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0-1: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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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闭的窗户将闷热锁在外面,桌面上的东西窸窸窣窣落地,书籍砸在地毯上,被翻开的那页出现折痕。一滴水下坠,浸入黑字。

    谢谌摁在对方左胸口上,那里有一个很深的疤,目测应该是利器所伤。

    周言晁双眼失焦,视线越过欺压自己的人影扩散到远方,依稀看到正对书桌的房门。

    那里伫立着一个孩童,只比门把手高半个头。

    他稍稍分神,恓切地抬手想要挡住对方的目光。

    别。

    不,不要看。

    不要看……

    只字片言堵塞在喉头,力气微乎其微,即使奋力,抬起的手臂也只是距离桌面几厘,根本阻拦尖锐的目光。

    砉然,那道视线随着距离迫近时变为利刃,划开他的肌肤,无形的手钻进皮和脂肪层之间暴力撕扯分离,使他痛不欲生……

    手腕被及时拽住,周言晁被从幻觉中拉回,神色恍惚。

    多年前抛过来的烟灰缸砸得他头破血流,受伤后的一分钟都没感知到疼痛,而今真正的重量迟落到头上,令他求死又无门。

    原来是这个意思。

    周言晁眼周红肿,与谢谌对视的一瞬泫然涕泣。

    在谢谌看来,这次的眼泪迥乎不同,不舍昼夜的报复累积至今,终于给予他丰厚的回馈,看着恓惨苦相,颅脑体会前所未有的亢奋,比起肉身的疼痛,他更喜欢蚕食这种精神层面的苦楚。

    周言晁睒了睒眼,抿嘴也抑制不住双唇的颤抖,最终沉重地阖上,准备默默承受新一轮的折磨。他的四肢化成齑粉,了无生气地散在桌案上。

    谢谌掐住周言晁的脖子,固定住他的脑袋,俯身贴近伸舌舔舐溢出水的眼角,品尝他的苦痛。

    干涸的血液混着咸涩进口,回甘辗转在味蕾,是世界上最棒的兴奋剂。

    谢谌情不自禁发笑。

    被迫闭眼的周言晁经过洗礼眼睫湿漉漉的,他被剥夺得一无所有,就连泪水也被吸食殆尽,眼周只残存谢谌的津液。

    即使这般,谢谌仍旧无法餍足,想再干出来点儿泪来,可惜周言晁身如荒漠,最后的绿洲都被残忍吞噬,根本给不了。但他隐忍悲苦的脸像海市蜃楼,又令人生出一种错觉。

    谢谌钳紧他的下颌,不信邪地轻轻吮吸那层薄薄的眼皮,嘴唇碾压睫毛,又同眼睑厮磨,狎猊肆虐,贴得太紧,甚至感觉不到皮肤的存在,像在零距离亲吻眼球。

    谢谌低缓道:“不是喜欢视.奸吗?”

    “你睁开。”

    他拨开粘在周言晁皮肤上的发丝。

    “好好看着我。”

    木桌本来很坚固,但经长久摇晃支柱和木板出现松动,竟发出咯吱声响,像诡谲的摇篮曲,哄人永久沉睡。

    周言晁眼皮沉重,感觉自己这次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他嘴唇一张一合,想要告诉对方,但轻如蚊蝇的人声被咯吱咯吱的摇晃声淹没。

    谢谌注意到他的举动,埋头附耳过去,听到根本不像从人类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

    “我,快……死……l……”

    到最后,微弱的气息只能支撑他吐出一个孤零零的音节。

    谢谌不为所动,反而捂住他的嘴,漠然道:“你死也不影响我继续。等你尸体臭了再说吧。”

    “……”周言晁听到这句话后彻底昏死过去,他的身体状态根本无法再进行激烈运动,到最后谢谌还是给他注射了营养液,这并非善心大发,只是让他得以勉强维持普通的生体机能。

    此后,周言晁每次醒来都发现自己仍身处这个房间,甚至没挪动过位置,他被钉在桌案上,被迫看着伫立在门口的孩童,看着眼前飘荡的人影。

    血凝固在他的眼中,视野一片猩红。

    他看不清他们的脸。

    谢谌没说假话,拿各式各样的试剂吊着周言晁的命,在他即将越过死亡线一了百了时及时拽回来然后继续折辱。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收魂的死神或黑白无常,都得站在桌前先等谢谌干完。

    有时候周言晁不省人事,打也打不醒,谢谌觉得无趣就会停下。他将座椅安置在书桌前,手端一杯水,翘着二郎腿平静欣赏一幅名画。

    眼中画面被切割成几部分,人体四肢僵硬,如蛙般撑开后不能复原,昏迷的alpha经目光肢解,垂落悬空的手脚,单薄如纸的腰腹,平缓起伏的胸膛,惨白消瘦的脸颊……凝结的血液分布其间,勾勒出生命的美艳。

    谢谌的人格本就透着自私,不管他人多么凄惨,为之动容的情况少之又少。正是由于这种不受世人褒奖的品格,他才得以活到现在,即使深陷困囿,都不会结束自己的生命,本着“该死的不是我”的心态而将苦难转移。

    即使药效强劲也无法使谢谌持续,周言晁的身体麻木到无法感知疼痛,当不能汲取具有较大波动的情绪,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意义。

    他静静走出书房,关上门。

    等再醒来,谢谌看到客厅稀薄的血路,骇怪地沿着它一路踏到玄关。

    打开大门,却见血路中断,过道干净如洗。清洁工见到血迹的第一时间是报警,而不是清理,必然是有人带走了周言晁。

    谢谌奇怪的是,周言晁在他沉睡时,居然只选择离开,而不是趁机杀了他。

    谢谌踱步回房,恰巧接听到崔瑛的电话。

    他还没开口,那头便说——

    “谢谌,等会儿能见面吗?”

    “不太行。”

    谢谌自知这副模样别说见人,根本无法外出,他的身体被浓厚的血腥味和周言晁的信息素包裹着。

    这么说来,谢谌幡然醒悟。

    alpha信息素带给他的疼痛感竟然消退了不少。

    太过于专注报复行为了吗?

    快感甚至压过腺体的疼痛。

    下一秒,谢谌的思绪被打断。

    “别再吃那个药了,不然你这辈子就完了。”

    崔瑛违背了教授的意愿,趁其不注意,擅自将垃圾桶里药带到实验室研究,得到骇人的结果,纠结再三还是选择告诉谢谌真相。

    “谢谌?”崔瑛得来一阵沉默,便又唤了一声。

    “这辈子完了”是什么意思?谢谌思考。

    如果是单纯变不回alpha,没理由阻止他。

    怎么个完法?他想不出。

    谢谌举着手机,没做出回应。

    遍布视野的黑红占据了他的喉咙。

    第65章 第 65 章 色情隐喻

    谢谌无法联系家政公司做清洁, 只能亲自擦拭不同液体留下的污垢,血凝固在砖缝,渗透进木板, 不管怎么刷洗都有痕迹,空气中始终弥漫异味。

    嗅觉和视觉双重作用唤起人的记忆,屋子肮脏到仅仅是伫立其间都觉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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