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驯养幼年自己: 20、【增16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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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琮醒得比往常早。

    窗外半明半暗,像谁用钝刀划开的云层,洒下来一点廉价得像赊来的光。

    他低头,西泽尔的手还搭在自己腰上,骨节分明,锁得死紧,裴琮慢吞吞地眨了下眼,低头看他。

    睡着的时候,倒是比醒着乖觉。

    醒着的时候永远拿冷冰冰又警惕的眼神看他,什么事情都想瞒着他,感觉随时能捅他一刀。

    裴琮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熟练地从那条胳膊里抽出来身来,脚步没声地走到一边开始收拾昨晚散落一地的东西。

    屋里还残着淡淡的药香。

    自从大风暴后,西泽尔和他就搬进了无主之地最大的住处。

    昨晚西泽尔非得上药,他嫌烦,硬是不想让西泽尔碰,动作大了点,不小心就打碎了那瓶高价修复剂。

    西泽尔的脸色,立马肉眼可见地沉下去。

    裴琮本来是真烦,瞧见他这副表情,倒是生出点心虚来。

    一种被西泽尔阴着眼看一眼就想顺毛哄的病,裴琮感觉自己被练出了条件反射。

    他舌尖顶了下腮,叹了口气,半坐起来,靠在床头,被子撩开,朝西泽尔伸了伸手:“过来。”

    西泽尔抬眼,目光沉得随时要咬人,半晌,才像被那句话钩住了似的,慢慢走过来。

    西泽尔越来越经常频繁触碰他,一起睡多了摸多了,反而有点脱敏,不再那么想躲着。

    裴琮把地上的衣服拎起来,顺手把他俩的随身物品整理好。

    直到手指无意间摸到个残破的id终端,里面插入了一张真正的、联邦数据库里有记录的id卡。

    上面印着的的名字是“西泽尔”。

    是那个之前被西泽尔杀掉的小队领头。

    裴琮心头轻轻一跳。

    指尖在卡面上缓慢摩挲,打量着卡片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轻微的呼吸声。

    “看什么呢?”

    裴琮指尖一抖,那卡边锋利,直接磕在地板边缘,屏幕像是被震了一下,亮了。

    原本该是身份数据的屏幕,却弹出了一段残存影像。

    夜色昏暗,监控画面抖动,噪点密布。

    镜头勉强捕捉到一地的残肢断骨。

    血液不是洒,而是堆积成了泥潭,肢体被切割得像机械零件,骨头和肉混在一起,散落得没有章法。

    画面粗粝,依稀还能看清一个少年站在废墟中央,半张脸血迹斑驳,神色平静,如同厉鬼。

    那种令人窒息的、从深渊里缓缓涌出的沉默,像有无数细小的触手,轻轻拂过屏幕,抚过旁观者的后颈。

    让人浑身发毛。

    镜头震动,偶尔捕捉到几句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那声音像被水泡过,破碎、低哑、含混不清。

    西泽尔的步伐没有声音,镜头捕捉到他那种极度非人类的行走方式,步伐极轻,膝盖微弯,脊背微微低垂,身体重心下沉,宛如伏行的爬行动物。

    每一步落下,地上的血水都会微微漾开,漾出诡异的涟漪,像是怪物在地底蠕动。

    接着,一声枪响,画面彻底黑掉。

    影像断断续续,一帧一帧卡顿,但仍旧能看出西泽尔不同于平常的扭曲性格,和粘腻血腥的倾向。

    西泽尔不知何时醒了,靠坐在床头,眼神沉沉地盯着裴琮手里的卡。

    他后颈的汗毛几乎是本能地竖起来。

    这段视频,如果再多放一秒,他的重度污染和彻底失控的样子就会被发现。

    差一点,差那么一秒,他的基因秘密就全摊在裴琮面前。

    裴琮指尖还搭在桌子边缘。

    不是震惊,不是恐惧,只是单纯地欣赏,像刚被谁逼着看完一场无聊又血腥的电影。

    裴琮看着黑掉的屏幕,心里没起一丝波澜,甚至有种“就这样吗”的感觉。

    这路他来时走得比这更脏更恶心,连个鬼影都没给自己留,有多疯,多扭曲,多不像人?

    又不是没见过。

    世界本来就这么个德行,人类只是披着皮的牲口。

    裴琮把卡片丢回桌上。

    录像里那点仇恨、杀戮、彻底失控的恶意,说白了,不过就是他早八百年前已经麻了的东西。

    他站起身,走回床边。

    西泽尔靠在床头,背脊紧绷,眼神低垂,被发现了秘密的野兽,连呼吸都在等着他的反应。

    裴琮看了一眼,失笑。

    他是真觉得好笑。

    即想用这段视频试探自己,又害怕自己真看全部真相后厌恶他,居然还刻意跳过了那些最极端的地方,删删改改才偷摸放到他面前。

    挺可爱的其实。

    裴琮走过去,毫无犹豫地抬手,把人后颈一把捞过来,手法熟稔,力度刚好,有点漫不经心的亲昵。

    语气轻飘飘的:“收起来吧,西泽尔这名字挺好的,别改了。”

    在裴琮眼里,西泽尔就算从头到脚都是血,是条彻底觉醒的怪物,那又如何?

    不过都是他来时的路。

    他见惯了,觉得很好,很顺眼。

    西泽尔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像是对裴琮的反应非常满意。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裴琮想,别以为他没看出来,这是西泽尔故意掉在他面前的。

    这么敏感多疑,蛇类基因本性如此。需要无条件一直付出,还得哄着才行。

    空气里还残着录像停掉后的冷意,两个人下床各自穿衣服准备出门。

    西泽尔眉眼低垂,突然冷不丁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地冒出一句:

    “真正的西泽尔,是个蛞蝓基因污染者。”

    “黏糊糊的,长得很恶心。”

    裴琮没反应过来。

    他正弯着腰帮西泽尔把外套拢好,动作随意,听见这话只挑了下眉,头也没抬道:

    “那是确实挺恶心。”

    “还是咱们蛇类基因比较酷。”

    话落,西泽尔指尖顿了顿,眼里那点死水似的阴沉荡开涟漪。

    这点情绪变化,裴琮压根没放在心上。

    等裴琮起身,把西泽尔送出门,顺手把卡片丢回抽屉,才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顿了两秒,低头笑了一声,骂了句:“操。”

    他终于反应过来,西泽尔好像单纯因为自己随口夸了真西泽尔的名字,才在这里阴着脸吃醋。

    出了裴琮房间,关上门的那一瞬西泽尔就把自己重新打磨得冷冰冰的,眉眼沉静,眼底毫无温度。

    楼道很长,风灌进来,卷起灰尘。

    裴琮的声音还停留在他耳后,懒洋洋的笑意:“还是蛇比较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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