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太子: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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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你视作亲儿子。”

    李奉元自此对胡太医愈发殷勤。

    只是,本该定好的时日,程雪衣却并未登门。

    瓦房的窗棂边透出两道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李奉元走到门边,听到一声男声的低颤轻吟。

    李奉元顿了顿,推门而入。

    蹋上的青年扑地抖着身子起身,濡湿的长睫下洇出几分冶丽,像是水光中的艳影。

    他疼得喘息不均匀: “是我自找的,与你无关。”

    青年踉跄地倒下去,给李奉元开门的年轻女子轻轻扶了他一把,两人分离的发丝再次缠绵地纠缠再一次。

    一声门响,窗棂闪过一个人影。

    王絮的下颌擦过他的脸颊,崔莳也身上纵有万般疼痛,也退了一半。

    他有些无地自容地扭头向门边看去。

    可对上来人的视线,骤然间,脸上的红色褪下一半。

    王絮见他乱了心神,只剩鼻头微微泛红,转身看去。

    先前求药的青年端着一碗粥,站在门槛,看向她与崔莳也。

    青年如遭雷劈,僵在原地:“崔莳也?”

    崔莳也表情出现一瞬间的凝滞,脸色像窗户纸一样煞白,很快,从胸腔深处挤出几个字:“你走。”

    李奉元想说不,敞开的窗棂边又走过一个人,他径直大步跨进来,是一个五六十岁模样的医师:“伤成这样,还在这里打情骂俏了。”

    “胡太医……”

    “胡医师。”

    李奉元稍稍抬眼打量与他异口同声的那个女子。

    他有些头晕目眩,这是怎么回事,崔莳也怎会在这治伤,看上去伤得还挺重。

    还不等他想清楚,身后传来一道无比熟悉,无比可恶的声音。

    “正是一年好风——”来人绕过窗棂,轻慢的调子顿了顿,黑发黑眸的青年忍不住笑了笑,脚步黏在门槛,“下一句,我忘记了。”

    崔莳也心中的寒意如潮水铺天盖地而来。

    他不动声色去看王絮。

    李奉元冷淡道:“周煜。”

    胡不归抢过他手心瓷碗,递给王絮,捋着胡须:“你的粥好啦!我给你端出来,喂你的相好喝。”

    王絮抢话道:“他不是。”

    周煜微微挑眉,一指王絮:“谁是她的相好?”

    胡不归漆亮的眼眸在几人间一流转,呵道:“你叫王絮是不是?还说这病美人不是你的小情郎,手伤得厉害,眼下也青得很,非要亲力亲为给他煎药。”

    李奉元扯扯嘴。

    周煜睫毛匆促闪动一下,呼吸微顿,语含笑意:“这般深情,话本故事里的女主都比不上吧。”

    像是有只手在捏崔莳也的心脏,全身血液倒流,换好的新衣衫凉透贴在肌肤上。

    胡不归继续道:“是,可不是,我说了,这带露的槐花可不好摘,她就非要熬到粥里,苦就苦一下,一个大男人,这么娇气!”

    崔莳也就此沉默下来。

    在周煜面前,昔日平常往事,亦不能如愿以偿。

    他心间应是有冗长回声的,可现下却很静。

    宛若雪融在火中,有些哀怨,又有些彷徨了。

    第25章 登场 粉墨登场

    两匹神骏的高头大马,拉着一辆精致的马车徐徐驶过街道,朝北而行。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嘚嘚声。

    车内暖炉散发着融融热气,程雪衣微微垂下头,葱白的手指轻轻将发丝拢至耳后。

    她轻蹙着眉头,似在思索着什么,偶尔轻咳几声,苍白的脸颊染上一抹病态的红晕。

    对面人的声音骤然间轻了许多:“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实难想象,那《宦海情澜录》与《如梦笺》这等在市井中传得沸沸扬扬的话本,竟出自你之手。”

    程雪衣微微转动手腕,将笔尖饱蘸墨汁,在纸上沙沙地滑动,宣纸上瞬间落下一片潋滟的光影。

    案上的纸正书绘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爱与恨、忠诚与背叛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有惊心动魄的冒险,也有令人心碎的离别。

    程雪衣眉头一压:“你用我还她的刀,杀了她?”

    周煜坐在对面,身子微微前倾,听到这话,意外地眯起眼睛:“什么刀?”

    程雪衣忽地轻咳起来,连续几声,她以手帕捂住嘴,待放下手时,手帕上隐隐出现一抹刺目的血色。

    她微微抬眸,道:“金错刀。”

    腊祭之日,程雪衣行至长陵郊外礼佛。

    但见雪地之上,一女子昏厥其中。惊见那女子紧捏于手心之物,竟是金错刀。

    此刀原是她的父亲程又青赠予陛下,陛下又转赠给太子。

    程雪衣救下此女子,派人一番询问,方知其名曰王絮。听闻太子正在寻她,程雪衣心中暗忖:既如此,定当护她周全。

    周煜坐在对面,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桌上的小物件。

    周煜静坐片刻,自袖中取出一柄刀,递与程雪衣。

    那刀寒光闪烁,似有万千故事藏于其中。

    “那她呢。”

    程雪衣的手指轻轻拂过刀身,指尖传来那冰冷的触感,同时亦感受到刀身上精致的错金纹路。

    王絮是死是活,所在何处。

    周煜闻言,未做应答:“那家伙就是个麻烦,她迟早会来碍咱们的事。”

    他的手轻轻覆于案上,稍作停顿,而后缓缓伸出,去拿案上之纸张。

    程雪衣面无表情,轻声:“世子所为,自有其道理。那人既心怀不轨,世子除之,并无不妥。”

    “只是……”她捏着刀的手微微一顿,那刀顺势擦过周煜的指骨,发出轻微的“嘶”声。

    程雪衣将刀扎进桌案,木屑飞扬,纸张瞬间被钉于桌上:“金错刀是我程家祖传之物,你给我的是仿制的。”

    周煜神色淡然,语调微微上扬:“真品已还给她了。”

    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程雪衣手腕一转,拔出刀,向对面之人一抛。

    周煜见状,身子向后微微一靠,勉为其难接住刀。

    原来是随葬了。

    程雪衣那时叫人去送刀,岂料那人阳奉阴违,竟敢将刀交予周煜……

    “你若再管我的人,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程雪衣话语虽轻,却掷地有声。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的一处刺绣,没再说话。

    周煜向来不会说谎,所言句句皆为真话。只是将自己的位置从局中人,改成了观局者。

    他掀开车帘。

    青石板路上静静躺着一只竹蜻蜓。由竹子简单制作而成,只需用手一搓,便能轻盈地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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