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九万场雪: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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胞兄,可真待他进了大帐才发现,自己刚才绞尽脑汁编的瞎话现下却完全派不上用场。

    无他,乃因帐中另有“奇人”。

    只见沮渠玄山座下布设食案一张,案后坐了个粗服百姓,样貌倒是周正,举止却十分粗鄙。此刻那人左手胡饼右手羊肉,正在大快朵颐,边吃还边嚷嚷着:“待小民去了姑臧,肯定日日给大王您烧高香!”

    口中食物残渣随着他的话语碎碎溅出,沮渠青川一看便忍不住皱眉。

    帐内上座的沮渠玄山见弟弟来了,大声笑道:“青流儿,你看看咱们捡了什么。”

    “这是……”沮渠青川问。

    那人一见军帐内来了位如此气质华贵之人,赶忙扔下手中羊腿和胡饼,弓背哈腰谄笑道:“小民姓孙名坎,乡里人都管小民叫孙老三。”

    沮渠青川一脸莫名其妙,扭头看向河西王:“大王,此人来路不明……”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孙老三吆喝着打断了:“哎哎哎,贵人可不能这么说!咱可不是来路不明。”

    沮渠玄山冷冷一哂,指着孙老三道:“告诉征远大将军,你究竟是何人。”

    孙老三难得挺直了腰板,得意洋洋道:“贵人您不知道吧,小民可不是来路不明之人,小民是城里那女将军她爷,亲爷,嫡亲嫡亲的!”

    沮渠青川倏地愣住,城里的女将军……这么说便应是婉仪将军云常宁了。

    “胡言乱语!”想到那人,他怒斥道,“你姓孙,她姓云,你是她父亲?”

    孙老三被他一呵斥,立马哎哟呀啊地开始哭嚎:

    “贵人您有所不知啊,当年是那姓云的抢了我闺女!他还让我闺女跟他姓,害我自此无依无靠,孤苦伶仃!那姓云的就是个混账王八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看着孙老三当众撒村发野,上座的沮渠玄山却没有丝毫反感,他将那只泛着冷光的独眼从孙老三身上移向胞弟,揶揄地问:“如何?是不是捡了个有来头的?那婉仪将军是个不识相的东西,想不到她父亲倒是很明理。”

    说完这话,沮渠玄山扬声喊道:“来人,带他下去,好吃好喝莫怠慢了。”

    孙老三一听这话高兴坏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民跪谢大王!孙红纱那贱妮子,小民一定帮您收拾她!”

    又是骂女儿又是夸自己,孙老三口沫横飞喋喋不休,就连侍兵带他出帐的时候,他都还在不停地絮叨着:“那个不孝种!贱骨头!还敢骗老子,非要把老子关在城里,说什么凉州君能救百姓,出城就得死。去她娘的!看我怎么收拾她!”

    待得孙老三离开,沮渠青川压下心头厌恶,郑重地说:“大王,此人满口胡言乱语,留他在大营,恐有隐患。

    璍 ”

    沮渠玄山却摆摆手,道:“你可知他是如何被捉到的?便是昨天夜里,他被人从城头用个竹筐子放下来。青流儿,你最是心思缜密,你想想看,李凉州将所有城门都布置了重重守军,此人若非身份特殊,怎么出得了城。”

    “您就不怕他是那女将军送来的细作?”

    沮渠玄山乐得拊掌大笑:“就他那副腌臜模样,细作?绝无可能。况且,孤也只打算暂时留着他,拿他在咱们手中,岂不是便拿住了那女将军的把柄?她还能放任其父落入敌营而不管不顾?你莫忘了,汉人最是虚情假意。”

    “那便让人盯紧他,切莫在营内乱跑。”沮渠青川想了想,应道。

    “这是自然。”

    就在沮渠青川松了口气,以为诸事皆已谈罢的时候,却听河西王忽地冷下嗓音问他:

    “青流儿,昨天夜里你去哪了?”

    第107章 盲龟浮木(3) 十指交扣,肌肤相亲……

    这疑问就如一声炸雷响于耳畔,将沮渠青川心底的惊惶转瞬掀上九重天。

    适才来军帐的路上他编了一堆瞎话,可来了之后被孙老三那样打岔,顿觉自己编的瞎话就跟孙老三一样没眼见,说出来反而于己不利。

    “昨夜你不在营中,去哪儿了?”

    沮渠玄山用他那只独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胞弟,猜忌如箭矢般穷追不舍。

    没办法,沮渠青川干脆把心一横,决定剑走偏锋。

    “大王可还记得被您打发到敦煌的林所浩?”

    沮渠玄山目露疑惑:“林瀚?提他做什么?”

    “此人眼下被困城内,臣以为,李凉州知道他是我们的人,必然不会让他活着,所以便想去查探一二。臣之所以夤夜出营,是不愿惊动太多人,以免扰乱士气。”

    胞兄面露了然笑意:“你是想去瞧一瞧,他的人头是否已被挂上城楼?”

    胞弟赶紧就坡下驴:“正是。”

    谁知沮渠玄山却蓦地敛了笑容,寒声说:“孤一直没弄明白,你跟林所浩家那小子交情不错,却又如此厌恨其父,究竟是什么道理?青流儿,你不觉得这很令人疑惑?”

    一股戾气泰山压顶般袭来,沮渠青川努力让自己稳住心神。

    “大王有所不知,林所浩那个小儿子,并非什么只会穿针引线的无用之人……他亲手杀了自己的血亲。”

    果然如他所料,对于血腥之事如同野兽般敏感的沮渠玄山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语气中是掩不住的亢奋:“竟有此事?!”

    “此乃臣亲眼所见。不仅如此,他还试图对其父痛下毒手。林所浩毕竟是国子博士,臣担心他父子相残,于大王声名不利,这才说林所浩得罪了臣,将那二人皆打发走。”沮渠青川这一番话说得是虚虚实实真假参半。

    沮渠玄山阴恻恻地问:“你既然知道林家那小子为人阴毒,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沮渠青川叩拜在地:“求大王赎罪。他是臣之小友,臣不忍心。”

    “哼!尽是些妇人之仁!昨夜可有看到林所浩尸身?”

    “臣从洪范门一路潜至阳禾门,皆不曾见到,故而臣推测他应该还活着,许是被李凉州软禁了。”

    话说到这儿,沮渠玄山赶苍蝇似的抬手在眼前赶了赶,道:“罢了,不提那老东西了,孤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件事。”

    略作停顿,河西王面上浮起一丝狞狰笑意:“孤仔细想过了,你说得没错,孙子兵法言:不战而屈人之兵,乃善之善者。于是孤冥思苦想,想出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昨夜已让成勇去办了。唉,可惜你不在,孤原想让你去办的。”

    听得出来,他这话是发自内心替胞弟感到遗憾。

    沮渠青川看着胞兄面上那抹恶狠狠的笑容,只觉心头惊乍。正要开口问究竟是什么法子,就见沮渠成勇从帐外进来,禀道:“大王,礼物已备妥。”

    沮渠玄山斜着眼看向胞弟:“孤给李凉州准备了一份厚礼。”

    “厚礼?是……”沮渠青川心头不祥之感愈甚。

    “别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现下时辰尚早,让李凉州躺在他那红罗软帐中再消磨片刻,待日头高升,城中蝼蚁都睡醒的时候,咱们就把这份厚礼送进去。届时,恐怕人人都会为孤之慷慨所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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