她径直先回趟未出阁时住所,翻出个不大不小的木匣子,能装不少小玩意,却不至于引人注目。

    上面唯刻有几朵朴素莲花,似是哪个初学者所作,手法拙劣歪歪扭扭。

    盯着上头莲花纹路看半晌,薛柔才吩咐流采:“烧了。”

    猜出里头是什么,流采问:“匣子也要烧么?”

    她不再去看流采所指的方向,“都烧干净。”

    说完,薛柔便后退几步,离得远远的,站在廊下遥遥望着庭院中央窜起的火苗。

    确保果真不留一丝痕迹,薛柔方才去长姐院中。

    因薛仪居所离主君院极近,薛柔鲜少踏足,甫一进院门,还未来得及打量几眼,便见长姐毕恭毕敬行礼。

    薛柔哽住,随即道:“在自己家中,你这是做什么?”

    “君臣有别。”

    薛仪面色淡然,上回去显阳殿,她便觉妹妹皇后威仪不足,太纵容宫人。

    思前想后,还是薛柔没意识到她是一国之母,身为长姐,她也有错,理当先恪守臣礼,时刻提醒着皇后。

    薛柔阵阵头痛,长姐的毛病一时半会改不掉,也没多劝,问道:“谢寒如何?”

    “不错,”薛仪喝了口茶,“虽然笨拙,但应该很好教导。”

    纵使看不惯谢寒,薛柔也知彭城王世子擅兵法,与笨拙沾不上边。

    “这……”薛柔顿了下,“你那日见的是他本人?”

    “是。”薛仪神色不改,“放心,这桩婚事后,不出三年,谢寒不会再盯着显阳殿不放。”

    薛柔听着长姐分析谢寒性情,以及成亲后如何约束他,仿佛听天方夜谭。

    忽然,薛仪皱着眉,平静道:“怎么总走神?”

    “我一直听着。”

    薛柔反驳后,举起手中茶盏,抿了一口。

    见妹妹的反应,薛仪脸色更不好看,或许连薛柔自己都不知道,她心不在焉时手里总爱拿着什么东西。

    这是在嫏嬛殿留下的习惯,走神时只需握住笔,被先生抓住后,薛柔便狡辩:“我在思索如何破题。”

    薛仪强行按捺管束她的冲动,告诉自己这是皇后,良久吐出口气,冷静道:“娘娘今日心不在焉,可是宫中出事?”

    “未曾,劳烦长姐关心。”

    薛柔有些愧疚,她也想专注于薛仪所言,眼珠甚至一错不错看着眼前人嘴唇,可不知怎么了,今日思绪总不受控制地飘忽。

    “许是未曾休息好。”薛仪沉默片刻,“快到午时,不若一道去你母亲院中用饭。”

    以为自己听岔了,薛柔眼睛睁大,直到坐在一处,望着阿娘与薛仪,她都以为在梦中。

    简直匪夷所思。

    这两人何时能心平气和坐在一处了?

    没过片刻,薛柔便有些坐立难安,所谓心平气和,便是二人连对视也无,让一桌子佳肴味同嚼蜡。

    终于,薛仪搁下双箸离去,薛柔看了看阿娘,欲言又止,最终没问什么。

    倒是王明月,在闲叙后,看着女儿的眼睛,问道:“阿音究竟想说什么?”

    薛柔不欲母亲忧心,只说宫中有意思的事,闻言猛地顿住,怀疑自己当真没半点城府。

    王明月笑了笑,“你从小到大,痛快不痛快都摆脸上,太后还怪我总惯着你,说你在皇帝面前,都忍不住半分不满。”

    “说罢,有什么事是连阿娘都要瞒的?”

    薛柔难得在阿娘这里遮遮掩掩,最终道:“关乎国事。”

    陛下的身体,岂不就是国事,薛柔低头盯着盏中漂浮花瓣,“现下我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自己过得舒服,但——”

    “选前者。”

    未等女儿将话说完,王明月便打断她。

    “我父母已逝,兄弟各自安好,唯挂心你与阿珩,你弟弟是男儿,世道对他难免宽容些,可你不同,年幼时便因养在孝贞太后身侧,备受宗室‘关照’,此后种种更不必多提,我便格外忧心你。”

    王明月轻轻拍了拍女儿手背,“我说句旁人眼里不该说的话,只要你过得快活,其它都不要紧。”

    闻言,薛柔终于抿出一个笑,纵使心底仍烦闷,但无论旁人如何想,阿娘总归站在她这里。

    她问了问家仆时辰,听见已然未时,便打算提前走。

    “怎么今日这般急?”

    薛柔含糊道:“陛下说申时来接我,我现在不想见着他。”

    听女儿的意思,像是同皇帝闹脾气,王明月张口便想劝几句,但思及往事,索性叹口气,由着她去。

    *

    “娘娘今日睡得这般早?”

    绿云有些犹疑不定,望着早已熄灭灯烛的内殿,忍不住问流采:“究竟怎么回事?”

    “累了。”

    流采的回应一如既往简短,惹绿云撇撇嘴,转头望见远处皇帝身影,立马老实站好。

    谢凌钰进殿后听见薛柔刚睡下,放缓步子走到榻边。

    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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