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醉春风: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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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祖母也不是不知道亲事最好双方你情我愿这个道理。

    一炷香后,虞兰芝从元香堂离开,含烟眉皱紧,手里攥着陆宜洲的元宵节邀帖。

    每个节气,他都不会放过她,总要拉她出来溜一圈。

    祖母命虞兰芝好生收拾,彼此温存感情才能升温,分别了数十日,是该多陪陪未婚夫,维系一番。

    明明都是亲生的,为什么差别这么大?虞兰芝垂眸盯着手里的帖子。

    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感知自己和阿娘不为祖母喜爱。祖母同她们母女讲话的眉头都会不自觉微蹙,笑意从未真正到达眼底,透着高高在上的冰冷。

    在祖母眼里,她之所以未能继承阿爹一半的顶级好容貌,就是阿娘的罪过,是商户出生的阿娘污染了几代耕读传家的濛洲虞氏。

    可虞家往上数数,不也有一个卖油郎祖宗么……

    年幼的虞兰芝不知如何表达,现在了然了,却不敢表达。

    祖母对琼娘只会说:“莫要太惯着唐家小子,他的帖子三次应两次即可。”

    而她,但凡怠慢了陆宜洲,祖母都会让她脱层皮。

    在这场亲事里,虞兰芝好像任何事都没有做主的权力,并且一直逆来顺受。

    等她想明白,赫然发现陆宜洲的帖子已经被她狠狠踩在脚下。

    第26章 第26章这么舒服,你不喜欢吗?……

    谁说啥也不能做主的!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虞兰芝的叛逆情绪在元宵节彻底表现出来。

    这日,在田妈妈一声声的催促中,她不紧不慢,拖拖拉拉换好新衣裙。

    “娘子,洲公子已经等候多时,慢一点倒也没什么,可您这,拖了半个时辰,实在说不过去呢。”田妈妈火急火燎的。

    虞兰芝慢吞吞走出寝卧,慢吞吞道:“就来了。”

    不是喜欢拖着她遛弯么,耐心等着吧。

    虞兰芝朝春樱使个眼色,待妆娘和春樱打招呼之际,头一低冲出去,素面朝天直奔府门。

    “娘子,娘子,您还没涂胭脂呢!”

    “好娘子,让奴婢给您描两笔吧,保证锦上添花。”

    “娘子,娘子,祖宗欸!”

    身后远远传来田妈妈和妆娘压着嗓子的惊呼。

    虞兰芝置若罔闻。

    府门外,拴马石附近停着两辆马车,前面那辆深色的,十分敞阔。

    陆宜洲正在车上把玩尾戒,就见一片海棠红绫石榴裙闪进来,裙摆的苏绣仿佛真的花儿,随着虞兰芝气势汹汹的步子摇曳。

    她漂亮的小脑袋挽着同心髻,后脑勺垂下的朱砂红丝绦系成一朵双环结,说不出的动人。丝绦垂顺,蜿蜒在她的腰窝上,她竟视他如无物,大咧咧背对他,撅着腰冲外面的仆婢做鬼脸。

    “春樱,快上车,莫要搭理她们。”她两只小手拢成喇叭的形状。

    “就来了!”春樱中气十足,跳上后面一辆车。

    “再不转回来坐端正,我就打你、屁、股。”陆宜洲扬一扬眉。

    虞兰芝一凛,单手捂着臀,猛然扭正了身子。

    陆宜洲眨眨眼,有愉悦溢出双眸,看上去特别单纯善良,可惜虞兰芝不会再上当。

    因为她见过了他凶狠的模样,在她骂他恶心那瞬间,凉凉的,眼睛微眯,带着点孩子气的唇角紧抿,抿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整张表情像是要吃掉她。

    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五十天。”陆宜洲苦恼道。

    虞兰芝戒备地问:“什么五十天?”

    “我们,五十天没见面,你做的杏仁酥我都吃光了。”

    “你就不怕我下毒?”

    陆宜洲乐了,笑嘻嘻道:“你舍不得。”

    虞兰芝:“……”

    陆宜洲凑过来,歪头仔细打量着她,“你不想过好日子吗?没有人会跟好日子过不去对不对?你喜欢的,我都给你买,你舍不得我死。因为,就算我死了,你也嫁不成梁元序。”

    虞兰芝抬手捂住他的嘴,“住口啊,你再口无遮拦拿我的事情说嘴,我就……就撕烂你的嘴。”

    陆宜洲滚烫的唇亲亲她柔嫩的手指,眼巴巴道:“知

    道了,知道了。”

    另一只手比划个封口的动作。

    明明上一次吵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欢而散,为何陆宜洲总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样突然温顺的他,让她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虞兰芝抽回手,扭过头,粉腮微鼓。

    陆宜洲抿笑。

    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动手动脚。

    时下元宵节看花灯走百病,许多女子成群结队过桥登城,祈求健康平安。

    走百病的人一般为妇女孩童和老人,不过这一天也是元宵节,便会出现一些郎君陪伴小娘子而行的盛况。

    虞兰芝心念动,不等她开口,陆宜洲已命停车,率先一步下车,复又轻扶神情明显开朗的她。

    她总是容易被新鲜的、愉快的事物转移注意力,然后就忘了生气。

    待虞兰芝意识到不对劲,赫然发现人群中唯一认识的人只有陆宜洲。

    “我的春樱呢……?”她张大了眼睛,一直以来习惯抬眼春樱就在可视范围。

    “与我的人在一起,不会丢,我保证!”陆宜洲笑吟吟牵起她的手,越走越快,虞兰芝得小跑着才能追上,想甩都甩不掉。

    陆宜洲牵她穿过如织人潮,沿河向东而去,岸上张灯结彩,鼓乐笙歌,岸下河水汤汤,花船流连,不时飘来动人的琵琶声。

    一片国泰民安的喧闹。

    没有人知道在这喧闹的前一日,曲水河畔血流成河,卑然细作逃跑不迭跃入滚滚浪涛中,军机营丢失的十匹卑然马去向成谜。

    那原本是凛王用来中饱私囊的一块肥肉,不等尝一口便被人黑吃黑,如今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军机营和大理寺查到他头上,说都说不清。

    独公的尸体半个月前就被发现,一刀封喉,凶手极其冷酷,手段干净利落。

    ……

    走了一段距离,虞兰芝右手提着两盏螃蟹灯,陆宜洲右手牵着她,左手提着两盏她吵着非买不可的小狗灯。

    陆宜洲道:“不能再买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拿不开。”

    “你别抓我手,咱俩至少还能再拎四盏。”

    “傻瓜,我不抓好,拍花子一盏灯便能把你骗走。”

    “你才是傻瓜。”

    虞兰芝可不傻,回头望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自己的人,只能心有不甘被他握在手心。

    他的手掌比她大了一圈,包住她,虞兰芝放下兜帽,有点热,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怯,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的左手并不反感越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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