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外戚再次伟大: 14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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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的机会,不惜以命相搏,意欲报仇。

    他大概是觉得,想报复殿试时禁军层层包围的太后太难,但是太后亲兄——当朝国舅梁道玄却是实打实跟着一众殿试考生走入宫禁,机会难得。

    这事最后坐实了其报复之意,人已死去,戮尸后结案。

    “此案已过十余年,不知还有何可查?”梅砚山质问梁道玄。

    “即便过去十余年,然而终究于禁内大逆,若有余党安在,谁知哪日不会再起波澜?若是再危及太后于陛下,在座诸位岂不万死难辞其咎?”

    梁道玄最会给事情上强度,其实他也知道,蒲公公养子行刺,多半也是觉得不能杀太后,杀太后的兄弟也是一种报复,然而他只是国舅,在宫中对他有所谋害,可以说实在谈不上什么值得今日一说的事情,但如若上升到对太后和皇帝的危虞,那便是天字第一号要事,谁也不能说什么。

    果然,梅砚山和姜熙都安静下来,有趣的是,姜熙的安静,伴随着一种古怪的神情。

    梁道玄心中冷笑,面上却平静:“前几个月,京郊西山慈定寺出了一个案子,寺内有位年长的和尚,法号法明,竟杀死寺内一年老火工沙弥,中京府办案缉拿其归案,三审后议定,却在其中发现证词有所蹊跷,于是交由刑部再审。原来法明和尚乃是慈定寺主持,火工沙弥却以其旧过要挟金银,其不堪扰,故而杀之。”

    这事细细听来,实在是不及一朝天子亲自过问,梅砚山已有不耐之意,谁知却瞥见身旁洛王姜熙,不知何时,已是面色惨白,全无血色。

    迟疑之际,梁道玄已唤出一人继续讲述。

    此人正是当年和梁道玄同榜的探花陆春和,如今他已是刑部员外郎,此刻朝前一步,全无了殿试那日的青涩,沉着向皇帝躬身而拜,才道:“秉明圣上,诸位大人,国舅所言属实,此人供词中承认,当年天候不利,水灾侵扰,各地入京举子无不造忧,幸得陛下与太后庇佑,赐住京郊佛寺,才得以安心功名,为朝尽忠。当年殿试行刺一案凶手蒲安寿,正是蒙恩暂住在慈定寺中。”

    当年,他也是住在慈定寺之一的考生,与蒲安寿颇为投契,一直以来,他都不知为何那样平和善意的一人,竟成了入宫行刺的凶手,今日,陆春和在此放声,心中感慨无限,却已是水落石出:“原来曾有人,与慈定寺主持法明私交,私会蒲安寿,唆使其忤逆行刺!”

    此言一出,殿内哗然,姜霖掩饰着心中的愤憎和快意,看着梅砚山一字一顿道:“朕想问梅宰执,不知涉及朕与母后安危之事,值不值得朕亲自跑一趟?”

    梅砚山不敢接话,此事他早已忘却,不知为何如今国舅和太后却翻出旧账。

    难道说……

    “当年蒲安寿确实因养父蒲公公落罪心怀怨怼,但所求不过是自己考取功名,差出事情原委,好报答养父恩养之情。谁知,法明主持却带着一个知晓当年事情的人,来到正在备考的蒲安寿所住斋房,以言语误导,扭曲实情,致使蒲安寿以太后为恨,怀揣恨意入宫,此事原本无人知晓,但天网恢恢,那日火工沙弥正为每个考生的斋房送炭火,无意得听,故屡屡要挟钱财,法明主持多年受胁,终忍无可忍杀之,这些都有供词,可作呈堂。”

    “唆使之人是谁?”

    梅砚山出言。他心中震动,事情已经完全不在掌握,岂止梁道玄竟准备如此万全。可见他们之意,这也不是临时起意的说辞。莫不是此案另有洞天?

    既然拿到此处说,又是皇帝和梁道玄的手笔,此人自然非比寻常。

    陆春和看向梅砚山,缓缓移动目光,转向了在他身边的洛王姜熙:“勾结法明和尚,唆使蒲安寿之人,正是洛王殿下的乳母施夫人。”

    第143章 兴会百感

    “现下禁军已将洛王府严封, 洛王有涉谋逆,事关重大,请陛下旨意,彻查此事。”

    梁道玄向姜霖拜言, 殿内鸦雀无声。

    梅砚山正欲开口, 却见徐照白不知何时, 已然跪下,自袖口取出一封信来,长稽:“臣请奏, 当朝宰辅梅砚山,通书洛王,因其与臣下有师生之谊,故拉拢交待, 兹事体大, 臣因恐不见圣颜, 今日圣上临朝, 臣则呈上,还望陛下明鉴。”

    梅砚山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自己最器重的弟子,将自己的手书,呈交给沈宜, 再由沈宜转交到小皇帝姜霖手中。

    梁道玄看着他,发现一个人的目光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起出千般变化,从愤怒到憎恨,再化作钦佩与悲伤, 最后,凝结出一种令人诧异的平静,犹如死亡提前降临。

    徐照白今日终于扬眉翻身, 而他,并没有得偿所愿的狰狞,与其说平静,倒不如说仿佛已在心中预演了无数遍此时今日。

    姜霖早知母亲和舅舅是如何神机妙算,但到了最后,他心中并没有得胜的狂喜,梅砚山从前待他,也如长辈,只是后来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一个即将亲政拥有权力的帝王,也总归不会再像孩童一样烂漫可爱,此时梅宰执正看着他,欣慰和绝望同时出现在衰老的面庞上,姜霖忽得难过,又忽得慨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不是梅砚山步步紧逼,他又何尝不能得到善始善终。

    舅舅曾经对他说过,权力仿佛暗潮,你以为自己乘风破浪,却不过是被其引逗,早已带至深渊之上。

    姜霖深吸一口气,再看一遍书信,拿出帝王在面对皇权挑战时应有的尊严:“朕襁褓之中登临大宝,尔等受先帝托命,却如此大胆,有辱先帝,辜负遗诏,行大逆之举,罪不容诛!来人!”

    接下来,便是无人哭求的沉默,紧张弥漫,这是姜霖人生中最沉重也最激烈的一次朝会,却在死一般的寂静中结束。

    ……

    “孝怀近些日子有些咳嗽,按道理还没到秋燥的时候,太医看了,说是有些肺空阴虚的缘故,霖儿虽然忙得也是日日两三更天才睡,但每日都去看看他姐姐,他也许像他父皇一般,在公主那里,才有些许平静。”

    “霖儿再有帝王的心胸,可内心,仍然眷恋亲情,梅砚山幼时也教他读书,他也亲近过,他的马术骑射更是姜熙手把手传授,告过先帝,斩了他们和党羽,到底霖儿还是有些怃伤。”

    梁珞迦在自己的寝殿内只穿家常的衣衫,她前几日去告了先帝陵,斋戒三天也哭了三天,回来虽没病,却还是有些疲倦,梅砚山与洛王姜熙一党证据确凿,定罪殒命,缺了两个辅政大臣,近日朝中自然事忙,她本要出面,谁知姜霖主动表示该他担当的时候,断不能再躲在后头,梁珞迦欣慰,但也有些伤感。

    “你我谋划,终究没有白费,只是后面还有后面的事。”她长长叹息。

    “洛王府,还是我去一趟吧。”

    梁道玄站起身来。

    “别,沈宜说他拿圣旨去就是了,你何苦……”梁珞迦急得起身伸手去拦,“你说霖儿重情,哥哥你又何尝不是,这些不该是你做的。”

    “该有了断的时刻,也绝不是我们推诿的时候,我就要离朝,让我给霖儿再备一些能做的铺垫吧。”

    梁道玄笑中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尽管一切尽在掌握,最近的变故,总让所有人心中不大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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