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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雪落之前就分手》 110-120(第8/21页)
五秒。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承受了或戏谑或艳羡的审视目光。然后带着得体大方的微笑,直视前方,静静注视陆鹤南的背影,看他如何无措地快步走下楼梯,看他如何一步一步走向另一个女人。
乔嘉敏没有自虐倾向,提前知晓前情,和亲眼所见真相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在陆鹤南跻身走入人群的前一秒,她还是下意识别开了目光,再转过身,一步一顿地走上楼梯,方向与陆鹤南背道而驰。
没关系,来日方长,她要他的一辈子。
看见陆鹤南脚步沉稳地直奔梁眷而来,莫娟的一颗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她不安地咽了咽口水,稍稍向前挪了一小步,不动声色地将梁眷挡在了自己身后。
她先是扯着笑容与陆鹤南僵硬地寒暄,再趁人不注意,压低声音小声提醒。
“鹤南,这里人多眼杂,千万别做出格的事。”
什么算是出格的事?陆鹤南怔了怔,大庭广众之下牵手拥抱吗?
面对莫娟的没话找话,陆鹤南分神应了两声,与工作无关的题外话他一句都没说,只是深深沉沉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胶着在梁眷的脸上。
他什么都不能做,连这样的注视都显得格外奢侈。
但是对于一对陌生男女而言,这样一错不错的注视是极不礼貌的。
可这里是中晟的年会,没人敢在陆家的主场挑陆鹤南的不是,屏息凝神用眼角余光看热闹的人,也只当是梁眷长相明艳,甫一见面就扰乱了陆鹤南的心弦。
而静静站在莫娟身后的梁眷,也远没有大家想象中那般自在。和陆鹤南的对视刚过五秒,就像受惊一样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不安地乱眨。
“见过大伯了没有?”陆鹤南捏紧拳头,喉结上下滚了滚,移开视线轻声问。
明知道他是在问梁眷,莫娟还是勾唇故作无奈地笑了一下:“我们刚进来,还没来得及去跟陆伯伯打招呼。”
陆鹤南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好似不经意地随口邀请:“要不要一起?”
梁眷呼吸一停,脊背下意识挺直,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这点微小的风吹草动逃不开陆鹤南的眼睛,察觉到梁眷不安的视线,他复又垂下眸,眼神温柔又缱绻——这是最好的安抚。
莫娟在生意场上八面玲珑,像这样低级的暗示一听便立刻明白,忙接话:“好啊,正好我和陆伯伯也是好久没见了。”
中晟的实际掌权人陆庭析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镜头焦点,随意朝宴会厅里扫一眼,不用过多寻觅,人群围绕最密集的地方,就是他所在的位置。
陆鹤南在前面领路,为了照顾身后的两位女士,脚步被刻意放缓了不少。而梁眷由莫娟牵着,踩着不甚熟悉的高跟鞋,每一步都走得很生硬,只是步调与陆鹤南出奇的同频。
现如今的陆庭析算不上久病初愈,站在最熟悉的名利场上与来来往往的人谈笑风生,也渐渐变得吃力。
如若不是黎萍在旁边搀扶着,恐怕他都没有力气站到现在。
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今天是陆庭析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上走神。
隔着层层人群间的两三寸空隙,他先是注意到了走在前面的陆鹤南,短暂的视线交汇后,他又将目光投在后面两位姑娘身上。
右边的那位是莫家姑娘,模样和去年没有什么太多变化,只是举手投足间沉稳了不少,作为长辈的陆庭析心底划过一丝欣慰。
至于左边那位……陆庭析迟疑了一瞬,然后不自觉地眯起眼睛打量,这应该是张生面孔。
不仅于他,于黎萍,于整个京州而言,这都是一张生面孔。
只是这份陌生里还流露出些许熟稔——他与妻子曾在一段电影开机视频中,与这位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张清秀的面庞,黎萍显然也是想起了些什么,她顾不得身边还有旁人在场,抬起头急着寻求陆庭析的肯定。
“庭析你看!”
陆庭析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轻轻拍了拍黎萍的手背,要她稍安勿躁。都是要做婆婆的人了,在儿媳妇面前这么沉不住气可怎么行?
“大伯,伯母。”
密不透风的人群见陆鹤南缓步起来,自觉后退了几分,为三个人让出一条路来。陆鹤南在距离陆庭析两三步时停住脚步,礼数周到的微微颔首打了一声招呼。
当着众多外人的面,陆庭析没多问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虽不如黎萍那样热切,却也还是久久环绕在梁眷的身上。
总要有人来打破这场僵局,莫娟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开口。
“陆伯伯,好久不见。”
陆庭析笑着应了一声,转瞬想到几分钟前刚跟他打过照面的任时宁,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加深。
“怎么没跟时宁一块来?他刚刚还在这到处找你。”陆庭析虽是一把年纪了,却也还是忍不住揶揄一声小辈。
听见这句浑话,黎萍不由得替莫娟嗔怪的瞪了陆庭析一眼。
被打趣的莫娟脸上升起一抹可疑的绯红,她适时地拽住身侧梁眷的手,拿她当挡箭牌:“陆伯伯,我今天有朋友在这,哪里能顾得上他?”
焦点被莫娟顺理成章的转移,陆庭析和黎萍的目光这才师出有名,徐徐而郑重地落在梁眷的脸上。
爱意虽起落无踪,但唯有真的见过梁眷本人,才会明白陆鹤南深沉内敛的爱来得有多具说服力。
这姑娘看着比视频里更加生动,清冷温柔的一颦一笑下是需要细细琢磨,才能品出来的炙热与倔强。
掌权近三十年的陆庭析和黎萍,是天生的上位者。即使目光和蔼,笑容和煦,也难以掩盖周身那股冷肃的压迫感。
光滑服帖的礼服布料被梁眷紧紧攥在手心,力度大到险些攥出几道碍眼的折痕。她屏住呼吸,很谨慎地勾起唇角,扯出一个自认为最大方得体,容易讨长辈欢心的微笑。
清高从容如梁眷,这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怯,也是第一次妄图使劲浑身解数,只为得到某些人的青睐。
陆鹤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到了梁眷的身后,绕过擦肩的刹那,他抬手轻轻握了一下梁眷的手,虚虚实实轻碰只有一瞬,让看得并不真切的旁人误以为是自己眼花。
随着陆鹤南在自己身侧站定,清淡熟悉的烟草味包裹住全身的那一秒,梁眷稳了稳心神,杂乱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又绵长。
“大伯,伯母。”陆鹤南顿了顿,偏头望了一眼一身红裙的梁眷,一贯波澜不惊的嗓音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就是梁眷。”
她是梁眷,和她就是梁眷,仅一字之差的两句话,意思却是千差万别。
在场能领悟到这句话的人不算多,不过陆鹤南此生最为在乎的这几个人而已。
“我知道。”陆庭析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脸上的笑意仍在,看着眼前并肩而立的一双人,似是在欣慰某种圆满。
高朋满座宾客尽在,西装红裙登对合拍,谁人敢说一句不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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