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当年追妻记事簿: 9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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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具则是一套相当顺应季节的冬青釉冰裂纹,颜色仿若碧水洗过的天空,极美,配着八瓣葵形的金丝楠木茶托,光侍茶的丫鬟就有三名。

    这一顿茶总花费足够底层一家五口一年的嚼用。

    程氏挥了挥手,丫鬟们双手交叠身前欠身退下,退到了主子大声召唤能听见的地方即可。

    这是有话要说。

    黄时雨便亲自侍茶,为婆母斟上一杯。

    程氏柔声问:“梅娘,阿珣待你可好?”

    黄时雨温声回:“体贴温柔,阿珣非常照顾我。”

    程氏沉吟道:“那你可曾想过他心底也有沉重难言的压力,关系着整个简府。”

    黄时雨字斟句酌一番,“梅娘愚笨,还请您明示……”

    “上个月济恩寺梨树林的劫难时不时提醒我,倘若阿珣有个好歹,咱们宣道坊简府就结束了。”程氏淡淡道。

    简府是琅琊简氏的产业不是外姓女子的。

    没有阿珣,天下之大再无婆媳容身之地。

    不管去哪儿皆是寄人篱下。

    也就琅琊简氏门风清正,没有闹出族人相残争夺家业的丑事,但前提得是简珣活着,活着才会有安国公不遗余力的维护,没有简珣的话,有一个姓简的子嗣也行。

    否则,任何人都能理直气壮夺走一切。

    这便是上至权贵下至百姓不惜一切也要有个儿子的缘故。

    实在生不出的宁愿过继,以百年后家业拱手他人为代价,谋求活人有片瓦遮身。

    子嗣之重不仅关系血脉更关系着寡母孀妇的命。

    亦是时下世情。

    黄时雨点了点头,婆母没有骗她。

    程氏幽幽道:“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发生那种事,却也不得不给咱们留个退路,你,能理解我吗?”

    “我,理解。”黄时雨抿了抿唇。

    那就好。程氏非常清楚黄时雨的品性,这是个好孩子。

    “你先调理着,机缘到了说不准今年就能怀上,若天意非要蹉跎,明年,你可接受阿珣纳房良妾?”

    这种事哪有她接不接受的资格,黄时雨和顺道:“一切全凭娘做主。”

    “你是个懂事的,我不亏待你,定然担保你做个光鲜体面的正室,谁都不能越过去。孩子将来记在你名下,自己养或是交给我,由你拿主意,不论哪一种,他此生只会认你为母。”程氏打量着黄时雨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阿珣的想法,他有没有对你说?”

    黄时雨怔了怔,连忙摇头,“没有。”

    程氏叹道:“他最疼你,怕是不忍心,总想着再等等,万一你怀上了呢。今儿我来做坏人,提前告知了你,若是有什么不满便对我不满吧。”

    这话就严重了,黄时雨起身屈膝欠身道:“儿媳不敢。”

    程氏将她扶起,拉着她的手引坐自己身边,“那是最坏的一步,只要你今年怀上,兴许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以我对阿珣的了解,他早对你用了心,妾不妾的有什么要紧,谁也分不走你半分宠爱。”

    黄时雨思索片刻,迎上了程氏的眸子,“娘,您与阿珣的想法我理解,我尊重你们的决定。”

    纳妾也好生子也罢,时下有余钱的男人都要做的事,简珣没理由不做。

    况且他是真需要一名子嗣庇佑寡母保住门庭基业。

    目光是澄澈温和的,声音是郑重其事的。

    程氏清楚地看见了黄时雨的真诚。

    是个清澈见底的人,没有半分虚伪。

    阿珣把她养得真好。

    被深爱着,所以充满底气。

    否则,该如何解释那近乎凉薄的冷静。

    程氏允许她哭泣、抱怨、恐惧,也会好好地安慰她,许诺更多好处,可她偏偏自持令人齿冷。

    婆母的神情复杂难辨,黄时雨心头咯噔,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三更天,月上深空,弯弯的娥眉新月,犹如梅娘含笑的眉眼。简珣婉拒了叶府的留宿,匆匆赶回家中。

    可惜还是不够早,梅娘早就歇下了。

    考虑她正在月事中,疲乏嗜睡,自己贸然爬上床定会扰了她清梦,而且他饮了酒,有味道,不能熏了她,便在书房沐浴更衣,歇息一晚。

    日子还得照常过,黄时雨整顿精神上衙,眼下头等大事莫过于初六静贵妃的肖像。

    攸关仕途!

    贵人肖像须在细绢描绘。

    唯有绢才能呈现笔墨细微之处的幽妙与美感,笔痕既能如刀刻般清晰了然,亦可朦胧若轻纱,非熟宣所能及。

    伴随极致美感而来的是极高的画技要求,普通画师,经验粗浅,通常难以掌握墨色的自然运转。

    此外,绢的装裱难度比画更难,格外考验裱画师的功力。

    不过无需黄时雨操心,画署有的是大裱画师。

    她的天赋恰是墨色运笔,天生就是在绢上作画的料,简直是老天爷追着赏饭。也正因如此,才得到了诸多前辈赏识,但天赋只是让她在这条路上走的比普通人快,却不代表能快过几十年积累的前辈。

    所以她一刻也不得闲,潜心钻研,积累经验与技巧。

    闻道芝仔细翻看黄时雨临摹的两幅肖像,总体来说没啥问题,唔,保住了画魁的名声。

    倘若再精进定会受益无穷。

    二人在画署雕琢技艺,时间过得飞快。

    又连续翻过两日,明儿便是黄时雨进宫侍奉静贵妃的日子,闻道芝盘算几番,终于下定决心带她出了画署。

    “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儿?”黄时雨茫然不解。

    “去画阁。” 闻道芝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低调些。”

    黄时雨眨动的睫毛间全是惊疑。

    “我好说歹说才劝闻遇教你半天,结果他还真就只教半天,忒不近人情了。那咱们脸皮干脆放厚了些,他不理咱们,咱们直接找他,再蹭个半天,明儿进宫底气岂不是更足!”闻道芝抬了抬眉。

    “这不大好吧,咱们连拜帖也没送,”黄时雨不大情愿的,劝阻道,“如此贸贸然,万一小闻大人责备起来……”

    必然只责备她,闻大人倒是可以高枕无忧。

    闻道芝瞅着她那一脸怕事的怂样,没好气道:“责备我担着,你不必理会。”

    黄时雨只好应承,不应承也没法儿,总不能跳下马车吧。

    再次造访画阁,穿过三进的院子,又穿过后罩房的甬道,径直进了后花园。

    园中风景独秀,传统的江南布局,分布着错落有致的楼舍房屋,二人一路畅行无阻,照旧走到上回最大的那间厅堂。

    老管事显然未料才隔了几日闻大人又要打秋风。

    迟早打闭阁喽。

    闻道芝也知自己素日是个什么德行,恐引起误会,连忙道:“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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