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荣宠不衰: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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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在揭州处决堤,此处防洪堤坝刚修成三载,由时任布政使梅有道主修,按工部图纸计算,理应能防汛十载。”

    能防汛十年的堤坝三年便被冲垮,以致揭州刚耕种的良田被冲毁,左近村庄造灾,甚至有小村落绝户。

    这是大过。

    阮含璋思忖道:“可是梅昭仪的堂叔?”

    梅昭仪出身靖州梅氏,自前朝起便是世家大族,出过无数匡扶国祚的能臣,梅氏一族满门皆是能臣,两百年来或许家族命运起伏,却并未出过贪赃枉法的佞臣。

    梅昭仪的父亲早亡,家中族长是其大伯,今任江南道都督,总管江南道三省大小事务。景华琰所说的梅有道是梅昭仪的三叔,三年前任揭州布政使,今岁已高升回京,任礼部侍郎。

    朝中如今虽姚氏为主,然梅氏亦声名显赫,同样是肱股之臣,近臣姻亲。

    阮含璋这两月后宫生活,并非只在棠梨阁做针线,朝中势力,后宫派系皆已握在手中。

    如此,还要感谢阮忠良给她这样大好机会。

    否则她也借不了阮家东风,顺利成事。

    阮含璋轻声细语:“陛下忧愁,并非是因决堤这般简单,也因无法定夺此事。”

    朝中党争不断,看景华琰这般神情,当年事定做得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因此无法判断是梅有道自己贪墨,还是被仇敌陷害,无论如何,此事都不好下定论。

    景华琰并不意外阮含璋的聪慧。

    同她议政,甚至比姚相还要轻松。

    因阮含璋并无私人立场,她一言一语,皆以陛下及国朝为先。

    同景华琰立场相和。

    “不错,爱妃如何看?”

    阮含璋想了想,思及方才瞥见的奏折,上面只字片语,已经能拼凑出景华琰之计。

    “于陛下而言,真相并不重要,毕竟时过境迁,旧事不可追,”阮含璋口齿清晰,“为今之计,赈灾为上。”

    “昌河两岸是占城稻的主要产地,大片平原孕育了整个大楚一半粮产,如今揭州被淹,良田尽毁,除了赈灾,还要尽快拿出对策,以保金秋丰收。”

    “陛下,臣妾所言对否?”

    景华琰握了一下她的手,感叹道:“爱妃不愧为清州第一才女,是白鹤书院历年来最出色的学生,爱妃眼光颇深,让人欣慰。”

    “臣妾可称不上是最出色的学生,论说治国有方,应是江清鸣师姐。”

    景华琰牵着她的手,两人并肩前行,庭院中月色皎皎,昙花忽然绽放。

    一阵馨香袭来,两人在盈盈庭芳前驻足。

    阮含璋道:“臣妾总听昙花一现,然昙花盛开总是在子夜之后,今日倒是幸运,能亲眼所见,也不枉此生了。”

    景华琰道:“这是孤品幽夜昙,比寻常昙花花开时早,却只一刻绽放。”

    两人站在安静盛开的昙花之前,屏息凝神,等待花开花落。

    微风乍起,高悬凉亭上的风铎叮当作响,景华琰仰头望天,只看到满天星河。

    “明日终于要天晴。”

    景华琰说:“果然苍天有眼。”

    这几日,玉京也小雨不绝,左近郊县百姓耕种困难,每日披风戴雨,在泥泞天地里劳作。

    春雨贵如油,却也希望晴天朗日。

    到底过犹不及。

    昙花盛放,月色朦胧,犹如下凡仙子,只人间一眼,便能流芳百世。

    一刻之后,那盛放的幽夜昙缓缓合拢,至此,芳华逝去,只余袅袅芬芳。

    “陛下,臣妾以为,若是耕种稻米不及,或可改种其他作物。”

    景华琰重新牵起阮含璋的手,两人往丹若殿行去。

    “爱妃所想,与朕不谋而合。”

    阮含璋问:“御稻署如今可有新作物?趁此机会,小范围试种或有意外之喜。”

    景华琰倏然笑了一声。

    “爱妃,你怕不是能听朕心声?”

    “陛下因何有此一言?”阮含璋在丹若殿门口驻足,抬眸仰视景华琰,“陛下龙章凤姿,远见卓绝,绝不会故步自封,臣妾并不知御稻署是否有新作物,但臣妾知晓陛下不会任由饿殍满地,百姓困穷。”

    丹若殿中琉璃宫灯明亮温暖,在阮含璋背后点亮一圈光晕。

    年轻的庄嫔娘娘仿佛刚落入凡间的仙子,如那昙花一现的幽夜昙一般,正含笑问帝王。

    “陛下如此说,臣妾定是猜对了。”

    “陛下可有奖赏?”

    阮含璋笑容灵动,温婉可人。

    景华琰微微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忽然落下一个温柔至极的吻。

    “爱妃真是聪慧。”

    景华琰牵着她的手踏入丹若殿,道:“先欠着,朕都记在心里。”

    阮含璋脚步不停,她意味深长地说:“陛下金口玉言,莫要遗忘。”

    国事繁忙,今日景华琰只是唤阮含璋说几句家常话,并无招寝之意。

    待阮含璋沐浴更衣,在寝殿休憩读书,景华琰还在外间书房忙碌。

    雪燕在阮含璋跟前伺候。

    “恭喜庄嫔娘娘。”

    阮含璋十分和气,亲自准备了红封给她,道:“这些时日劳烦你了。”

    待阮含璋搬去长春宫,以后就不用再来丹若殿侍寝,同雪燕少有再见机缘。

    雪燕摇摇头,同阮含璋并不生疏,反而多了几分亲近。

    “娘娘这般得陛下爱重,当真羡煞众人。”

    阮含璋并不去问平日景华琰同其他妃嫔如何相处,只问雪燕织造局的趣事,两个人这一说,就有些意犹未尽,一直说了两刻方才结束。

    过了亥时,阮含璋就开始打瞌睡。

    她让雪燕去问一问梁三泰,梁三泰便亲自来报:“娘娘先安置吧,陛下还在忙。”

    阮含璋颔首,吩咐道:“有劳公公了,公公日日侍奉在陛下身边,陛下宵衣旰食,公公也须日以继夜,公公还要好好保重。”

    这位阮庄嫔娘娘一贯和气有礼,温柔雅致,她对待宫人从无傲慢之意,梁三泰心中自然是极清楚的。

    听见她甚至关心自己一句,梁三泰富态的脸上露出感激笑容。

    “多谢庄嫔娘娘惦念。”

    阮含璋道:“陛下容易胃痛,如今正值春夏交替,还是要好好保养,你去看看御茶膳坊可备着汤羹,甜口要银耳雪梨羹,咸口要酸萝卜老鸭汤,若是有,呈给陛下,让陛下多多保重。”

    真是体贴。

    梁三泰诺了一声,行礼告退。

    阮含璋便兀自睡下了。

    雪燕轻手轻脚熄灭了三盏宫灯,只留桌前一盏,影影绰绰,照亮脚下路。

    若在棠梨阁,阮含璋的睡眠极轻,很容易被声音吵醒,但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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