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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让外戚再次伟大》 24-30(第3/20页)
可人,眼角已有皱纹,细看之下,不会年纪太轻,少女的发髻却半垂下来,与年纪不大相符。
可对比梁道玄所见过的疯人,她的衣着实在干净整洁,即便方才自缸后爬出,也只有裙裾和手掌沾染污灰。
“姐姐,玩儿。”
似乎没有得到梁道玄的响应,她十分失望,嘟囔着不满,重复叫了梁道玄一句奇异的姐姐。
不等梁道玄回答,神秘女子的笑脸就变成惊惧,那是一种仿佛触及过世间最悲惨之事后的深深惧意,刻在她的脸上与眼中。
她疯了一样抓住梁道玄的胳膊,尖叫呼喊,远处,一队禁军巡逻至此,几个宫人紧跟其后,听到这个动静,全都朝这里冲来。
女子更怕了。疯人都有一股疯劲,梁道玄觉得胳膊都要被她拧碎的痛楚,好在他热爱徒步,身体不那么虚弱,挣扎之际,解脱了那钩爪一样的五指。
“别怕,不会有事的,没事的……”梁道玄牵住女子的手臂,平静的声音似乎起到一定作用。然而这作用实在有限,随着禁军越来越近,女子越来越近乎于崩溃的边缘,最终,她挣脱梁道玄跑到墙角,对着死气沉沉的墙壁,嚎哭尖叫,痛苦而锐利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御街甬道。
禁军将这里牢牢围住,宫人也凑近协助,但从他们的疑惑和惊惧来看,这些人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梁道玄想告知禁军牙将速去禀告太后,谁知这时,远处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沈宜。
梁道玄第一次见他失态急躁,也是第一次有愠怒的情绪出现在那张画一般的脸上。
在他身后,还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宫人快步跟随,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沈大人。”
众人不认识女子,却都认识沈宜,急忙行礼,沈宜冷声扫着禁军说道:“你们北衙禁卫司的殿卫将军没有告诉过你们,在宫中,禁军不可接近孝怀长公主么?”
孝怀长公主?梁道玄愣住了。
女子的尖叫早已变成了悲鸣和哭泣,那时人真正恐惧至极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他知道先帝曾与早年已故太子妃欧阳氏育有一子一女,一子已死,唯一的女儿正是这位长公主。据说她自幼可怜重疾在身,一直养在深宫之中,未曾赐婚,更无有见人。梁道玄以为是卧床的顽疾,谁知这位小皇帝唯一的姐姐竟是疯症。
孝怀长公主是先帝潜邸时出生,确实该是这个年纪,然而却状若幼童,也不知是不是娘胎里落下的命苦。
沈宜在梁道玄思考之际,已然缓缓走进哀鸣的孝怀长公主,他脱下自己的宦官外罩锦袍,半跪在地,为长公主轻柔披上。
“殿下,该回宫了,一会儿太后便来陪你玩儿,好不好?”
沈宜的声音比他的动作还要温柔。
可他转过头怒视禁军,却眼神却冷厉冰凉。
禁军牙尉是有些眼力的,急忙带着人撤走,待他们走远,几个老宫女也终于赶上,搀扶起了仍旧战栗的长公主。
长公主抽泣了一会儿,再看周围,慢慢安定下来,再望着梁道玄,忽然开口:“姐姐也去,也去。”
沈宜愣了愣,看向梁道玄,又转回头,温柔哄劝:“好,也去。”
孝怀长公主这才愿意跟随宫人一并离开,走前还不住回头去看梁道玄:“爹爹,姐姐,都来,都来……”
待她走远,甬道上只剩下了梁道玄和沈宜。
“沈大人,春浅风劲,赶快回去加上衣衫。”梁道玄关心人总是很真诚的。
沈宜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谦柔:“国舅大人受惊了。今日是几个宫人看顾不当,让长公主殿下迷路行至此处,回去我定会处置。”
“长公主殿下才是受惊了,我倒是还好。”梁道玄这是实话,他不好多问宫中阴私,便也只好在此住口。
“太后慈怜,国舅大人若有疑问,待哪日请教太后。只是长公主如此,着实可怜,还请国舅大人勿要责怪。我还有事在身,不叨扰国舅大人回府了。”言毕,沈宜恭敬行礼,转身离去。
回承宁伯府的一路上,梁道玄都很凝重。
他当然没有受惊,但错愕却只多不少。长公主的模样大概已无医治的可能,却不知她是天生如此,还是经历了什么。
这些苦楚,真使人慨叹苍天漠然。
好在家总是温暖的。
姑母和姑丈一点没变,承宁伯府老宅骤然热闹起来,只是外人面前,这二位主人一向持重,姑母不苟言笑,姑丈崔函也仿佛身在军营要执行什么天大的军法,板着张脸,老宅里的仆从都很是战战兢兢。
一同抵达的,还有梁道玄的表嫂、崔鹤雍的妻子武兰缨,她总是家中最欢快的那个,自小便是如此。
武兰缨是自小让梁道玄一口一句兰缨姐姐叫大的,她因父亲战死,便寄养在承宁伯府,与崔鹤雍青梅竹马。二人感情甚笃,有了孩子后更胜从前,今日小别再会,武兰缨也因思念红了眼,家里没了她和梁道玄的笑声,顿时安静许多。
不过到了家宴时,大家便都放开了来,关上门,姑母梁惜月不住问梁道玄有没有受人排揎,太后待他如何的话,姑丈崔函卸下戎装,身形依旧魁梧如昨,可开口闭口都是要儿子同侄子慎之又慎,小心京中无处不在麻烦。
“天子脚下,就是这般繁华,天下京畿,就是半壁江山啊……”崔函的感慨不无道理,这里的权力错综交汇,梁道玄和崔鹤雍皆已领教。
“玄儿,你姑丈在家就一直同我念叨,仗着他早年在京中待过一段时日,要指点指点你,少喝点酒,一会儿你们去到书房,春夜里风还凉,别出去给风扑了头痛。”梁惜月在家宴将尽时说道,“雍儿,你爹也有几句话教训你呢,一道过去。你们兄弟好好同他讲两句体己话。”
谁知到了散席后,崔鹤雍的宝贝儿子哭着喊着死活不肯撒开攥着父亲衣襟的手,没有办法,崔函便说道:“你先回去,我同玄儿讲两句,反正老子教训儿子不必挑时候,你们小家先团圆团圆,该说的让玄儿再告诉你,不耽误。”
崔鹤雍只得抱着哭喊的孩子,与妻子一道回院。
这哭声,让梁道玄又想起了孝怀长公主。
姑丈与侄子二人走去已暖好的书斋。承宁伯府老宅由太【】祖赐下,十分考究,却也古老不好修缮,常年不住着人,冷清惯了,即便崔鹤雍打点了一个来月,还是显得过于清净。
“物是人非啊……我小时候就在这书斋里挨祖父的训,偷懒出去野,结果兵法读不透,胡编乱造答非所问。祖父动了大气,饭都不给吃,还拿军棍揍我。我爹这人最是心软,在外面哭求,气得老爷子一把甩出去个墨条,那可是拉得开百石硬功的力气,就那么砸在爹脑门上,爹晕了半日出去才清醒过来……”崔函已四十余岁,然而回忆起故去家人,眼中温热犹如回到了几十年前般青稚。
“不说这个了。”他不是爱听安慰的人,笑着拉梁道玄坐下,待人奉好解酒的茶汤,喝了口才道,“姑丈我小时候管你和你兄弟也是严苛,但你们比我当年强得多,听话懂事,你嘛不爱读书,可却乖得人人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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