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烬有余声: 12、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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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倒是少年听着她的细微呼吸声,老老实实看了一夜的雨和星星。

    对上他的戏谑笑眼,越清音又羞又恼,扑过去将他按倒:“今夜定是你先睡着!”

    她着急地晃他:“打赌,我与你打赌!”

    慕相玄轻而易举擒住她的手腕,腰身一拧就将她翻过来制住,问道:“赌什么?”

    越清音稀里糊涂被他压回茶榻上,浓长乌发霎时如墨流淌,浸向二人的衣袂。

    她仰面对着他,百般挣不开他铁钳似的手掌,只得促乱地喘着气,还不愿认输。

    “赌什么都行!”

    慕相玄凌空撑着,闻言,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她的脸上,那两片花瓣般娇红的唇轻微张启,像一道柔情蜜意的口子,看起来既香又甜。

    ……她说什么都行。

    他捕捉到心底刹那间的冲动,慌得蓦然松开手。

    少年退到茶榻的另一边,狼狈不堪地低头遮住了眼睛。

    越清音只知自己挣脱了桎梏,立马坐起身来:“你躲什么呀?”

    “你不敢?”

    她翘起尾巴审判他:“胆小鬼。”

    慕相玄默了许久,低声认了:“我哪里敢啊……”

    *

    越清音到末了也没弄明白,慕相玄到底不敢些什么。

    他最后只丢下一句话,叫她傍晚到祭台来,然后就拔腿逃得飞快。

    她一向不爱去纠结他那古怪的病情,瞧着天色还早,远不到傍晚,索性回到自己的屋子,认真梳洗了番。

    少女年少爱俏,想着既然应约,还特意换上了心爱的新衣裙。

    才过酉时不久,她就雀跃地出了门。

    这处於康草场是圣上拨款建立的。

    祭祀天神的祭台坐落于草场南侧,并非是片广阔的平面,反倒是座巍峨耸立的高塔,足以彰显王朝的不凡气度。

    但是因为隶属于越柳营的管辖,越将军热情谏言,所以祭天的木塔改成了砖塔,顶层也免去屋瓦封顶,直接改成能够燃烧烽燧的平面台子。

    祭台兼任起烽火台,便有些不伦不类了。

    但这也完全符合越清音对她爹的认知:满脑子养活军营,穷得叮当响,见缝插针地从圣上手里蹭钱。

    祭台是磕碜了些,但对面的五凤楼还是气宇不凡的,呈“凹”字形的重檐大楼,形若五凤展翅。

    居中的高亭里,悬置着鼓舞军心的金钲,楼外层层悬挂铜铃,风吹来就会撩起动听的铃铛声。

    夏风和畅,越清音踏着悠扬的铜铃声,步伐轻快地来到祭台前。

    海棠红的裙摆袅袅婷婷,无论是在碧绿草场,抑或是在白衫士兵的丛中,都是赏心悦目的存在。

    更遑论少女肤色如雪,棕栗的长发泛着夕阳的柔光。

    有几位年长的老兵见到她,调侃起来:“哪儿来的小仙子,让咱这小小草场蓬荜生辉啊。”

    越清音嘴甜地唤了圈叔叔伯伯,才问:“可有见到慕将军?”

    大伙儿纷纷摇头说没有。

    越清音环顾四周,暗觉古怪,她才在自己房中待了小半日,祭台前的景色却已经有了大不同。

    士兵们将干净的地面拖了又拖,不少人在布置桌椅、明灯,甚至还有人在设置香案。

    好大阵仗,像是要迎接什么重要的人物。

    越清音难免好奇,想要拉个士兵问问,不远处却传来一道熟悉的人声。

    “我真是受不了他们了!”

    乌维言抱着小鹅,骂骂咧咧地跺脚走近。

    越清音下意识招呼:“大哥,二哥……”

    话还未说完,乌维言就将小鹅往她怀里一抛,径直扯开张椅子,仰头给自己灌了杯冷茶。

    越清音手忙脚乱地接住惊慌尖叫的小鹅,将越青河抱进自己怀里,安抚地揉了揉。

    她问胡人少年:“怎么了?”

    乌维言连连摆手,鄯善的银饰蔫耷耷地晃着。

    “还不是郭将军与他的夫人!”

    他忍不住牙酸:“方才郭将军在那练个胡笛,他夫人就心疼坏了,给他擦了不下十次汗。完了郭将军又一口一个‘夫人辛苦’,反过来给她擦了十一次……”

    少年打了个冷颤:“我真是受不了他们俩了!”

    小鹅也十分认可,跟着摇摇头。

    越清音哭笑不得。

    她对两兄弟劝道:“人家夫妻恩爱是好事,你们若觉得肉麻,别往前凑不就好了……”

    乌维言委屈地撇撇嘴:“我也不想的,这不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么。”

    越将军清廉,一视同仁地穷养三兄妹。

    平常吃喝都在营中,他与小鹅不像女孩儿那样需要额外花销,于是习惯了将月钱交到越清音手里,由她看着用。

    一般来说也是够花的。

    但这个月又是打听消息,又是采买礼品,三兄妹的月钱早就散在了融州城的大街小巷里,每个人的荷包底比他们的脸还要干净。

    乌维言愁眉苦脸,叹气道:

    “我如今有事,急需用钱,便想叫郭将军再给我安排两个差事,挣点补贴……”

    结果郭将军光顾着与夫人腻歪,压根没功夫搭理他。

    胡人少年惆怅得又灌下一杯冷茶:“现在好了,补贴没挣着,白白看了场郎情妾意……”

    听着义兄一连串“受不了受不了”的咕哝声,越清音乐不可支。

    “原来只是为了银钱?”

    她说:“你不早说,找我拿嘛。”

    少女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摸出个影青色的荷包,大方地交到自己二哥手里。

    “够不够?”

    沉甸甸的荷包压得乌维亚手臂一沉,他托住手里的荷包,只觉此生从未有过如此富裕的时刻。

    胡人少年受宠若惊:“我拿一小块银锭就够了。”

    见小鹅探着脑袋来看,他又从荷包里摸出小半块:“再拿点,给大哥买些它爱吃的饼子。”

    越清音昂首挺胸,像另一只骄傲的小鹅,豪迈道:“拿!”

    乌维言将银子妥善收入怀中,才懵然想起问一句:“不对,你哪来的银钱?”

    越清音老实答道:“相玄给的。”

    “他说知道我用完了,巡城时就顺路去钱庄取了钱……”

    “还有这种好事?”

    乌维言羡慕得瞪大眼睛:“你前些时日去望月坊,不是才用完他一袋子银两么……”

    他不得不再次感慨起发小的偏心,酸溜溜道:“他事事挑剔我,对你却毫无底线,甚至都没说你花钱花得快……”

    越清音也摸摸下巴。

    “我也问他了,怎么都没怪我花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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