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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一对一历劫辅导》 180-190(第11/19页)
下来的那般全然无私。
而她魔心的来历亦只有她自己知晓,嗜血杀人,从来不是出自她的本心本愿。前世她做了错事,她一直有悔,有愧,也一直在想尽办法,试图挽救和弥补这一切。
她不是圣女祠中供奉的那般全无私心的圣人,亦不是那种真正无可救药的恶人。
所以呢,她既不觉得自己是圣女,又不肯认自己是妖女,那她究竟是谁?她究竟是作为一种怎样的存在,一直赖着不肯走,非要活在这世间的?
她目光茫茫地望着天,思绪无定,魂魄亦无定。
“不觉得,不肯认,便不是了吗?”
云层背后,师兄薄凉嘲弄的嗓音又再响起:“不必想得过于高深,贪生怕死不过人之常情,你若还是下不了决定,不如回头看看。”
璃音依言回身,忽惊呼一声,大退一步,险些跌跄在地。
她的脚边,正直挺挺躺着先前那个逛街时不小心撞着她、又向她道谢的小丫头。
女孩双目紧闭,已然是死了,她一手紧紧攥着个灯笼的提把儿,灯笼却早已不见了踪迹,另一只小手与一只大掌勾握在一处,璃音忙闭上了眼,不忍再看。
“以苍生之名,谋图私利,枉杀人命,又贪生怕死,潜遁时空因果,不肯服罪。这就是所谓玉横之主的品行,就是你所谓悔过的真心吗,师妹。”
云海之上的男声有如天音轰鸣,撕裂云层,向着璃音狠狠砸下!
霎时间,墨云狂涌,满地残破的灯笼没了,尸骨没了,小女孩和她的阿娘紧紧牵握在一起的那两只手也没了……
周身回作一片万年的荒寂,万鬼哭嚎而来,纷纷来押她的手、她的肩、她从不肯向谁弯折的脊骨,它们再一次将她押上了那一口雾气森然的深井之上,那个专属于她一人的刑场。
云层之上,天音煌煌,不断重复着那一段:“以苍生之名,谋图私利,枉杀人命,又贪生怕死,潜遁时空因果,不肯服罪。这就是所谓玉横之主的品行,就是你所谓悔过的真心吗,师妹。”
字字如雷霆,压着她不得起身。
面前的这口井深不见底,如一张吃人的巨口,喷吐着如雾的馋涎,向璃音森然大张着。
她双手死死抠在井沿,却没再挣扎,也没吭声,只是安静地睁着眼,一动不动凝望那古井的深处。
轮回井中并无井水,可这是她的梦,只要她想,井水立时汩汩而出,漫涌上来,漫成一面剔透的水镜,清晰地照出了她此时的面容。
留映在她眸底的圣女。
凌立于高天之上、又被投映入水中的妖女。
还有这个死撑着扒摁在井边,一脸茫然,不知神魂当归于何处的她自己。
三个她,随井水晃晃漾漾,越晃越近,她们渐渐重叠,又时而错开……
“以苍生之名,谋图私利!枉杀人命,又贪生怕死,潜遁时空因果,不肯服罪!这就是所谓玉横之主的品行,就是你所谓悔过的真心吗,师妹!”
天音轰然灌下!
那声音无处不在,带着恐怖的灵流,打散井中一切虚影,响彻在这方空寂的心牢之中,不断轰炸她的耳膜,又如重石般压制着她这一抹被痛悔折磨了三百多年的神魂,越催越急,不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呼吸,她需要呼吸……璃音额头沁出冷汗,泛白的指骨死死攥拢,便在此时——
嗒。
一只破旧泛黄的草蚱蜢,从她袖中轻轻跌了出来。
跌在了井中那一汪剔透的水面上。
丝丝水纹漾开。
她看见一只草编的蚱蜢被一个十六岁的凡间少女抖在手中,坏心眼地搔弄着她夫君浓黑的长睫,一面欺负他,还一面不停地逼问:“夫君,不可爱吗?真的不可爱吗?”
夫君无奈,捉住她四处作恶的手,没收了她的草蚱蜢,淡声妥协:“是很可爱。”
像是一句无可奈何的投降,可她明明就看见了,夫君打量着那蚱蜢的眼神,却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晶莹清亮。
蚱蜢便是蚱蜢,它们聒噪地活在每一个闷热的夏夜,于凡人而言,从没有什么圣人蚱蜢,妖人蚱蜢,它们没什么唬人的功绩,亦干不出滔天的罪孽。蚱蜢就只是蚱蜢,那么平凡而又普通,它于一个平凡的夏夜中,无意闯入她和夫君并肩躺着看星星的井底,却也无人厌它,只是被她轻轻拈起又放归,觉得它亦有它的可爱。
活着,平凡地活着,即是可爱。
水纹漾开,在一只草蚱蜢的旁边,璃音再一次,清晰地照见了自己的脸。
没有圣女,没有妖女,只有她自己的,此刻的,苍白清秀的一张脸。
加诸在她身躯神魂之上的天音灵流,便在此刻,倏然一顿!
一道温柔却坚定的女声,竟在此时,驱走了师兄那可怖的嗓音,穿透层层浓云,向她神魂之中,直直喝了过来:“夏姑娘,我与阿言只能为你争得这一刻!回神!”
井沿之上,一直无声埋首的少女,便在此时,缓缓地,抬起了她的头。
第187章
黑葫腾起雾蒙蒙的一片淡光,将商止颅顶那一道细小的裂痕霎时便修愈完全。
“原来是那日偷偷逃走的小蝼蚁。”
他一眼便认出了来人那袭黑袍,但显然并没把人放在眼里,他一双血眸沉静,连浮光都未曾召入手中,只任黑葫将他伤口愈合,不甚在意地道:“我那日在林中已放过你一命,你若足够聪明,就不该再来找死。”
他本不欲在今日与谁为战,更无意与这些旧人旧事纠缠。龙身伪装出的礁牢既已被识破,他只想抓紧时间,带着玉横和巫真离开,去修复身上积年下来的残伤。至于其他的,于他而言皆是后事,并不急着要在今日来做。
“是吗?”黑袍人略抬下颌,语调温平,似乎并没有全力一击只换来对方一点血迹的失落,她所有神情仍是隐在那深深的兜帽之下,只叫那双淡红秀冷的唇愈发惹眼,“和神君相比,可能我就是不够聪明吧。”
“出手就先将最后的底牌全都抛了出来,确实不够聪明。”商止把玩着手中魂箭,似是想起什么,声色略带上一点残忍的薄哂,“有你这么个鬼王带领,也不怪你们两次攻上昆仑,两次失手了。”
玉横尚未得手,还要分出一缕神思牵着葫中那人,商止无心恋战,只欲用对付璃音一般的手段,挑出眼前之人心魔,激她而退。
然而黑袍人闻言,却既没有无地自容,掩面奔去,也没有恼羞成怒,斩剑而来。她只是持剑而立,剑尖炽黄的清光斜斜映着海面,然后向着眼前之人,轻轻抬起头来,露出了兜帽之下一双淡静而秀婉的眉眼。
她的眼神沉黑,澈净,带着一种绝无退意的平静。
而后再一次举剑,高扬!
炽焰随怒涨的灵流膨地腾起,竟如凤凰展翅,浴火而来!
像被什么瞧不上眼的东西缠上,银甲面具之下,商止长眉厌烦地一蹙。
他看着那把被虞宛初煞有介事高举在手的凡剑,昔年那一对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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