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乱逐春生: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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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低了声音,“早晚的事儿,跟你说,这可是他的心上人。”

    琥珀难以置信,“简少爷竟连这种私事都告诉你。”

    黄时雨不以为意道:“这有啥,他不也知道我的,你忘了嘛,被他瞧见裴盛养外室那回,若非他安慰,我都感觉自己能憋屈死呢。”

    琥珀欲言又止。

    嗫嚅半晌才轻轻道:“那次……你们在车厢就是说了这些吗?”

    倒也说了不少交心话,黄时雨回忆着。

    关于简珣被退亲这么丢脸的事,她并未说给琥珀听。

    调侃朋友可以,但不能把他最不光彩的当谈资。

    日西时分,黄时雨才堪堪赶到家。

    琥珀和杜叔搬花盆。

    她则扫了扫裙摆和袖端,径直去书房给阿爹请安并交代了五十银子一分不剩。

    期间也提到过简珣,大意是两个人在妆盛阁偶遇,简珣乐于助人帮她搬花盆。

    黄秀才淡淡“嗯”一声,脸上并无疼惜银钱之色,思忖片刻,才语重心长道:“梅娘,多向琥珀学学规矩,今后见着简少爷莫要再没大没小,他再宠你,你也不能真的不敬他。”

    黄晚晴已经在背后全都抖落给黄秀才:初七那日,简少爷不过和和气气与梅娘说笑两句,梅娘便赌狠撂脸色打人,我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就连登车梅娘也抢先,全然不知退让,跟个少奶奶似的,简少爷亲自搀扶她,她又拉着个脸。若非简少爷隐忍再三,怕是都懒得再与咱们家来往。

    她的话多半是夸大其词和臆想,怎么埋汰黄时雨怎么说。

    黄秀才自然不会全信,毕竟听起来过于离谱,但对梅娘的行径也不是一无所知。

    打小,她就压着简珣一头,要往东简珣陪她往东,要往西简珣陪她往西,玩着玩着免不了有着恼的时候,简家那小子竟也十分耐心地坐在旁边看她咧嘴哭。

    一开始他也不懂去哄,后来突然开了窍,看见梅娘哭就歪着小脑袋主动搭话,分她些零嘴逗她开心。

    两小儿能快快乐乐相处一年,期间也有黄秀才的故意纵容。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预感到了某种走向吧。

    只不过预料陡然成真,多少还是恍若发梦。

    主要是没想过简珣如此直接,雷厉风行。

    这厢黄时雨被阿爹的“宠”字用法惊到心神不宁,感觉怪异,又说不出个具体所以然。

    但却不得不正视一件事——原来在大家心里,简允璋对她那样的好。

    不止阿爹认为,琥珀柳儿也透露过,但琥珀通常是为了提醒她,令她时刻提防男子的殷勤。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不算小人行径而是君子立世根本。

    黄时雨确实也防着,实践发现简珣不堪一击,就益发自大,不将他放在眼中,以为自己能与他比划一二。

    许是潜意识里早就默认了简珣不会伤害她。

    有他在的地方,她就没受过委屈。

    黄时雨暗下决心,来日飞黄腾达定要报答他。

    四季十二花册终于在简夫人生辰前一日完工,黄时雨得意地欣赏自己的第一本设色,又仔细重新整理一番,按照四季顺序排列成册,最后以茧绸包裹,郑重其事地交予琥珀送去简家。

    这可是个顶顶美差。

    没过多久琥珀归来复命,乐不可支展示手里的金瓜子。

    天老爷!

    简珣打赏人竟用金瓜子。

    琥珀欣然道:“简府到处张灯结彩,可气派啦,素秋同我说为了给夫人攒福气,近几日的赏钱全是金瓜子。”

    黄时雨暗羡不已,若非碍于规矩,她都想亲自去送了,送一百趟也不嫌累……

    琥珀笑眯眯道:“除了这个,简少爷还命人送来一筐灵隐寺的甜栗,等会子烤熟,我给你剥。”

    黄时雨转羡为喜,上回尝鲜还是五年前,也是简珣送她的。

    犹记灵隐寺的甜栗,色如蜜珀,香若莲房,不仅仅在泽禾出名,每年成熟之际,甚至还有不少外地人过来求购。

    当年阿爹可是出了三倍的价也没能定上,今年直接收到了简家送来的一大筐。

    琥珀又道:“简少爷说甜栗吃多了不易克化,特特叮嘱我劝你少食多次。”

    黄时雨的脸就红了,谁要他多事。

    当年没见过世面,年纪小且还不知羞,她趴在学馆的窗子外边,简珣剥一颗她就张嘴吃一颗。

    不知不觉吃光了他随身携带的一荷包。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馋丫头,没有了,明儿我再带给你。”

    结果当晚她就肚子痛地吃不下任何东西,连续喝了三日小儿克化的方子才缓过来。

    竟被简珣记到现在。

    丢脸的旧事被重提,黄时雨误以为简珣故意揶揄自己,又羞又气。

    第30章 理清

    殊不知关于甜栗的叮嘱,简珣本意就是字面意思。

    是真怕她再不克化,一碗接一碗地喝苦药。

    喂撑她那件事对他而言是一场噩梦。

    初八那日,宋鸢紧随其后提前溜出妆盛阁的二楼。

    简欣兰暗忖表兄妹嫌自己碍事呢,不过年轻人都这样,不见了天天想,见着了又碰不着,可不干着急。

    珣哥儿比鸢娘靠谱,况且鸢娘也是个令人放心的孩子,那就装个糊涂翁,予他们些说话的空间吧。

    简欣兰吩咐仆妇丫鬟们看好五小姐,便与妆娘研究发髻。

    宋鸢先是去了花园,询问离得最近的一名妆盛阁仆婢简少爷在哪儿?

    仆婢回方才帮一个姑娘搬花盆,才离开没多久。

    宋鸢脑中警钟嗡鸣,不动声色跟了过去,果见简珣帮的姑娘不是旁人,正是邻家俏妹妹。

    她心里冷哼,回去的路上始终有些怏怏,不想搭理阿珣。

    简珣本来话也不多,没有宋鸢缠闹,就更说不了两句,以至车厢沉默涌动。

    连简欣兰都察觉到不对劲。

    然而观察简珣神色,又全无异常。

    他并不知宋鸢在生气。

    接下来几日简珣都在读书练剑,甚少去清苑,一则是真的忙;二则如今阿娘身边多了一个表妹走动,自己不便频繁过去了。

    至十一日,简珣向阿娘献十二花册方踏进清苑,宋鸢正闷闷不乐凭栏望着几丛绿竹发呆。

    她生得极美,穿着柔软纤薄的衫裙,层层叠叠,微风吹拂勾勒一片美好少女之态。

    要说这宋鸢,委实时运不济,恰逢肃王最无心姻缘大事之际,否则落不落选还真难说得准。

    宋鸢无意中回眸发现了简珣,立时哼一声,又横了他一眼。

    “我又哪里得罪你了?”简珣后知后觉地问。

    宋鸢在袖子里狠狠掐着自己手心,委委屈屈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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