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王妃: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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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伊湄道:“比起洛阳是冷了些,不过图得清净。”

    岑璠嫣然轻笑,“打算什么时候大婚?”

    郑伊湄道:“临走的时候,父亲曾经派人送信于我,郑氏受崔氏一案牵连被盯得紧,我们想等局势定下来后再大婚,到时候请父亲来平城。”

    岑璠觉得这样也好,一门婚事若是能得到亲友的祝福,自然是再好不过。

    她道:“前些日去洛阳时我们去见了郑老家主,你放心,他的身子很好,几位郑氏公子也都在洛阳。”

    郑伊湄不由想到往年还在郑家时过年的情形。

    那时每年洛阳都会燃起璨亮烟火,上元节不去宫中,就会陪她去街上猜灯谜。

    在这平城有他,过年时他们去村子里买了爆竹桃符,一起做了团圆饭,但到底过年冷清了许多,

    可她也不后悔。

    她问道:“父亲还说了什么?”

    “郑家主说郑氏一切安好,让你莫要挂念,平城这里会冷到三月,让你多穿些衣裳。”

    郑伊湄静静笑了笑,“我想捎封信给父亲,还要劳烦皎皎帮我将信送到父亲手上。”

    岑璠点了点头,道:“郑家主同晋王殿下说了,等到过些年崔氏的风波过去了,就将你们调去离洛阳近些的地方。”

    “那便多谢殿下了。”

    岑璠微微低眼,看向腰间的玉佩,问道:“阿湄可同我说说这枚玉佩的事?”

    郑伊湄本不愿意提及此事,可一想想,此事已经过去多年,面前的人又是晋王妃,便也没再隐瞒,“皎皎可知道,杨氏满门被灭时,晋王的母亲投井而亡之事?”

    岑璠打听过晋王从前的事,知道一二,那位皇后曾杀了宫中的一位妃子,皇帝怀恨在心,却一直碍于杨氏的势力,不敢处置。

    那位皇后自请废后,又投井而亡,皇帝大怒,未将皇后葬在皇陵,连名号都不曾留下,直到晋王回来,杨氏平反,这位废后才得以恢复一个名号。

    郑伊湄道:“那时晋王被大内侍卫从宫中救出,父亲安排了人将晋王送出洛阳,与杨太尉汇合,当时不少势力都要杀杨氏之人,北上时两人便是遇上了追兵,好在是在郑氏的地盘,父亲派人救下晋王,封锁消息,为了混淆视听,暗中联系了朝中势力,声称在南边找到了晋王,杨氏坠崖而亡,要将晋王护送回宫。”

    “母亲当时带我在彭城探亲,我虽比晋王小了三岁,可晋王在冷宫多年,身形瘦弱,看上去也是相仿,父亲便让我假扮晋王,先分散那些人的兵力,以确保晋王和杨氏剩下的人能顺利逃往军镇,可那时境遇着实凶险,虽然有郑氏人暗中相护,我与母亲却也遭到了追杀,被逼至睢陵时,实在走投无路,母亲便将我放在了寄云寺中,自己和郑氏的人与那些人周旋…”

    郑伊湄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合上唇,没了声音。

    岑璠多少能察觉出来什么,也没再问下去。

    郑伊湄手紧了紧,却是坦然道:“后来晋王到了军镇,家里人来寻我,将我带下山去,那时我才知道,母亲在躲追兵时不幸摔下了山,过世了……”

    她的父亲那时专于朝政,听到母亲因此丧命,却也是大哭一场,消沉了许久,还有过辞官的念头。

    父亲这些年对他们几个母亲所出的子女都格外关照,特别是她,她能够感受到,父亲对她不仅仅是偏爱与宠溺,还有许多是愧疚……

    岑璠听后久久沉默,问道:“那你有怨过郑家主吗?”

    郑伊湄道:“长大后父亲将当年的真相告诉我时,也曾怨过一段时间,可却做不到一直怨下去。”

    岑璠忽然又想到,郑中书令那日说的话,说将来江山安定,便要退下来隐居。

    或许不仅是对女儿有愧,更是想到了曾经的夫人。

    可那是别人的父亲,她的父亲却不一样……

    她的父亲杀了她的母亲,还想杀了她,她应该怨,甚至应该恨。

    郑伊湄能看出她眼底的悲伤,她不再提及这些,转而问道:“皎皎身上的玉佩,可是彭城的亲人送的?”

    岑璠摇了摇头,“是晋王送的……”

    郑伊湄有一瞬的惊讶,可想想却也合乎情理。

    她送来的信中总说,晋王待她很好,她能看的出晋王对她的宠爱,否则便不会带她生辰来到这里。

    可她却也能在她的眼中看到寂寥。

    岑璠又说道:“我想同阿湄亲近,也不只是因为这块玉佩…”

    这句话说的极轻,郑伊湄愣住片刻,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外一声什么东西碰撞的声响。

    岑璠下意识向窗外望去,却随即听到一声猫叫声。

    一只花色的狸奴立在窗下,长大嘴打了个哈欠,再往远看便看到了屋檐下摇摇晃晃的灯笼。

    郑伊湄叹了口气,“这是寻简从村子里捡来的狸奴,性子还有些顽劣……”

    岑璠抬头看了看那摇摆的灯笼,不禁感叹,这狸奴倒是跳得高……

    郑伊湄走到窗前,叫了那只狸奴的名字,那狸奴便摇了摇尾巴,跳上窗。

    郑伊湄抱起那只狸奴,摸了摸它两只黑色的耳朵,轻声训斥了两句,抬头道:“皎皎若是在王府觉得无趣,何不也养一只狸奴,或者多描几幅丹青?”

    岑璠愣了愣,她平日里就不喜欢养这些会黏人的小东西,她连孩子都不想养……

    怕太黏她,又怕养不好。

    至于丹青,她不想再用母亲的名号画下去……

    郑伊湄似是知道她的顾虑,轻笑道;“皎皎的画之所以为世人所喜,并非全然是因为一个名号。”

    “若是皎皎不相信,大可以用自己的名号画,我相信总有一日皎皎自己的名号也能被人记住。”

    岑璠听后愣了一瞬,她看了看阿湄,又看了看她怀中的狸奴。

    那只狸奴瞪着双葡萄似的眼睛,冲她轻轻叫了一声,似是在应和自己主人说的话。

    岑璠笑了笑,“我考虑考虑。”

    她短时间内应当是出不了王府,除了教导珝儿读书之外,的确还可以有别的事可以做。

    阿湄说的对,她不一定要用母亲的名号来画,她可以有自己的名号,可以试着留下自己的名字。

    *

    两人在小院里用过午膳后,才返回平城。

    身旁晋王似是兴致一直不高,分明是同她过生辰,却一点笑脸都没有。

    不似平常一般同她动怒,似是整个人没有精神,死寂得让人难以忽视。

    她知道他讨厌她与那两人相处,可也应当不至于如此反应才对。

    岑璠忍不住问道:“殿下怎么了?”

    元衡只侧开眼看向她,“没怎么。”

    岑璠半信半疑,却也不想再多问。

    车驶出村外,还未到平城,他却是冷不丁又问道:“王妃可是一直在怨本王?从本王同你第一次欢好那日起,心里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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