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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春色烧骨》 50-60(第8/19页)
雨的身后离开,一旁的谢庭钰朝严飞凝说:“她不习惯与他人动作亲昵,方才对你已是例外。我来就好,你去忙吧。”
然后他当着严飞凝的面,笑吟吟地搂住棠惊雨的肩膀。
严飞凝:“……”
陆佑丰早把刚才的事情看在眼里,走到已经开始搜索线索的严飞凝身边,说:“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你如今可是感受到了?”
严飞凝轻叹一声:“真是亲耳所闻不如亲眼所见啊。”
陆佑丰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共同受难的知己般,乐得抱住肚子闷笑不断。
严飞凝怒瞪他一眼:“赶紧干活吧,陆大人!”
而那边的谢庭钰拿出自己身上的丝帕给棠惊雨擦去脸上的汗,边问:“你今日在城里?”
“嗯。在梅雪居喝茶。”
“什么?!”他紧张地握住她的肩膀,“你说你去梅雪居做什么?”
她蹙眉。“喝茶。”
“只是喝茶?”他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她。
“不是。”她不满道,“还去偷汉子了。”
他骤然一愣,伸手将要生气的人揽进怀里,用另一只手的手掌轻轻地拍拍她的脸颊下方,柔声哄道:“我不过就是着急多问了一句。这就生气了?”
结合她的反应和莲生霜夜的不阻止来看,说明梅雪居对她而言就只是一个喝茶的地方,当初苏崇文的话,她怕是从来没放在心上过。
她不清楚他此刻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恼怒地“哼”了一声。
他轻抚她的腰背,又问:“喝的什么茶?府里不是有许多好茶,怎么还去外边喝呢?”
“说是用去年冬的雪水冷泡出的明前龙井,听着新鲜,就去尝尝。”
“味道如何?”
“冷冽清香。还不错。”
“不生气了?”
“哼!”
“淘气。”他笑着揉一揉她的脸。
闲话说完,他要她跟在自己旁边,一道去搜山洞里遗留下来的线索。
寻了一阵,都说没有寻到有用的线索。
棠惊雨倒是发现了碎木块上的一点松脂。
谢问:“能看出什么吗?”
其余的人闻声围拢过来。
棠惊雨仔细地嗅了嗅指尖的那点松脂,随后说:“这是油松的松脂,约是几日前从树上蹭下来的。油松在玉京各地都有分布,但若是曾经在这个山洞里的人需要搬迁,连翠谷或许有合适的位置。”
谢庭钰接话:“听她的罢。此人爱松如命,府里的各种松木松果松脂都堆满一个仓库了。”
棠惊雨着急道:“哪有!”
谢庭钰笑,学她说话:“哪有。”
正前面的陆佑丰敲了敲木板,说:“诶诶诶,再打情骂俏我报官了啊。”
周围一片压抑的窃笑声。
连翠谷。
果然在一片油松林里发现了新鲜的车辙印。
一行人循着车辙印找过去,躲在草木茂盛的高处往下一看,不远处的正有一个隐蔽的建造场地,值守的人行为谨慎又鬼祟,一看就知那地方不似正常的场所。
近来玉京私下有贩卖违禁品“五石散”,或许与该场所有关系。
留了几个人在此盯守,剩下的人回大理寺继续查案。
谢庭钰则吩咐莲生和霜夜将棠惊雨安全带回府。
棠惊雨回府后,先去洗净带回来的一颗松果。
这还是他们在看车辙印时,谢庭钰顺手给她捡回来的一颗松果,彼时他说:“这颗松果这么好看,你肯定喜欢。”
她确实很喜欢。
回府时正是日暮时分。
临夏的阳光还算炽热,不多时就将松果里的水渍晒干。
捧着松果去仓库存储时,打开木门定睛一看,各种松木松果松脂几乎堆满整个仓库。
棠惊雨心虚地咳嗽一声,好不容易寻了一个位置放好手里的松果。
她心虚地关好木门。
李达正巧过来,笑着同她说:“夫人,这个仓库已经满了,旁边要不要再建一个?需要的话,我明日就开始安排。”
她用力地点了一下头:“需要。”
*
屋内灯火澄黄莹亮。
春夜里的淅淅雨声透过敞开的轩窗传进来。
棠惊雨跟谢庭钰坐在窗边的罗汉床上下棋。
炕几一侧的放着一只青瓷胆瓶,鲜妍娇艳的海棠花枝疏密错落地插放在瓶中。
二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聊。
谢庭钰说起之前寻的那个地方果然有问题,正是制作“五石散”的地方,如今大理寺正在探查背后之人是谁。
棠惊雨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
一阵凉风过来,胭脂色的花瓣纷纷落了几片,其中有一片黏在壶外沁满水的紫砂壶上。
她分心去看,捻掉花瓣抬起壶盖一看,里面的碎冰已然融合,明前龙井在冰水的浸泡中散发着清冽的幽香。
她用木勺搅一搅冰茶水,布帕擦净壶外的水渍,倒了两杯,其中一杯递与谢庭钰。
他接过来,端起,问:“这是你自己复刻的冷茶?”
“嗯。”她双手撑在下巴上看他喝茶,“我试了几回,认为这个碎冰与茶叶的比例正合适。——怎么样?好喝吗?”
他喝一口品味,随后将剩余的冷茶喝完,放下茶杯说:“玉人手捣冰浸茶,清冽甘醇齿留香。此物本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说完,他不忘补充道:“单‘玉人’浸的冷茶有此评价,其他地儿,没有。”
明晃晃的语言动作和眼神笑意,就差直说“‘玉人’就是你”这句话了。
棠惊雨被他逗笑,故意不应他,自顾自地举杯品茶。
棋继续下着,冷茶继续喝着。
一片海棠花瓣飘下来,正正好落在棋盘上的一个方格里。
谢庭钰本来要将手上的黑子下在另一处,突然手腕一转,黑子压着海棠花瓣稳稳落在对他而言毫无用处的一个方格上。
棠惊雨见之,立刻捻起白子,说:“谢大人,落子无悔哦。”
她话音未落,白子就稳稳落在对她最有利的位置上。棋盘上的白子对黑子瞬间有了压倒之势。
他一声叹息。“落子无悔。”
人世间的风月就似一场潮涨。站在岸上的人起初以为等水面涨起来还需要好长时间,结果一眨眼一低头,水就漫到了脚边,再一眨眼,水就到了膝盖,顷刻间将人吞没。
世俗中的凡人也奇怪,明明水漫到脚边时还有机会逃走,却无一人逃走。
似乎来到岸边,就是为了等这一场潮涨将自己吞没。
静寂中,他忽然出声:“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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