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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野草生西南[年代]》 【番外合集】(第1/12页)
90番外:阿涅(上)
◎被抓壮丁◎
阿涅,汉名周立顺,于民国xx年,被强抓壮丁。
随着抗日战事吃紧,前方兵员消耗殆尽,西南五省各处都在征兵。
那抽丁,原本是十户抽一丁,慢慢的成了五户抽一丁,到后来三抽一,甚至有的地方官商勾结,一些大家族为了逃避征兵,便使得钱财让自己免抽,让官府到穷苦人家去二抽一。
二抽一,便是家中有两个男丁,就要抽一个。
王喜雀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周盼回,期盼孩儿父亲能够平安返回。
这男孩儿才到三岁多,原本平静的大姓村落,男丁已经少了三分之二。
那日阿涅被强行抓走,村里人还同征兵队的人打了一架,可惜对方本就是收了钱财有备而来,人多枪多,村里人剩下的男丁本就不多,为了保护妻儿老小,也无法拼命,这般状况之下,反倒是被抓走了许多人。
也许是惧怕阿涅一路上向人求救,征兵队的人给阿涅为了致哑的药。他绑住双手,脚上锁着链子,同一群被抓壮丁的男人们走去了乐山的征兵所。
那沿途押送的人,见着谁有逃跑的迹象,便会给对方一顿毒打。这些人生怕跑了男丁,到了征兵所数量不够,不仅领不到赏金,说不定还要拉自己去凑数,打起人来分外狠毒。
一路上没有给吃的,排泄也不会被放开绳索链条,短短两日路程,竟然就有人被毒打之后病死。
阿涅之前挣扎得厉害,也喊着要去忠义堂和24军,结果被喂了哑药后,嗓子再也喊不出来。
他惊恐之下也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在反抗就是死路一条。
周立行把妻儿托付给他,他却这般被抓走,留下王喜雀和周盼回孤儿寡母,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得好。
所以他想,他一定得活着回去,要是万一立行哥回不去,他无论如何都得回去,完成自己的诺言。
好不容易走到了征兵所,他们不但没有被发上军服军粮,甚至没有吃一顿饱饭,便被塞进船舱,说是赶紧得送到前线去补员。
阿涅听了一耳朵,说是前线的日本人已经很少了,现在要准备同共产党抢天下,他的心沉了下去。
打日本人天经地义,谁也不怕死;打共产党,那就是打自己人,兄弟相残,怪不得壮丁要跑。
这样听得来,阿涅也想跑,他担忧着家里生病的嫂嫂和年幼的侄子。
被塞进船舱底部的壮丁们,手脚依然被束缚着,他们有的生病哀鸣,有的饥饿难耐,全然不知自己到底是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没有任何人来告知,这些麻木的征兵人员,似乎已经忘记了还需要告诉这些即将背井离乡上战场的人。
一批一批送走壮丁,从一开始披红挂彩列队相送,到现在宛如犯人一般地赶押运送,他们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被关进船舱里,依旧是少实少水,这些押送壮丁的人员数量不多,怕壮丁们聚众闹事逃跑,他们用各种方法来削弱抓来的人们的体力。
同时,他们还不放过任何挣钱的机会,这些运兵船按理是只运送兵员的,这些人却只把壮丁们塞进黑暗不透气的船舱下层空间,上面用来接送出钱的客人和货品。
船舱里有人得了疟疾,传染了一大片人,许多人又拉又吐,排泄物让舱内臭气熏天。
很快,体弱的人死去。
押送者只在晚上来清理,他们一边骂着晦气,一边发现死了太多人,无法向前线交差,只能沿途又去各地的征兵所买人补充。
阿涅好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又被冰雪包裹,又冷又热,高烧到发起寒颤。
他觉得自己快死了,因为他看到了家乡云南的蓝天白云,阿哥骑着马儿在山间奔跑,彩色的花朵漫天飞舞,让他看不清阿哥的脸。
求生的欲望让他爬到了出口,他努力用手撑起没有扣紧的船板,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恰巧走过的一个女人脚踝。
阿涅运气好,那个女人是个大人物的女儿,跟家里吵了架,气吁吁地肚子跑出来,说是要上前线去报道战事。
她是自己出门,用的钱在码头里随手买的这趟船票,没想到刚上来,就遇到有人从船舱下层探出来抓她的脚踝。
她从未受过如此袭击,被吓得尖叫,身边的船员立即要上来踩阿涅。
阿涅已是强弩之末,径直晕倒跌落回去。
这个女人却一眼之下,说阿涅长得眼熟,很像她的一个朋友,便说要见一面。
船员们连忙拒绝,说下面是生病的人,会传染。
那女人一听,更是决定要救一救,她身上不仅有钱,还随身带着好几种药品,愿意拿出来一用。
那些船员并不知道这女子是什么人物,只当是普通有钱人,一开始是不同意的。
可这个女人几次被拒之后生了气,拿出相机说自己是华西日报的记者,她一定要去看看船舱里有什么。
这女人十分单纯愚蠢,她独自一人上路,发现船上有猫腻后不但不息事宁人,竟然还敢闹着暴露自己的记者身份,还大言不惭地说他们必须配合。
押送兵丁的人们肯定怕事情暴露,虽然大家都在抓壮丁,都在暴力运兵,可这事始终是上不得台面的,若是让这个女人回去登了报纸,那大家都得军法处置。
于是这些人一不做二不休,表面上同意,把阿涅带出来,让那女人喂了药。待那女人放松警惕,便用药迷倒她,抢走她的相机和行李,当晚把她连同阿涅一起也扔进了船舱。
那女人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醒来之后一边呕吐一边哭。
那些人怕动静太大,没有给这女人搜身也没有绑手脚,倒是小看了她。
她那精美的小皮鞋后跟里藏有刀片,这女人吐完之后,就爬起来替大家割开了绳索。
只可惜这一船舱的人大多半死不活,没了绳索也没有任何战斗力。
那女人见大家病的病死的死,竟也不气馁,还自顾自地找阿涅说话。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友人,他是个袍哥,去滇缅公路那边搞运输……可惜,听说是牺牲在那边了,连同我爱的人一起牺牲了……”
说着说着,那女人又哭起来,“他们瞒着我,都瞒着我,我要去云南,他们不让我去……”
阿涅心想这难不成是立行哥的朋友,他很想说话,可惜他嗓子哑了,啊啊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想写字,手脚也没有丝毫力气。
阿涅吃的药里面有奎宁和消炎片,他身体好*,第二天便退了烧,但长期没有什么食物入口,熬了一场下来骨瘦如柴的他,依旧还不能利索比划。
他用手指歪歪扭扭写的字太丑,那女人看不懂。
幸好这船走的不远,只从重庆到了武汉,那女人。
船刚到武汉,就被一群荷枪实弹是特务加警察给围住,竟是中统军统的人都有。
运兵船的人不知道这是发了哪河洪水,竟被这么大一群人来堵截,船上的工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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