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生西南[年代]: 23、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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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我婉言,什么徐小姐徐小姐,太生分了!”

    周立行摸了摸衣服,好险只是戳了个小洞,他看看徐小姐,再看脸色又黑又红又尴尬的冯争鸣,恍然大悟。

    “这是,帮情郎出气?”周立行忍不住打趣。

    徐婉言一听,不恼反喜,立即笑起来,语气轻快了许多,“还不是你太拗了,不跟争鸣好好比一场。”

    周立行此时也想起来,这个徐婉言是上过女子组擂台的人,虽说一看就是名家点拨,但实则花拳绣腿,空有架势。不过,这位小姐文采是极好的,写了许多篇关于青羊宫打金章的专业报道,是国立四川大学的学生。

    “徐小姐,我着实是不想打呀,你看我……”

    周立行眼睛滴溜溜转,心想该怎么才能让这个大小姐打消主意,毕竟冯争鸣只能私下找他比拼,而这种刁蛮大小姐,那可是干得出来去堂口堵他的黄事。到时候再惹出什么风言风语,他可受不了。

    “你看我,这段时间都忙着帮堂口做事。我跟冯少爷打来打去,有啥用?都是自己兄弟伙,咱就不浪费力气了。我们堂口呀!舵把子是想要出川抗日的!我可是每天都忙着帮忙呢!”

    周立行想到了这些学生们经常在大街上游行演讲,嘴里喊得最激烈的就是抗日救亡,他索性扯虎皮拉大旗。

    徐婉言张了张嘴,眼神从震惊变成了钦佩,“也,也对!现在不是自己人内斗的时候……”

    冯争鸣闻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后他扭头便走。

    徐婉言伞也不要了,跟着追了上去,嘀嘀咕咕说了一路。

    周立行只见冯争鸣越走越快,越走越急,走到最后竟然是狂奔而去。而那徐小姐看起来纤细瘦弱,穿着旗袍和小皮鞋,竟然能跟着追,不由得叹为观止。

    *

    周立行悠哉悠哉地回到家,方结义已经在黑老鸹这里等着他了,一把将人抓进去,神色严肃地说道:

    “弟娃,交给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周立行觉得奇怪,但作为袍哥,他得讲江湖道义,大哥既然发话了,问也不问先答应,“行!你说干啥就干啥。”

    方结义却有些不自然,他摸着喉咙咳嗽了一声,“去,顺一块门牌。”

    黑老鸹在旁边放下旱烟管,眼中冒出一道精光,“金河街56号?”

    “二月的时候,日本就想要在成都设领事馆,金陵那边的外交部长没答应,成都又不是通商口岸,设锤子的领事馆。”

    方结义愤道,“那狗日的些贼心不死,把驻重庆的日本领事派到成都来,想喊四川省政府这边自行同意。咱们四川这边肯定也不得干撒,结果这群狗东西,前几天竟然在金河街56号门口把木牌挂起来了!”

    周立行好奇,“什么木牌?不能明抢吗?”说是顺,不就是偷么!

    只不过这些袍哥,打死不愿意用偷字而已。

    黑老鸹冷笑,“什么牌?大日本驻川总领事署的木牌!这群狗东西,竟然自个儿挂牌子,真嚣张!立行说的对,你们就该光明正大去砸了!”

    方结义有些惭愧,解释道,“我倒是想光明正大去砸哦!但是四川政府这边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报告外交部,外交部那边又说是派了驻川康视察专员来和日本方面谈判……”

    “谈判?翻嘴皮子比得上动刀子?人家要是有耐心听你说,还会自己把牌子挂上去?简直奇耻大辱!”黑老鸹越说也生气,周立行赶紧上前帮黑老鸹顺背。

    方结义想起来也是心塞,但他毕竟是当大爷的人,不能再像年轻时候那样鲁莽冲动。

    “师父,所以我才来找弟娃啊。顺牌子这事我不方便在堂口里说,毕竟人多嘴杂,若是透露出去,怕是要遭。”

    “但我联络过上面的人,民间人士去搞点破坏,他们可以按着不追究。”

    “我和另外两个堂口的大爷私下商量好了,秘密派人,一人顺一次,毕竟雕一个木牌也要三五天,轮番的去顺,看他们有没有那么多牌子拿出来挂!”

    周立行听得心中澎湃,回答道,“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弟娃,那里有警卫值守,你去顺牌子的时候小心些,若是对方要开枪,你赶紧跑,跑不脱就投降,就算是被警察抓了也没事,报堂口名,我会迅速来保你的!”

    方结义感动地拥抱了下周立行。

    *

    第二日,周立行去金河街56号踩好点,当夜便穿了黑衣黑裤,绑了黑面巾,夜半三更的时候摸了过去。

    老成都各坊之间有门,夜晚会关上门,避免不同区域间的人员流动。那些打更的更夫,本质上负责的是巡逻警戒的工作。

    不过这些时日,因得一些原因,锁门的“忘记”锁好,打更的“忘记”走金河街过,反正那边有警卫守嘛,哪里还需要普通小老百姓帮啥忙哦。

    周立行一路提气疾行,本还想说躲着人,嚯哟,哪知道一路上根本遇不到什么人。

    到了那金河街56号外面,只见三层高的小洋楼外,铁门锁着,那个大日本驻川总领事署木牌竟然堂而皇之地挂在铁门外。门里左侧有个黑灯瞎火的小房间,隐约有呼噜声从里面传来。

    看来所谓的警卫,也根本没上什么心。周立行就这么左右看看,悄声上前,沉一口气使劲将那钉入墙内的木牌拔下,扛着就溜。

    第二日,周立行劈了木板当柴烧,给黑老鸹炖了一瓦罐的稀饭。黑老鸹就着泡菜,吃得可开心了。

    接下来轮着方结义说的其它堂口派人去偷,当然那日本人也不是傻的,牌子被偷第二次,他们便把挂牌放在了铁门里面,并且严格执行夜间守卫制,据说其它堂口已经有兄弟被抓了。

    这一次轮着周立行,他谨慎了许多,白日里就去金河街找了个地方藏起来睡觉,等大半夜快天明,人最困的时候才去。

    然而周立行这次,却失算了。

    那牌子被偷了好几次,日本人那边自然也要采取措施,便在那牌子周围设了机关。周立行翻墙容易,偷东西却着实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准备动牌子,突然就警铃大作。

    周立行暗叫不好,逃跑的同时还想着要把那牌子给摘走,哪知那牌子是被水泥焊死在墙上的,根本抠不下来了。

    当机立断,周立行掏出匕首,狠狠地在【大日本】的大上面刻了一笔,把【大】刻成一个【犬】字,转身就飞奔。

    然而他在前面跑,警卫们瞌睡被惊醒,出来就是一顿猛追。而那日本人里也有气不过的,叽哩哇啦地举着枪跟着追来。

    这下可好,一大群人嗷嗷呀呀地追,周立行在前面咬紧牙关蛇形奔跑。没跑出去都远,砰!枪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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